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之前的天色還沒有全黑,再加上油燈的光亮不是很明亮,而且房屋離村莊有一些距離的關係,陳子楊和楊雷兩個人之前並沒有看到有燈的燈光。


    現在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雖然遠處的那一點油燈的光亮非常的微弱,但是在漆黑的夜幕下卻非常的明顯。


    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山區裏,油燈的燈油非常的寶貴,油燈亮著,就說明那裏一定有人在,於是陳子楊和楊雷急忙向著遠處的燈火走去。


    這間房子孤立於整個小村落之外,但是離的並不算是太遠,當兩個人走到了房門前的時候,發現雖然房門沒有打開著,但是也留下了一道不算窄的縫隙,油燈的燈光就是從這裏發出的。


    兩個人探頭從門縫中看去,整間屋子不大,裏麵站滿了人。陳子楊粗略的數了一下,屋子裏竟然有不下20多個,男人、女人全都有,看樣子整個村落中的人都已經聚集在這裏了。


    這些人穿著少數民族的服飾,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他們全都穿著藏藍色的衣服。這些民族服飾上僅僅隻有一些簡單的花邊作為裝飾,兩個人也不知道他們是哪個民族的。


    屋子中的人緊緊的圍成了一團,好像是在看著人群中間的什麽東西,但是因為這些人擋得太死的緣故,從兩個人的方向根本就看不到裏麵的情況。


    盡管屋子中的人非常的多,但是屋子中卻非常的安靜,兩個人看了一會兒之後,便慢慢的推開了房門,走進了屋中。


    聽到了兩人的腳步聲響,屋子中的一些人扭過了頭來,看向了陳子楊和楊雷,眼中露出了疑惑。不過他們也沒有表示出不滿,看到進來的兩個人暫時沒有說話之後,他們又轉過了頭去。


    陳子楊和楊雷沿著屋子的外側,慢慢的傳到了屋子的另外一麵,那裏有幾把椅子,兩個人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向了人群的中央。


    一個簡易的木板床放在了房屋的中央,屋子中的二十幾個人正是圍著這張木床看著,在木床上,還躺著一個老漢。


    這個老漢50多歲,有一部分胡子已經變白了。老漢的表情非常的痛苦,額頭上滲出了一滴滴的汗水。他緊咬著牙關,閉著眼睛,但是能夠看出來他是清醒的,好像正在遭受著什麽病痛。


    陳子楊的目光下移,他看到這個老漢的一條褲腿已經被完全的剪開了,露出了一條很怪異的右腿。


    這條腿的膝蓋以下腫脹得非常的厲害,整條小腿呈現出了紫黑的顏色。小腿的粗細已經超過了大腿了,因為腫脹的原因,這條小腿看上去油光鋥亮的。


    小腿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裝滿了水的巨大的氣球一樣,好像隻要輕輕的一碰,就會完全的爆開。有了旁邊那條正常的腿的對比,更顯出了這條腿的怪異。


    一個男人正半蹲在地上,仔細的查看著老漢的這一條病腿,看樣子是想要對於病腿進行治療。


    一看到了這個男人,陳子楊和楊雷兩個人的眼前同時一亮。這個男人的衣著明顯有別於屋子中其他的人,他穿著的是一套登山服,雖然這是一套很普通的衣服,但是在眾多的少數民族服飾當中顯得格外的紮眼。


    “二楊,他會不會就是咱們要找的上官康寧?”楊雷的問題也正是陳子楊現在心中所想的。


    在這種人跡罕至,與世隔絕的小山村裏,常年也遇不到一個外來者。如果自己這些人不是要來找上官康寧的話,可能一輩子也不會來到這裏。


    這個正在查看傷腿的人明顯就是一個外來者,陳子楊估計他是上官康寧的可能性在90%以上,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那個老漢的腿到底是怎麽了?”


    兩個人猜測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上官康寧之後,他們的心情全都放鬆了下來,沒有牽掛的事情需要惦記了,他們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病人的身上。


    “好像是很嚴重的靜脈栓塞,這也就是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要是換做在城市裏的話,這麽嚴重的病情,這條腿可能早都被截肢了。”陳子楊仔細的盯著疑似為上官康寧的人,想要看看他到底如何來治療這條病腿。


    整條病腿呈現出了紫黑紫黑的顏色,而且腫脹的又那麽厲害,看來已經病了很長的時間了,像這樣的病腿,就算是拿到最好的醫院,醫生也會毫無辦法,治療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截肢。


    穿著登山服的人圍著病腿看了好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然後抬起頭來,用一種陳子楊和楊雷聽不懂的語言對著在場的眾人說著什麽,好像是在對於其他的人講述他的見解。


    而圍在周圍的村民們也有不少的人張口說話了。就這樣,穿著登山服的男人和那些村民們商量了好一會兒之後,好像是達成了什麽協議,他很嚴肅的點了點頭,並且在附近的一個的背包裏翻找了起來。


    陳子楊和楊雷就像是鴨子聽雷一樣聽著這些人的對話,他們說的應該是這個少數民族的語言,兩個人根本就一竅不通,隻能夠從這些人的表情上去猜測大概的意思。


    而就在那個穿著登山服的男人從背包中拿出了一樣東西之後,陳子楊輕輕的一拍大腿,“得了,這個人就是上官康寧了,沒跑!”


    那個男人從背包中掏出的東西是一個像是試管一樣的透明的玻璃瓶子,在這個玻璃瓶子當中裝著一些米粒般大小的黑色的小蟲子,正在瓶子當中爬來爬去。


    之前在上官晴的家裏,陳子楊見過這種蟲子,應該就是蠱蟲無疑了。看樣子上官康寧是準備用這些蠱蟲來治療病腿。這也正好,陳子楊打起了精神,他想要看看上官康寧的本領。


    用手指在這條病腿上量了一會兒之後,上官康寧先是拿出了一把小刀,在油燈的火焰上燒了幾下,應該是在消毒。消毒過後,他用這把刀在病腿的腳踝處割了一個小口,然後把刀尖插進了病腿的腳踝裏。


    與陳子楊想象中的不同,刀尖插進了病腿中之後,並沒有流出多少鮮血,反而流出了一些粘稠的透明液體。隨後上官康寧又用這把刀在一個藥瓶裏麵粘了一些黑褐色的藥膏,把這些藥膏塗抹在了刀口處。


    在向刀口上塗抹藥膏的時候,上官康寧用刀的側麵輕輕的擠壓著,看樣子他是想把這些黑褐色的藥膏擠進刀口當中。接連的粘了幾次藥膏,全都用刀背擠進了刀口中之後,上官康寧拿起了那個試管一樣的瓶子。


    隨著他的晃動,試管中的那些黑色的蠱蟲活躍了起來,在瓶壁上不停的爬著。看到蟲子的狀態不錯,上官康寧就拔下了瓶蓋,然後把瓶口死死地按在了病腿的膝蓋下方。


    一接觸到人體之後,瓶子中的蠱蟲更加的活躍了,這些蠱蟲聚集在瓶子的底部,就像是一些黑色的液體一樣,不停的轉著圈兒爬行著,不一會兒之後,陳子楊看到好像瓶子中的蠱蟲少了一些。


    隨著時間中的推移,瓶子中的蠱蟲的數量明顯的減少了,此時有不少透明的液體從下方擠進了瓶子當中。


    “我的天哪,這些蟲子不會是鑽進那條病腿裏了吧!這……這也不怕感染?蟲子身上有多少病菌呀!”楊雷在陳子楊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不單單是楊雷如此的驚訝,陳子楊也覺得這種治療的方法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他暫時還不明白上官康寧的用意,於是也沒有回答楊雷的問題,而是繼續仔細的看著。


    又過了一會兒,瓶子中的那些黑色的蠱蟲已經全都消失了,病腿上留下了一個黃豆粒般大小的窟窿。


    現在瓶子當中隻有一些夾雜著血絲的透明液體,這些液體已經擠滿了半個瓶子,不過就算是如此,上官康寧依舊死死地按著瓶子,並沒有鬆開手。


    瓶子附近的病腿上鼓起了一個大包,這個大包還在不停的蠕動著,顯然之前裝在瓶子裏的那些蠱蟲已經全都鑽進了病腿裏,正聚集在皮膚的下方。


    看到了這種隻能出現在電影中的場景,楊雷的胃中一陣翻騰,他覺得一陣惡心,強咬著牙才不讓自己吐出來。


    雖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陳子楊也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都集中在了上官康寧的治療方法上,倒也沒有楊雷那麽大的反應。


    病腿上的那個由蠱蟲撐起的大包蠕動了一會兒之後,便慢慢的變小,很顯然,那些蠱蟲已經向著病腿的深處鑽進去了。


    此時躺在木板床上的那位老漢慘叫了一聲,猛的蹬了一下他的那條病腿,但是被上官康寧死死的按住了。病人滿頭的大汗,痛苦的表情更甚了,看樣子那些蠱蟲的鑽入帶給了他更大的痛苦。


    此時上官康寧的額頭上也出現了一些汗水,他急忙對著周圍的人說了幾句話,隨後就有幾個男性的村民走了過來,幫助他一起按著老漢的四肢。


    陳子楊和楊雷急忙調整了一下他們所坐的位置,找到了幾名村民之間的空檔,繼續看去。


    不單單是他們兩個,其他的那些村民也全都聚精會神的看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擾了上官康寧的救治。此時在整間屋子中,除了老漢痛苦的慘叫聲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之後,有一些黑褐色的液體從之前被上官康寧割開的刀口處流了出來。陳子楊注意到,現在被割開的那個刀口裏麵的肉有一些已經翻了出來,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從裏麵向外頂一樣。


    果不其然,幾秒鍾過後,就有一隻黑色的蠱蟲從刀口處鑽了出來,接著又是一隻,隨後從刀口處鑽出的蠱蟲越來越多,都已經排成排了。伴隨著這些蠱蟲的鑽出,除了黑褐色的液體之外,刀口處還流出了一些暗紅色的血液,並且伴隨著一股腥臭的味道。


    此時老漢的慘叫聲更大了,他的身體也因為疼痛,在不停的扭動著,不過周圍的幾個人把他按得死死的,老漢再掙紮也沒有用,隻能夠在那裏不停的慘叫著。


    看到蠱蟲從刀口處鑽了出來,上官康寧如釋重負般的長出了一口氣。他急忙把那個試管一樣的玻璃瓶子從病腿上拿開,把裏麵的那些透明的液體倒在了地上。


    鑽出了病腿的蠱蟲就好像是螞蟻一樣排成了一排,徑直的又向著膝蓋的附近爬去,從之前被這些蠱蟲鑽出的那個窟窿中又鑽了進去。


    “我的個天哪,這些還是蟲子嗎?怎麽跟科幻片中的那些納米機器人一樣,這些蠱蟲不會是在幫助打通栓塞的靜脈吧!”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已經顛覆了楊雷對醫療常識的認知。


    陳子楊點了點頭,看樣子楊雷猜的沒有錯,這些蟲子在鑽進了大腿中之後,應該是順著栓塞的血管向前鑽著,很有可能這些蟲子還會帶出來一小塊淤血,然後從刀口處鑽出來,把栓塞住血管的淤血帶出體外。


    這些蠱蟲就好像是一個個不知疲倦的工人一樣,不停的在這條病腿上鑽進鑽出。


    此時從刀口處已經不再流出黑褐色的液體了,流出的全都是血液,而且流出的血液的顏色已經越來越淺了,不再是紫黑色的了,看樣子治療應該快結束了。


    躺在木板床上的老漢已經暈了過去,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周圍的那些村民的眼中全都露出了驚訝。


    因為他們注意到,老漢的這條病腿腫脹的程度已經減輕了不少了,雖然照比另外一條腿還是大了不少,但是能夠明顯的看到病腿的表麵已經出現了一些樹皮一樣的褶皺,這是水腫急速消退,皮膚緊在一起時才能出現的現象。


    從刀口處流出的血液的顏色越來越淺,直到變成了鮮血的顏色之後,上官康寧才點了點頭,重新拿起了擦拭過的瓶子,放在了蠱蟲前進的路線上。這些蠱蟲一隻接一隻的又鑽進了瓶子當中。


    包紮好了病腿上的兩個洞之後,上官康寧轉頭看向陳子楊和楊雷,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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