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的兒子絲毫不覺得自己坑爹,還一個勁兒地把手往荊照秋臉上送呢。


    荊照秋氣笑了。捏捏他的爪爪,放到易之虞打好的水裏,自己拿毛巾擦了一把臉。


    “啊,我忘了!”一看到他們家淘氣鬼,差點忘記還有小太子也跟著出宮了。


    他一轉頭,就看見小太子圓溜溜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胖啾啾。跟著太子進來的兩個侍衛,早就想說了,還是被太子攔下才沒有輕舉妄動。


    荊照秋抱歉地回頭,易之虞顯然也看見太子了。不過他和太子非常熟,不算見外地說了句見太子安,小太子並沒有不高興。


    小太子的目光全被胖嘟嘟的啾啾吸引住了。整個宮裏唯一的小孩隻有太子一個人,太子很小見過這麽大的小娃娃。就算偶爾見過,也沒有像啾啾這樣可愛的。


    啾啾幾乎遺傳了易之虞和荊照秋所有的優點,伶俐可愛的就像年畫裏的胖娃娃。他也一點兒不認生,看到陌生的太子眨巴眨巴黑葡萄似的眼睛,晃晃悠悠岔開了兩條小短腿就蹬蹬瞪撲了過去。荊照秋攔都沒攔不住,胖墩墩的啾啾已經撲到小太子的懷裏。


    大約實在是啾啾太圓嘟嘟了,荊照秋甚至聽到佟一聲響。荊照秋捂了捂眼睛不好意思看下去,給易之虞遞眼神,讓他去管管這小沒臉沒皮的。


    那倆跟著太子的侍衛乍見這胖娃娃撞上來,上前就要阻攔,太子揮揮手,讓他們下去。


    太子對胖啾啾實在太好奇了。小孩子都這麽胖嗎?太子有點想揪揪他胖乎乎的臉蛋,但想了半天沒動手,怕揪壞了。這也太圓了。不過,圓圓的,也很可愛。


    小孩子原來這麽可愛嗎?太子這會兒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也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可他深覺自己十多歲了,比起啾啾這麽大的小孩那是完完全全的老大了!


    啾啾抓著太子的衣擺不放,奶聲奶氣叫:“內內呀~”聽起來像奶奶。


    太子那張稚氣的臉瞬間被這聲奶奶給喊裂了。什麽,他叫我奶奶?太子有再好的修養,也沒弄明白自己怎麽就成奶奶啦。可啾啾不饒他,又奶聲奶氣地喊奶奶。


    太子求救地望著荊照秋和易之虞。


    荊照秋心裏憋著笑,當著太子的麵不敢笑出聲,他把自家不要臉的兒子抱回來,對太子解釋:“是內內,不是奶奶。”


    太子懵懂地點點頭。內內是什麽呀?太子已經十多歲,早過了喝奶的年紀,一下子也沒領悟過這個奶是喝的那個奶。


    荊照秋摸l摸啾啾的肚皮:“啾啾是餓了,要喝奶。”


    正說著,易之虞已經去把熱好的奶放溫。奶瓶是荊照秋自己做的,沒事啾啾也喜歡叼著奶嘴。啾啾抱著奶瓶,咕嚕咕嚕喝起來了。


    太子見他喝得又香又甜,竟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他是太子,怎怎麽能饞小娃娃的奶l水喝。太子搖搖頭,臉有點紅,可是小胖娃娃喝起來好香哦。


    荊照秋給啾啾喂奶,怎麽會忘記給太子也準備一份。很快,又端上來兩碗。用一個深口的白瓷碗裝著,碗邊是一朵青色的水蓮花,蓮花姿態優雅,惹人憐愛,乳白色的羊奶漫浸了一半蓮花。羊奶用核桃仁和花生仁磨好的粉煮,聞起來有淡淡的堅果香味,他自己挖了一大勺槐花蜜攪拌攪拌,又問太子要加多少糖。


    “一勺就夠了。”太子看樣子也沒有適應喝羊奶的習慣,眯著眼睛吸溜了一大口,有點奶腥味,不過還可以,熱乎乎的很好喝。太子眯著喝著羊奶吃著預備好的糕點,偶爾偷看一眼荊照秋。


    他覺得荊照秋是個很奇怪的人。一點兒也不像平時遇到的那些大臣。那些大臣對自己的態度要不就是奉承,要不就是明是聽令暗地裏卻帶著一種不服的意味,大約以為自己的是個小孩就可以欺瞞。殊不知,太子並不像他的年紀一樣,不喑世事,那些人的居心看得很清楚。


    無論是挑撥還是奉承,太子一律是冷眼相看。他沒有母後,父皇的後宮裏有各種各樣的女人,可父皇說,那些女人隻是嬪妃,他不需要將任何一個人當成母後來看。


    他不知道,別人家的母親是怎樣的。可今天,他在易府裏看到易之虞和荊照秋照顧啾啾的樣子,卻明白了別人的父母是怎樣的。


    太子是早熟的,又帶有孩子的天真,因此對易之虞和荊照秋兩人同是男性卻結合的事情並沒有好奇。在他這個年紀,思維沒有定視,一切都是可理解的,因此並不覺得有絲毫的奇怪,隻覺得這兩個人很相配,他們的家庭也很美好。


    說實話他有點羨慕啾啾。


    “他叫啾啾嗎?”太子終於問起這個小胖娃娃的名字。


    荊照秋點點頭。


    太子自顧自地點點頭,說我明白了。他見過的很多鳥,都是胖乎乎的,所以啾啾也是這麽胖乎乎的。這話幸好沒對荊照秋說,否則他一定會後悔自己給兒子取名為啾啾。


    “他很可愛。”


    太子雖然認為啾啾胖,但對他的可愛卻是承認的,於是毫不吝惜自己的讚美。作為啾啾的爸爸,荊照秋當然與有榮焉,毫不虛心地接受了讚美,大有在誇獎自己的架勢。


    “你要不要摸l摸。”


    太子又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珠子::“可以嗎?”小娃娃是很脆弱的,他怕不小心就碰壞了。


    “當然可以。”


    太子慢悠悠伸手,先是在啾啾臉上摸了一把,滑l嫩嫩的觸覺比他穿過的最好的絲綢還要舒服,他又照著啾啾臉上的小笑窩戳了一戳。啾啾一被戳笑窩就咯咯笑,太子高興地再戳兩下,最後輕輕揪一下啾啾的小l臉蛋。


    啾啾一愣。


    顯然他沒有想到自己被揪了起來。太子揪完,飛快縮回手,手上還有軟乎乎的手感呢。他揪了兩下自己的臉蛋,顯然沒有啾啾的好摸。啾啾看到他的動作,且往後躲了躲。


    這個小哥哥好奇怪,還揪他的臉蛋。啾啾兩隻胖爪子捂住臉蛋,一副誓死不就範的英勇無畏神情。


    太子不好意思地放下手,臉蛋通紅。他、他是一國太子,未來陳朝君主,怎麽能做這種幼稚的事情呢。


    會、會被笑的啦。


    荊照秋沒想到太子竟然這麽靦腆害羞,這個害羞程度遠遠不是他們家臉皮厚的啾啾能比的。荊照秋不無酸氣地想,臉皮厚一定都是和易之虞學的。


    易之虞就很不要臉。


    尤其是床l上——忒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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