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禎成功入住,當晚就讓人將行李搬了進來,以及行李的行囊。廂房一頓改造,徹底變成一個藥廬,整日雲蒸霧繞藥味濃鬱,聞著若有似無的藥味,荊照秋都覺得有些犯嘔。


    聽及此,文添禎盯住他,好半天不說話,大約半刻鍾,才點點頭。


    “犯嘔是對的,對的。”


    古裏古怪的,荊照秋抱著胳膊審視文添禎,末了,推搡了一下易之虞。


    “這個醫生是不是有毛病啊?”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跟看什麽稀奇玩意兒一樣。易之虞抱著收拾出來的衣物行李正往荊照秋的房間般搬,空閑才遞出一個目光,稍稍帶過文添禎一眼。


    “一直都有些神神叨叨,你莫搭理他。”


    荊照秋的衣服也不多,櫃子裏空了大半,易之虞將自己的衣服穩穩當當放進去,正正地對著荊照秋的。易之虞好好地欣賞了一番,感到莫大的滿足感。又把帶出來的枕頭,也一並放到床l上,和荊照秋已有的那隻緊緊挨著,心情更像是吃了兩斤蜜似,占據了喜悅。


    “別看了。問你呢?當真讓他住?”雖然弄清楚了文添禎不和易之虞睡一個房,可畢竟家裏多了一個人,總覺得哪裏不太得勁兒。


    “怎麽會。我們又不和他一個屋,頂多算個隨行大夫。說起來,你吃過藥怎麽樣?”


    “藥啊,藥倒是確實有些奇效。”荊照秋摸l摸胃,“前幾天總覺得胃裏不舒坦,吃過藥後,舒服很多,也不覺得頭暈。就是……就是藥膳未免太難吃了點。”


    荊照秋苦著臉,回想起藥膳的味道,至今仍覺得舌頭尖兒全是那種不可描述的味道。也不知文添禎怎麽鼓搗出來的。


    “比吃藥還難受,明明是好好的一碗加了藥材的雞湯,怎麽就鼓搗出這喪心病狂的味道?”荊照秋撈起自己的衣袖,抬到易之虞鼻子前,“你聞聞,是不是全是藥味兒?”


    易之虞作勢嗅了幾下,安撫荊照秋:“沒的味道。”


    “好吧。”荊照秋自己又聞了好幾下,才不確認地放棄了。


    “藥膳以後改成我來煮,莫叫他動手,你可放心了?”易之虞主動攬下煮藥膳的事,再不讓能煮出喪心病狂味道的文添禎插半個手。


    荊照秋挑眉,大約是不信:“你?”他可記起了,他教易之虞做菜百八十回,回回煮出一鍋豬食。至今為止,也不過能煮白粥米飯,打碗蛋花湯的水平。藥膳?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保證不會比他做的難吃。”


    荊照秋不知易之虞是否做到,可打這日起,藥膳的味道確實是變了。起先也沒多好吃,但比文添禎那敷衍了事的水平用心多了,再接著,漸漸地就能感覺到味道變好了許多。


    荊照秋好奇起易之虞和誰學的,便悄悄地跟著。卻見易之虞提著山雞野兔到了村裏的一家寡婦人家,半晌後,易之虞空手而歸,山雞野兔便沒有了。荊照秋知道易之虞武功好警覺性又高,所以隻是遠遠地望一兩眼,等易之虞走了才走進那戶寡婦人家。


    寡婦家裏很是整潔,易之虞帶來的野物綁著腿,放在角落裏。寡婦剛洗了菜,從廚房出來。


    “嫂子,你好。”荊照秋主動打招呼後,說明了來意,“請問,易之——易小虞來這裏究竟是做什麽?”話說出口,荊照秋卻不好意思了。這樣偷摸著打探行蹤,怎生得好像那懷疑丈夫偷吃到處查線索的妻子般。


    荊照秋突地,覺得這趟不該來。


    寡婦擦幹淨手,好奇地看了荊照秋一眼。這幾個外鄉人一住下來,村裏便傳開了。兄弟倆的事傳了滿天,什麽打獵是好手,什麽膽子大敢住在狼群邊上,又什麽生的俊俏,總之說他們什麽話都有。


    寡婦一開始遠遠見過,見去氣度,隻以為是兩個家道中落的公子哥,估計脾氣也不大好。然後幾日前,忽然那俊秀的少年來找到她,說是聽說她是村裏做飯手藝最好的人,請她教他如何做藥膳,會付工錢。


    寡婦驚訝了半天,最後沒收錢,隻不是教人做個菜,不是什麽大事。但少年並不願意欠著人情,每日來絕不會空手而歸。而且學做藥膳不知有多細致,讓寡婦好生羨慕吃藥的人。


    “小哥兒就是吃藥膳的那位吧。”寡婦沒有惡意地打量著荊照秋,笑道,“小哥兒好福氣,有這樣疼哥哥的弟弟。”


    荊照秋臉刷地便紅了,結結巴巴道:“是,是。弟弟疼愛我,我我……我先回去了,打擾你了。”


    荊照秋轉身就走,覺得自己跑這一趟太蠢了。


    他回到家中,易之虞便剛好端出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黨參枸杞烏雞湯,見荊照秋來,笑著道:“過來,喝湯了。”


    “這回兒煮的絕對比上次好,你嚐嚐便知。”


    荊照秋拿著湯勺,對著一碗湯,喃喃自語。


    “我知道好。”


    “你還沒吃呢。”倚在門框上磕著瓜子的文添禎聽見這對話,回頭接了一句。


    荊照秋瞪他:“我沒吃也知道。”


    “得得得,您說的對,您說的都對。”文添禎一邊嗑瓜子一邊在心裏腹誹,孕夫最大,您說啥都對。照這個補法兒,他還得擔心胎兒太大,不易引產了。不行,文添禎磕完一把瓜子,扔掉手心的瓜子殼,把藥膳又改了改,不能太補了。以易之虞這個不忌諱的補法,那是不行的。


    荊照秋喝了兩口,確實滋味不錯,而且是越來越好,與第一次端出來的截然不同,可想而知,確是花了心思琢磨的。原先還不覺得,如今知道易之虞私下底用的功夫,更覺得這小小一碗湯裏,竟有著格外的甜蜜滋味兒。


    “你不如也嚐嚐。”荊照秋把碗推過去。易之虞辛苦那麽久,自己大約也沒嚐過他的手藝吧。


    “你喝,我又不虛。”易之虞不愛補這些,他的身體都是早晚寒暑不分日夜鍛煉出來的,才有如今這幅鐵骨錚錚的硬朗身體。可數九寒天聞雞起舞的日子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任憑他記不清,也知道有多辛苦。


    適時的鍛煉是必要的,但不分日夜的勤修不適合荊照秋。


    “喝吧。”荊照秋又把碗推過去一寸,“我實在喝不下了。我還得留著肚兒吃紅豆糕呢。”


    “好吧,那我喝了。”不再推辭,易之虞接過碗,直接把剩下的一口喝完,兩人誰都沒有想起這是荊照秋剛吃過小半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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