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隻能繼續厚著臉皮走到草鬼夫人身後,畢恭畢敬的說:“夫人,我們教主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麵目,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對他唯一的了解也僅僅隻是聽聞他有個兒子,名喚鄧天鴻,其它的一無所知!”


    鄧天鴻?!草鬼夫人眉頭一縐,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對啊,鄧天鴻,夫人莫非聽說過這個人?”


    沒有!草鬼夫人神色一斂,不假思索的否決了。


    接著又話鋒一轉:“你就說說另外二個副教主分別是誰吧?”


    這……


    莫離又有些為難的怔在了原地。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壇主,論伽位也隻能算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哪裏敢多談教主的私事啊,即使是副教主他也不敢多問啊。


    無奈今天碰到了草鬼夫人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也隻能硬著頭皮回答了。


    沉默了一小會之後,莫離一咬剛牙,回答道:“我們的副教主一共有兩位,分別是一男一女,男的別人稱他為魔子,女的好像叫仙姑。”


    “至於他二人的真容,我也是無緣一見!”


    “魔子,仙姑?”


    草鬼夫人在嘴裏嘀咕著這兩個人的名字沉思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莫離再次小聲的詢問:“請問夫人考慮的怎麽樣了?”


    哦……


    草鬼夫人搖了搖頭,敷衍道:“請代我感謝你們教主的美意,如果換作二十年前的話,我一定很樂意加入星魔教幹一番事業,但是現在人老了,心也就跟著沉寂了,所以對於你們盛情相邀,我隻能婉拒。”


    “夫人……”


    “不用多說,我心意已決,你們三人請回吧!”


    草鬼夫人邊說邊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莫離站在原地歎息一聲,接著又無奈的搖了搖頭,扶起身邊受傷的白石雙煞走出院子,狼狽離開了。


    “出來吧,你們三個小鬼。”草鬼夫人的聲音從大廳內響起。


    三人聞言對視一眼,雙雙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副教主,你好啊!”天鴻一臉鄙夷的諷刺。


    “小畜生,你奶奶鬼嫗就是這樣教你做人的嗎?”


    哼!


    天鴻倔強的把頭往旁邊一撇,怒聲道:“我奶奶也沒有教你害人啊,你現在不也快成人家星魔邪教的座上賓了麽?”


    天鴻!


    我在一旁大聲喝止道:“你不要這樣顛倒黑白啊,方才分明在屋內聽得清楚明白,你姨奶奶拒絕了星魔教的請求,為什麽還要為這件事置氣呢?”


    姨奶奶?


    “你們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草鬼夫人詫異的望向我。


    我衝她微微一笑,解釋道:“那天你走了之後,雪雁根據你名號推測出了你的身份,並且她的師父恰巧又和她說過那一段湘西往事,所以很快就弄清楚了你和天鴻的關係。”


    “她師傅是誰,怎麽會知道我的過往?”


    “王家三老!”雪雁不無自豪的回答。


    啊!


    “是那三個老家夥!”


    沒錯!我誠懇的點頭稱是。


    嗬嗬。


    草鬼夫人輕笑道:“他們三個頑固的老頭居然也收了徒弟,而且還收了一個女徒弟,當真是奇怪啊!”


    是啊!


    我也隨聲附和道:“這幾年湘西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有很多人和事都改變了,你應該很多年沒有回湘西了吧?”


    唉……


    草鬼夫人歎息道:“二十年了……“


    “那您是時候回去走走瞧瞧了。”雪雁貼心的勸解。


    嗬嗬。


    草鬼夫人慘然一笑,緩緩道:“在背離了這麽多年的歲月和事物之後,我還能回得去嗎?”


    “退一萬步說,我已經沒有親人朋友了!”


    她這句話潛在的意思我們當然明白。


    當年她為了證明自己才是湘西最厲害的陰陽師,於是叛出師門墜入魔道到處害人性命。


    就連當初最愛她的姐姐也與她斷絕了關係,可見她現在真的是舉目無親了。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和雪雁做為外人,在這種情況下肯定不便多嘴,當下隻能將目光移到天鴻的身上。


    天鴻見大狀苦笑著搖了搖頭,歎息道:“誰說你沒有親人?”


    “你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兩個親人!”


    草鬼夫人不解的望了望天鴻,有些激動的詢問:“哪兩個?”


    “我,還有奶奶,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天鴻低垂著頭,聲音幾乎低得弱不不聞。


    “照這樣說應該把你父母也加進來,你父母是我的親外甥,也是親人啊!”


    “他們早已經不在了。”天鴻邊說邊坐在椅子上抽泣起來。


    “什麽,你的父母都不在了?”草鬼夫人驚呼著快步走到天鴻的身邊,一臉緊張的盯著他。


    嗯!


    天鴻含著淚花倔強的點了點頭。


    “那這些年是你奶奶獨自一人把你拉扯長大,你們二人相依為命的生活嗎?”


    草鬼夫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連身體都有些抖動了,可能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當年在湘西風光無限的姐姐,居然會有如此不堪的命運吧。


    “其實在奶奶作法的祠堂裏,一共供奉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鄧月英三個字。”


    “小時候我常問奶奶這個鄧月英是誰,但每一次她都難過的歎息,然後一整天都坐在陰暗的祠堂裏對著牌子發呆,現在回想一下,你應該就是那個鄧月英吧?”


    “她……她真的為我立了一個牌子?”草鬼夫人激動得一屁股坐在紅木椅子上抽泣起來,臉上厚厚的粉底因為過份激動而刷刷落下。


    看著她那老淚縱橫的樣子,突然覺得內心也莫名的一陣感動。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草鬼夫人和天鴻的奶奶,當年就因為爭一個湘西第一的稱號,居然鬧得姐妹決裂的下場。


    如今二十多年末見,隻當已是天人永隔,如今從天鴻的嘴裏說出這一段塵封的往事,當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此時天鴻已經坐在椅子上哭成了一個淚人,大概是那些心酸的往事再次浮現腦海,所以有些不能自持吧。


    在這種情況之下,天鴻根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又如何回答草鬼夫人的提問呢。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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