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聽完,便知曉這瓦坤算是把腦子裏對避龍山所有的了解全部掏空,我再轉頭看向胖子。卻見這小子掏出了自己的辟邪古玉,正在那研究。


    我提醒胖子,他的屁股太沉了,走到哪坐到哪,現在不是嘮閑嗑的時候,趕緊收拾東西,咱們今晚就得出發。


    胖子說:“不是說,月圓雨夜才會出現佛扒山的奇象嗎?老曹,有一件事我得跟你坦白,求雨這種活兒,咱可沒幹過!”


    我說雖然廣播上說著沒雨,但別忘了今天正好是十五,咱們怎麽著也得去碰碰運氣。別忘了龍五那......


    提到龍五,我適才想起,差點忘記一件重要的事兒。瓦坤這老小子曾經見過他,這事兒我一定得問個明白。


    我把瓦坤拉到一邊,警告他,是不是還有什麽事兒瞞著我們哥兒三,不如從實招來,省的待會自找麻煩!


    “沒有,沒有,真沒有啦!”瓦坤偷偷看了龍五一眼,然後才對我小聲回答道:“剛才你也聽到了,他根本不認識我。我就是認錯人啦。真的!”


    行走在古玩行當這麽多年,什麽人沒見過?幹我這行,看人最準的就是他撒沒撒謊。瓦坤這小子明顯是從我們三人的怪異表現中看出了某些端倪。剛才說出避龍山的山事兒也是迫不得已,現在再讓他提及兩年前一隊人馬從他店裏消失的事兒,是打死他也不會再認了。


    不過,根據瓦坤的表現,我也能猜出個大概。首先,龍五是肯定在這裏露過麵的,至於瓦坤為什麽唯獨對他的記憶如此深刻,暫時我還不好推測。


    同時,瓦坤暴露出的話裏還有另一個本能的意思,龍五曾是消失的隊伍中的一員。也就是那女領隊,隊伍中的人。而且,胖子發現龍五的時候,他渾身濕漉漉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難不成那些隊員都將是如此遭遇麽?


    帶著這些疑問,我突然意識到或許有個方法是打開這些未知與疑惑的鑰匙。


    那本護照!


    回到我們的住房,胖子拿著那本護照,先是磕磕巴巴的念了個單詞,隨後說:“老曹你看,老外的名字得倒過來念,薇兒艾,得當成是艾薇兒來讀。聽著是真不錯,人長得也漂亮,你看這臉蛋跟咱身邊的漂亮姑娘有什麽區別?美就美在這雙藍眼睛上麵。你說,不會是戴的美瞳吧?”


    我看那胖子念得沒錯,故難免露出驚奇一笑。


    胖子嘿呀一聲又對我說:“我說老曹你別門縫裏瞧人把人看扁咯,我那幾年海員也不是白當的,漂洋過海跟那些洋妞老外也打過不少交道。你就是找個大學教授來,也是這樣讀,準沒錯。”


    我把護照的相片展開給龍五看,想讓他瞧瞧有沒有印象,畢竟她很可能曾經做過龍五的領隊。


    龍五仔細看了看,隨後皺著眉閉上了眼睛。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往事,還是壓根沒有印象。


    胖子是個急性子,隻聽他又說:“我說龍老弟啊,你要是想起什麽,不妨跟我們哥倆講講。要是真的去過那避龍山自然再好不過,故地重遊麽,肯定輕門熟路。就是有件事非常奇怪,你要是去過了,怎麽還會讓咱們帶你再來一趟呢,難不成你們上次沒有找到那龍泉長生水?”


    我看龍五的樣子,不像是回想起什麽東西,反而有些痛苦,不知是不是手上的怪病又開始發作了。


    我告訴龍五,讓他不要著急,實在想不起來,可以慢慢再想,我跟胖子既然已經決定帶他去龍泉古墓,不管他之前有沒有找到過那裏,我們都會再帶他進去一次。


    事不宜遲,當即我們就整頓裝備順著瓦坤所指的大概方向全速進發。汽車開到曾經的狩獵遺跡處就不得不停下了,徒步上山。


    胖子是背負裝備的主力,一邊上山一邊看著沿途早已廢棄的破舊狩獵棚說:“瓦坤那老小子是不是在騙我們?這以前的棚子都快搭到半山腰了,哪有獵戶不敢進山的跡象?”


    此處我們腳下的山大多為石山,不知以前是不是茂林覆蓋,但今時今日唯獨留下光禿禿的岩石,不遠處山腰的位置還有兩座新建的信號鐵塔。


    我對胖子說道:“這片區域二十多年前就禁獵了,你看這信號塔都搬進了山裏。要是這片有古墳早就被發現了。所以,肯定不在這片山裏,咱們得加把勁,繼續往裏走,最好在天黑前能找個紮營生火的地兒。”


    目之所及,前方還有三四座矮山岩石,紮營至少需要周圍的幹柴添火,雖然固體燃料攜帶了不少,要仍要節省使用,這寶貴又沉重的燃料是進墓之後很容易成為救急用品。


    僅翻過幾座矮山,太陽已經斜到西邊很低的位置,光暈愈加變大,意味著天色即將要陷入黑暗。


    我曾自認為體力非常出色,可與胖子跟龍五小哥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我早已氣喘,他二人卻麵不改色,步伐緊湊。


    前方終於見到綠色山林,說是綠色山林,其實是光禿禿的岩石上覆蓋了一層灌木植物,大多低矮。胖子罵了句娘,走了幾個小時禿山,眼都快看花了,終於逮著點帶綠的顏色。


    其實也沒好到哪去,在光禿禿的岩石上過夜,帳篷都不好搭。


    隨後又對我說:“瞧見了吧老曹,你那些個健身卡辦多少都沒有用,就該跟我多出來走走,多下幾個鬥,今後保準你走路生風!”


    我沒工夫跟他打屁,趁著殘陽紅光突亮,拿出龍泉圖衝著遠處的山峰走脈對比了一下。同時心中感歎,那瓦坤隻是說西南方向五十裏開外,卻沒詳細說明縱深範圍,照這樣走下去,實難判斷。


    好在,黑夜完全降臨之前我們終在山林外圍紮好了帳篷,胖子背著9mm口徑的柯爾特,又去林子裏拾了不少幹柴,回來後他對我說到了晚上這林子裏的活物是真不少。撿柴的時候聽到不遠處草裏有奇怪的動靜,好像有人躲在裏麵啃樹皮似的!


    胖子心想這大半夜裏在深山老林裏啃樹皮,肯定不是活人該幹的事兒。就端著槍口一步一步的蹭了過去,等撥開雜草卻發現是一隻白色野山羊,這玩意好似不怕人,看到胖子,嘴裏仍咀嚼著灌木樹葉沒有絲毫逃跑的意思。


    最後還是胖子用槍托給了它兩下,這才四下逃竄,就跟黑夜裏的白色幽靈一般,一蹦七尺高,攀岩如履平地,轉眼間就竄到了百米開外。


    並且拿著強光手電一照,野山羊沿途觸碰過的灌木叢裏稀疏聲不絕於耳,定是另有其它活物。


    我問胖子,你怎麽沒開槍射殺兩隻?這不像是你的性格。


    胖子哎呀一聲說:“這不是想起瓦坤那老小子說過的話了麽,別提那會手有多癢癢了,就那個距離,舉起塊石頭都能給它砸死!哎呀,不多說了,善哉,善哉!”


    我淡然而笑,看來這胖子也不是什麽都不怕,獵戶都不敢開的槍,他也照樣忍住了。佛扒山這事兒起碼他是記到腦子裏去了,但願我們所處的這座低山真的已經進入到佛光普照之中。


    晚上吃的是煮罐頭,外加速食麵。胖子吃的很香,但仍止不住嘴念叨桂林的狗肉火鍋,直說等這次大功告成,一定要返回桂林大吃一次。


    我跟胖子正侃侃而談,突然旁邊的龍五小哥放下了筷子,他抬目望月,神色怪異。


    我也抬起頭,此時正值十五,月圓如盆底,此刻山中望月,更是覺得大上了幾圈。隻是月色朦朧,圓月時不時會被黑雲霧氣一般的東西遮掩,猶如美人披紗,半遮嬌容。


    我心中大喜,這是近日有雨的信號!


    而再轉目望向龍五,他又重新端起碗吃了起來,不急不慢。好似對我的提醒已然到位。


    於是當即便對胖子說:“狗肉火鍋留著夢裏再吃!鍋裏這點東西趕緊吃完趕緊休息,天亮立馬趕路!說不好明天晚上就有場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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