這一係列令人費解的動作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僅僅是一刹那他竟單手抬刀劃破自己的手掌!


    然而更令人費解的事情,在半秒鍾不到的時間裏再次發生,他猛地對我使出一招橫掃千軍,而這烏金刀橫掃之處,正對準我脖子上的這顆圓滾滾的東西!


    一瞬間,隻覺得一道寒光夾雜著金色光點呼嘯而來。


    我心裏大叫:完了!這顆腦袋算是要去串門了!


    我曹某人浸身古玩行業至今,亦見過無數奇珍異寶,雖殺價無數,但也稱得上一生坦蕩,怎料要命喪這剛剛結義金蘭的兄弟之手!亦是腦袋搬家的恐怖死法!


    龍五出手,一個比獨眼花豹速度還要快的男人,我曹某人是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甚至我連眼睛都沒得來得及眨一下。


    隻覺得刺骨寒風在我耳垂下方戛然而止,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磕著我的肩膀緩緩滾落。


    聽說古時候死刑犯在被砍頭的時候會發生一種極其奇異恐怖的事情,那便是腦袋被鋒利大刀砍斷,骨碌碌滾落一旁,如果頭頂正好向上,那麽,他的眼睛還會眨兩下,看看砍掉他腦袋的人到底是誰。


    我此時倒是省了這最後的步驟,那便是不用等腦袋在地上骨碌兩圈,也已經知道了是誰把這顆充滿智慧決策,充滿古董寶藏的大腦袋給掀翻在地!


    如果沒有猜錯,在我徹底失去知覺之前還可以聽到槍聲,一定是胖子那把柯爾特噴射出的火焰將龍五射的體無全膚。


    其實我很想說,讓胖子開槍之前停一下,先問問龍五的動機,即便是有什麽可怕的東西纏繞在我身上。也不該對自己剛剛結拜的大哥如此決絕。


    想著想著,我發現我好像已經又存活了數秒之久,難道腦袋搬家後還可以活這麽久麽?極限又是多少呢?如果我知道了極限,又無法將這數據告訴世人怎麽辦?我豈不是白白死了?


    咦...好像不對!


    再一反應,更覺得不對了,我的視線根本沒有發生改變,如果腦袋落地,眼睛看到的東西一定會越看越高,就像爬在地上仰麵看人。可此時我視線平行,哪像半個腦袋搬家的樣子?


    我抬手一模,脖子與腦袋的連接處嚴絲合縫!


    不放心的又反複摸了摸,這才確定自己的腦袋並沒異常狀況。


    我轉回頭去看,僵硬的脖子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不過這種響聲卻使我十分的心安。


    氣筏已經駛出了很遠的一段距離,後麵一片的漆黑,頭盔上昏暗的探照燈什麽都照不清楚。甚至已經分辨不出下水時地下河岸的方向。


    在這種幽暗的地底世界,漆黑的水麵無法提供任何的反射,絕對黑暗的環境裏一盞電量微弱的頭盔探照燈隻能看清楚不遠處胖子的身影。


    隻見他此刻已不再是牙擦蘇般的表情,看這樣子,想必是有關於剛才的危機已然解除。


    由於事發突然,我實在沒有心理準備,所以導致我愣在當場良久,我低頭一看,才發現一顆白色圓滾滾的東西停在我右腳的一側。


    同時也發現一隻幹巴巴的手掌正扒在我的肩頭,我急忙伸手去拉扯,一觸之下竟然發現這隻枯手竟然帶有濃厚的毛發。


    隻是濃厚的毛發與幹枯的手掌十分不成比例,就像一隻肥胖的猴子被瞬間抽幹,而身上的毛發一根未曾脫落一般。


    我拉住趴在我背上的東西,猛地扯了下來,拎在手裏分量並不重,不過三四斤而已。


    這東西有四肢,且上麵均是毛茸茸的,我頓時詫異,這好像是一隻被吸幹的山魈!


    同時我大為奇怪,即便這幹枯的軀體沒多少分量,但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趴到我背上,也是十分的不可能!我怎麽就沒察覺到呢?甚至一點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如果不是胖子對我露出牙擦蘇般的表情,有可能這東西會跟著我們一路!


    想罷,我十分感激的看向龍五。鄭重點頭道:


    “謝了!兄弟!”


    龍五見我終於回過神來,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悲或喜,他隻是把刀收回刀鞘,然後低頭看著自己血流如注的手掌。


    雖然胖子還未開口講一句話,但我心裏清楚,他剛才的心情一定是如同坐了一趟過山車,在那一刹那間,龍五是敵是友的身份反複變換!柯爾特也定是抬起了又放下!


    我讓胖子別傻愣著,趕緊去幫老三包紮,老三是藝高人膽大,剛才並無謀害我之意,隻是見到妖邪之物,當機立斷!


    我快速換好頭盔上的電池,然後蹲下身子繼續研究那顆被白色薄紙般包裹的山魈腦袋,這腦袋被砍得極其平整,如同一顆剛被製作好的頭顱標本。


    我握著手槍用槍尖把那顆頭給撥正,不禁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發現它就是糾纏我們多次的那張恐怖慘白女人臉!


    一個無比漆黑的環境裏,在光亮的照射下突然出現一張恐怖的女人臉,還是白油紙做的紙紮人,此等恐怖場景,實在不忍再仔細回憶。


    隻記得那白油紙做的女人臉,上麵還塗有奇特染料的腮紅,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都覺得那雙黑洞洞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著你!


    胖子那邊拿出止血繃帶給龍五包紮,好似突然想起什麽,吸著氣對龍五道:“嘶~~我說老三呐,我突然想起來了,你這招不是老曹講過的那般麽?專門對付那些茹毛飲血刀槍不入的邪派人士!”


    胖子聲音剛落,隻聽我們身後突然傳來“轟隆隆”一陣雷響!


    雷聲從遠處的洞壁一點點傳遞過來,聲音沿著石壁又緊貼著地下河的水麵,整個漆黑的水麵都在發起波紋。


    一定是山洞外麵又在閃雷了!而且是震天響雷!


    進入山洞之前天空中已然放晴,此時這晴天霹靂絕不是什麽吉祥的征兆!


    突然想起一句古話,八月打雷,遍地是賊!


    這天降異雷,莫不是在提醒,身處地下漂浮在黑河水麵上的三個人呢?


    我把心一橫,此刻天公不作美,那也由他去了!即便是雷打到這山洞裏,劈在耳朵旁,也阻止不了三人必進涇王墓探險的決心。


    地下河道中的鋼鏟劃水聲音再次響起,空曠漆黑的山洞中回聲不斷,漸漸地分不清哪一聲是我發出的,哪一聲是胖子發出的,我們隻想盡快駛達地下河盡頭,隻要看到了護城河橋便是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這次龍泉涇王墓之行,果當是出師不利,先是未找到真正的避龍山,後來即便找到了工匠們留下的逃生通道,卻也被一隻來路不明的邪物纏身。這條河道恐怕早已沉寂千年,昨日天降暴雨,隨著氣筏的繼續前進,明顯感覺前方的水路愈加深邃。


    古怪的生物最喜歡盤踞在這深山水洞之中,先前最為古老的蠵龜都曾有過出現,隨著水深達到十幾米,很難說還會不會出現其它深山水怪。


    隨著氣筏的繼續前進,前方的河麵愈發的靜悄悄,好似河道底部正在緩慢遊動著一隻巨大的多足黑影,隨時都有可能翻騰上來。


    人對於未知的水域有著天然的恐懼,正在胡思亂想著,胖子突然大喊:“快看那!牆壁上麵有一個標記!”


    我們的探照燈同時照過去,隻見胖子所指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類似箭頭的標誌,但是那個箭頭的方向卻是向下!


    那個類似箭頭的標誌顏色為暗紅色,形狀呈棱形,多見斷裂的痕跡,斷裂處露出後麵被衝刷的十分光滑的岩壁。標記整體向下略帶傾斜,粗略看去,似乎是古時壁畫中的染料所致。


    箭頭所指的水下難道有什麽東西麽?又是誰特意留下的這個標記?


    《墓裏乾坤》記載,龍泉涇王墓的地宮是一座複雜的地下宮殿,其形式古怪多變,多有常人難以理解的風水格局。


    雖然記載中裏麵的多數機關陷阱已遭到破壞,但我們乘坐氣筏漂流的這條地下河道卻無任何記錄,他們都是尋得避龍山陸上入口進入,與我們此時的遭遇天差地別。


    現在的情況是,隻要我們繼續前進,終將會看到那護城河橋,那裏才算是真正抵達到地宮外圍。


    隻要找到地宮大門,加之腦子裏對涇王墓的行規走勢的理解,以及機關排列的提防,龍泉古墓的終極秘密也不是不可探尋!


    現在的問題是,擺在麵前的有兩個選擇。


    一是,繼續前進,相信再劃出不遠的距離,或許就可以看到地宮外的石橋。


    二是,三人去查看那個奇怪的標記,看看標記下方是否另有乾坤,當然,這個選擇帶有一定的風險與未知性!


    正如之前所說那樣,我從不抱有一絲一毫的僥幸心理,任何事兒都要思考出最壞的情況,雖然不必每次都用極端的方法去處理,但一定要時刻做好應對最為複雜苦難處境的準備!


    如果此時不去管它,興許不會有什麽事兒發生,但是我這顆心卻寢食難安。心裏難免總會去想它,這樣並不是我想要的效果。


    “胖子,往那邊劃!”我用手指著那個標記。


    胖子顯得很是興奮。


    “得嘞!您不說我也正打算過去瞅瞅,這光禿禿的山洞裏不會平白無故出現什麽標誌標記,說不好就是那些逃命的工匠帶出來的寶貝。他們知道前麵的山洞出口狹窄,寶貝不好隨身帶出去,這才把它們藏在了這,並且做了記號!嘿嘿,要不怎麽說呢,趕早不如趕巧,這不是讓咱哥三兒趕上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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