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晗走到何星瑜身邊之後,還真的隻是站在他身旁,說是視野不錯,其實何星瑜站得並不靠近前麵,反倒是稍微在外圈一些,不過兩人長得高,即使站在最後麵也依然鶴立雞群,何星瑜已經高出旁人大半個頭,譽晗又比何星瑜還高,是當晚宴會來的賓客和主人家裏最高的。


    加上長得好又身份擺在那,何星瑜發現剛剛本來他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自從譽晗站在他身邊,頻頻有人看過來。


    何星瑜雖然長得不錯,可他不過一個窮學生,就算是之前出名,卻也是個十八線的小明星,在場的世家子弟千金看不上他。


    要是身邊杵著這麽一位,何星瑜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往譽晗身後走走,把位置讓給他,隻是這個念頭很快打消,他像是沒注意到這些人的目光,坦然瞧著在幾圈人正中間的妄虛道長,對方雖然實力不行,但會裝,穿著道袍手裏拿著個拂塵,加上續了一把白胡子,還真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剛好這時候卞瀚出現,他臉色有些白,雖然之前那個護身符讓他恢複正常,可清醒卻也隻是一開始,這才沒多久,他就覺得渾身乏力,要不是他堅持,怕是要被人扶下來。他撫著扶梯,到了一樓,朝著卞老爺子和卞總喊了聲,這才站在他們身邊,望著這個據說能替他驅邪的道長。


    卞瀚前二十年都沒遇到過這種事,他出生開始就過得順風順水,加上家裏就是賣藥的,他爺爺又學得是中醫養生,他大學學的也是中醫學,除了畢業之前需要磨練在外打工,他甚至很少生病,可這次情況來得太突然,那種比生病還難受的感覺讓他不敢多言,他一開始的不信也隨著查看房間裏的監控之後變成了不安。


    卞瀚這位卞家的孫少爺一直沒什麽存在感,這些人有的也很少見過,若是以前還會上前攀談幾句,這時候都沒敢開口。


    妄虛道長倒是坦然,單手拿著拂塵,一隻手上前舉到身前朝卞瀚點點頭:“這位小先生讓老道瞧瞧掌紋。”


    卞瀚看了眼卞老爺子,等後者點了頭,他伸.出手,露出掌紋。


    妄虛道長認真看著,越看臉色卻是越難看,這看得眾人心裏都咯噔一下,不會還沒好吧?好端端的這位孫少爺到底遇到什麽事了?怎麽瞧著四周也變得冷颼颼的。


    龐總和龐天寧站在不遠處臉色也不好看,他們離得距離近,龐總認出這個妄虛道長,之前聽說泰有東請了這些人,他們是打探過的,隻是一直不確定到底泰有東到底請的那個高人竟然能解了泰霖t恤上的符咒,可他們詢問打探一圈,一開始就排除這個最不可能除了一張嘴最沒什麽大本事的妄虛觀的妄虛道長。


    可偏偏竟然是他……難道之前他們看走眼了?


    龐總隻希望這個什麽妄虛道長別給看出什麽,否則他們的辛苦努力豈不是白費了?龐總這次的打算很簡單,第一步就是先讓龐天寧與泰霖借著何星瑜和之前那個t恤的事刺激泰霖出手,隻要泰霖氣急敗壞動手,到時候子不孝父之過,打的就是泰有東的臉。


    他那時候剛好帶著這位譽氏的人過去,看到這一幕譽氏肯定對泰氏實業印象不行,也就少了最有競爭的一個對手。


    第二步就是從卞瀚下手,他們早就打探到泰霖的這個同學就是卞家的孫少爺,本來隻是想找個時機搭上謀些好處,但是這次情況緊急,譽二爺譽三爺突然說垮就垮了,他們父子兩隻能臨時改了主意,由龐天寧找人跟蹤卞瀚打探他的行程,等待時機。


    因為那個大師給的東西隻能幾個小時內有效,加上龐總這人謹慎膽小怕萬一過夜會出事,所以這次是卞瀚回卞家之前打工的路上動的手,找的一個不學無術的故意等在卞瀚回家的途中撞上去,想辦法把不幹淨的東西直接沾了卞瀚的身,再由那位大師拿著之前從卞瀚打工的地方拿到的他的頭發和一件替身的東西出手,讓卞瀚就像是中了致幻藥一樣。


    而龐總他們要做的就是演戲,把救命的護身符遞過去,再借著機會把這位大師引薦給卞家,借著卞家壽宴的這個機會,龐總能成為卞家的座上賓,達到自己想要搭上譽氏的目的;而這位大師,則是能借著這個機會出名,名揚h市,加上這次來的可都是身份不低或者很有錢的,足夠這位大師與龐總同流合汙。


    隻可惜,沒想到還沒等大師來,竟然泰有東半路殺出來請出這個什麽不靠譜的妄虛道長,可別壞了他的事才好。


    何星瑜不動聲色瞧著龐總和龐天寧,等龐總看了眼龐天寧,後者偷偷跑出去想接人的時候,何星瑜嘴角彎了彎,繼續慢悠悠看了下去。


    他目前身份擺在這裏不便出手,而他讓泰霖泰有東找的這個妄虛道長是個沒本事的,但是他能忽悠,能把自己忽悠出名也是一個本事,就算這妄虛道長沒本事,可他目前既然不能露麵,那就不如讓這個妄虛道長代替他出麵,他出本事,這道長出人。


    妄虛道長知道自己沒本事,可這位泰老板可說了,不僅事成之後有錢拿,他背後還有一個高人會出手幫他,會讓他揚名立萬,所以不過是演場戲就有這麽好的事,不幹白不幹,他看完卞瀚的掌紋之後,臉色先是按照機會變得不怎麽好看,咂摸一下嘴,摸了摸胡子,“這……事情怕是有些難辦了啊。”


    卞老爺子等人麵色一凝,尤其是卞翎,他就這麽一個兒子,趕緊緊張問道:“道長,這……這到底怎麽了?怎麽難辦了?可是小兒這癔症有什麽問題?”卞翎自然不可能說自己兒子中了邪要自殘,想了個別的詞代替,好在這道長也沒戳破,又摸了摸白胡子,裝作高深的模樣,表情凝重地環顧卞瀚一圈,繞到他的背後時,突然伸手一指:“就是那裏,先把這位小先生的衣服脫了,他後背上有東西。”


    眾人愣了下,尤其是卞翎更是皺著眉,這妄虛道長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皺著眉,“你們還愣著幹嘛?不想救人了,是性命重要還是這些虛禮重要,不就是脫個上衣嗎?”他說著就自己動手了,在虛弱的卞瀚沒反應過來之前,脫了他的上衣露出胸膛的同時,借著衣服的遮擋,弄了一些東西在他身上。


    卞翎沒想到這道長速度這麽快:你也沒說隻是脫上衣啊?他還以為……


    妄虛道長就是故意沒說全,他既然坑蒙拐騙能混到這個位置,自然一些裝騙的本事還是有的,不過他倒是沒害過命就是圖財,他放在卞瀚身上的東西隻是一種道具沒危害,可別人放到這人身上的可就不一樣了。


    弄不好是要命的玩意兒。


    隨著卞瀚露出胸膛,他後背上從脖頸開始竟然蔓延著很多條黑線,一直從耳後根的短發到後腰,遍布形成一個古怪的東西,隱隱還泛著黑氣,看得卞翎倒吸一口氣,卞老爺子也猛地坐直了身體變了臉色。


    卞老爺子一直以為隻是小打小鬧,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沾了不幹淨的東西。


    卞老爺子表情凝重,而賓客也忍不住探頭一看,這一看,渾身打了個哆嗦,一旁的龐總心裏著急,沒想到這破道長還真的有點本事,以前看走眼了,希望不要找到根源的好,他也趕緊裝作擔心道:“天啊,這是怎麽回事?這幸虧之前賢侄兒沒事,否則這怕是……”


    他這麽一說,眾人想起來那個護身符,也顧不上之前的事,畢竟跟性命相關,有個私生子還真不是什麽大事了,“說起來這次還多虧了龐總的護身符,要不然怕是小公子之前可就,看來那位大師也是真的有本事的,到時候雙劍合璧,小公子肯定會沒事的。”


    卞翎看著龐總的目光也帶了感激,這看得龐總一陣得意,隻是本來能更出風頭的,偏偏冒出來一個什麽破道長,可雖然心裏不服氣,麵上卻是帶著客套,仿佛這本來就是他分內的事,心裏卻希望龐天寧早點把大師給請過來。


    隻是龐總的得意卻也就這麽一會兒,就聽到妄虛道長聽到護身符三個字,抬起手:“什麽護身符?這不是胡鬧嗎?這可是歹毒的鎖魂符咒,可是一種道家的法術專門對付仇敵的,怎麽可能會隻是一個什麽簡單的護身符就能救回來的?”


    他這話一落龐總氣得鼻子都快歪了:“你這道長胡說什麽?我那護身符可是一個很有本事的大師給我的!”


    妄虛道長裝逼的本事不是一般二般,他一手捏著拂塵,一手摸著自己很長的白胡子,而隨著道袍寬大的袖口鼓動,那種凜然睥睨的模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連龐總也嚇了一跳,這整個宴會場壓根什麽動靜都沒有,怎麽突然就無風自動了?


    眾人反應過來瞧著妄虛道長的模樣就像是看著高人,眼睛放光:這、這妄虛道長不愧在h市這麽有名,這的確是個有大本事的啊!


    隻有親眼目睹過這位所謂的高人道長臨走前匆匆往袖口裏塞了各式各樣的東西,包括一個電動的小型靜音吹風機的泰霖默默摸了摸鼻子掩飾自己的了然於胸,這哪裏是個大師,這妥妥一個魔術師啊。


    泰霖太想跟老大分享自己看到的,可又怕隔牆有恩,隻能等先解決了麵前的事,隻是抓心撓肺的。


    龐總是不知道泰霖的想法,他被這一幕給驚呆了,默默吞了吞口水,有些不知道要怎麽說,可若是真的讓這道長否定了護身符,他還怎麽跟卞家攀上關係,怎麽成為卞瀚的救命恩人?他隻能硬著頭皮道:“這位道長,每個大師的道行都不同,解決的方式也不同,護身符怎麽就沒用了?”


    龐總的話一落,眾人的視線就看向妄虛道長,經過剛剛那一幕,所有人瞧著妄虛道長的模樣都帶著濾鏡,覺得對方做什麽說什麽那就是仙風道骨,掛著耳朵聽著,“這位道友說的其實也對,護身符是有用,但那是對旁人而言,可對這位小公子來說……卻是沒用,因為他中的是很陰狠歹毒的鎖魂符咒,這東西很是陰毒,需要用下咒人的血以及被下咒人身上的一樣東西作為媒介來施咒,這東西一旦形成,每次發作的時候,被下咒人就會像是失去意識沒了魂一樣把自己當成假象的仇敵,不殺死自己不罷休。而且被下咒人會發作兩次,第一次還算好,能用特製的符紙給暫時控製清醒,可下一次發作……卻是要命的。”


    妄虛道長說完長歎一聲,望著卞瀚的模樣帶著惋惜,一直念叨著可惜了可惜這麽年紀輕輕就……


    這次不僅是卞翎連卞老爺子臉色也變了,卞翎是知道剛剛發生的情況的,他臉色發白:“怎麽會這樣?可剛剛護身符的確是碰到阿瀚之後化為灰燼,阿瀚也是在那之後就恢複了理智,大師,這是不是說明護身符其實是有用的?”


    剛剛那一幕給卞翎的震撼太大了,他實在想不出怎麽可能護身符是沒用的?而且這發作不隻是一次竟然還有所謂的第二次?


    卞翎臉色發白,一想到剛剛自己兒子自殘的模樣,心裏就不好受。


    他急於想知道怎麽才能救他兒子,期待地看著這位妄虛道長。


    妄虛道長卻是皺著眉一副為難的模樣:“不是老道不想救人,實在是……這種符咒太過陰毒,而且有句老話說得好解鈴還須係鈴人,令公子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他的這話一落,在場的人都是一愣,顯然聽出這妄虛道長話裏有話,卞翎更是心裏咯噔一下:“道長怎麽會這麽說?”


    妄虛道長道:“因為這鎖魂符咒除非有大仇,否則一般人是不會輕易使用的,這符咒要是成功也就罷了,否則除非下咒的人肯親自用自己的血來解了之前下咒時的咒文,否則還會出現反噬,這種得力不討好的東西,已經失傳很多年了,也不知道誰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這也是為何我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想要救令公子,隻能找到下咒的人,用他的血來解。否則,就算是我也沒辦法,當然……”妄虛道長的目光看了一圈,等目光落在說出“護身符”三個字的龐總時停下,“怕是這位先生請的那位大師也沒辦法。”


    龐總不傻,這位妄虛道長話裏的意思他自然聽懂了,誰下的咒誰才能解,他這時候可不敢拍著胸口打包票說那位大師能解,否則不是直接告訴在場的人,那位大師就是下咒的人?可、可這的破道長怎麽知道?難道真的是個有大本事的?


    龐總哆嗦著嘴,心裏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怎麽辦怎麽辦?那大師怎麽偏偏就下了這麽一個東西?


    龐總當時實行計劃的時候對這些東西不懂他也沒管,隻是按照那大師說的把護身符交上去,之後就按照他說的介紹大師,讓大師結實卞家的人以及今晚上來的貴賓。


    龐總不懂自然不知道妄虛道長說的這些都是假的,不過是泰霖按照何星瑜的吩咐故意這麽說的,妄虛道長心裏也慌得不行,可為了到嘴的名聲他愣是撐住了:“這位龐總,你覺得呢?”


    龐總能說什麽,他遲疑一番,心裏也沒底,可見識過剛剛這位道長那無風自動仙風道骨的模樣,他抹著額頭上的汗,“這……這就難辦了,要是按照道長說的,那大師又不是下咒的人,看來是沒辦法了……”


    妄虛道長看向卞翎和卞瀚早就慘無人色的臉,“當然,也不必著急,雖然發作了一次,還剩最後一次,老道雖然沒徹底解決的辦法,但是老道卻是能暫時控製住,如今隻能多爭取兩天的時間,這兩天隻要能找到那個下咒的人用他的血解了,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卞翎眼睛一亮,可他被自己兒子無解給嚇到了,手腳有些軟,這時候卞老爺子站起來,“那就謝過道長,還望能救孫兒一命,隻是這爭取時間,可是需要做什麽?”


    妄虛道長回禮:“需要兩樣東西。”


    卞老爺子:“道長盡管說,我們一定會準備妥當。”


    妄虛道長攏在寬袖裏的一隻手攥緊了,強撐住心虛,這位卞老爺子一瞧就比這位卞總厲害多了,他怕露出破綻,笑笑,“其實也簡單,第一樣需要找到施咒的根結所在;第二樣,需要剛剛交出護身符擋了第一次的先生拿著小先生的一件貼身衣物由我做法製成一件替代品,暫時糊弄住,倒是能蒙混兩天,保小公子不第二次發作。”


    卞老爺子倒是淡定:“不知為何非要讓龐總去?”


    妄虛道長:“那護身符是對方的,他貼身帶著許久自然上麵已經沾染了他的氣息,既然第一次發作時必然帶了一些,若是再由另外的人,沾染到第三個人怕是……”


    眾人卻是懂了,就是隻能兩個人的氣息,多了第三個人就不能瞞住了。


    卞老爺子看向龐總:“不知龐總可願意幫我孫兒這個忙,日後定有重報。”


    龐總哪裏不願意,他正想趕緊出去一趟好阻止大師進來,否則一旦進來解了那不就不打自招?他趕緊裝作一副義不容辭的表情,“我把賢侄兒當親侄兒怎麽會不願意?”他轉頭去看慘白著臉身體越來越虛的卞瀚,“賢侄兒你放心,這件事伯伯肯定替你辦好,你好好養著,不會有任何事的。”他說到感動處,還紅了眼,讓一旁的卞翎心生感激,旁人也是對龐總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


    瑕不掩瑜,雖然這龐總有些事不地道可這麽看著也不算太過分,至少聽義氣,這種不幹淨的事還真怕沾上,他倒是這麽義無反顧就答應了。


    龐總像是沒看到眾人敬佩的目光,轉頭看向妄虛道長:“道長,不知道我要怎麽做?”他得了甜頭心情不錯,這樣下去至少今晚上造成的不好印象還是洗白了,至於別的事先阻止了大師等回去再商議。


    結果,他這邊想的不錯,妄虛道長一句話出來讓他砸的七零八落,就聽妄虛道長道:“首先身上不能有任何飾物,除了一身衣服別的都不能帶;第二,就是全程往西走,不能停頓,也不能與人說話,身邊由兩人替你開路,等一直往西走到盡頭,就埋在一個牆角下,全程也得由這位先生親自來埋,等成功之後再回來就算是完成。”


    龐總:“…………”往西?他記得大門是在東邊,那他豈不是剛好走個相反的地方?那別說遇到大師阻止,他什麽都幹不了!


    妄虛道長像是故意戳他痛楚一樣:“怎麽?有問題?”


    龐總幹笑一聲:“沒、沒問題。”他好不容易挽回點形象,哪裏敢說有問題?隻是……隻是……也許大師不會來的這麽快也說不定,他趕緊完成回來。


    這麽一想,龐總吧身上的手機鑰匙錢包等物都拿了出來,就那麽當著所有人的麵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妄虛道長裝模作樣看了眼泰霖那邊一眼,結果卞瀚之前脫下的上衣,袖子一甩,用手畫了些什麽之後,那衣服竟然直接自燃起來,看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隨即就在眾人想著要不要救火的時候,突然就看到那道長拿了一張符紙往上一按,頓時火就滅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好、好厲害……


    泰霖也看得瞪圓了眼,扭頭看向何星瑜:臥槽,老大,這道士不會真的有點本事吧?


    何星瑜看他一眼,因為身邊還杵著一個,像是沒看懂泰霖的詢問:自燃不會是蒙騙人的小把戲,用燃點低的白磷事先藏在衣袖裏,再用點別的東西一灑自然也就自燃了,而那符紙上怕是抹了東西,也就熄滅了,不過是小把戲,何星瑜也正是看中這小把戲,否則這戲可就沒辦法演下去。


    第二個坑已經挖了,龐總也跳下去了,第三個坑挖好,如今就等那個所謂的大師出現自己跳下去了。


    龐總也被妄虛道長這一下嚇得渾身一哆嗦有些六神無主,再也不敢亂來,在他眼裏這種都是有本事的,尤其是之前那大師隻是弄了一件衣服竟然就差點搞死泰霖,龐總如今已經把這位妄虛道長跟大師放在一類人,自然不敢輕易得罪。


    龐總不敢耍花樣,小心翼翼捧著那件燒了一半的衣服帶著兩個卞老爺子安排的人跟在身旁就那麽出了大廳一直往西去,絲毫不敢分心再想別的,隻能希望大師不要在他離開的時候過來。


    不過很顯然龐總想得挺美,本來何星瑜就是掐著時間的,幾乎是龐總剛隨著沒出去多久,何星瑜想了想朝泰霖看了眼,坑可以在最上麵虛虛埋一層土了。


    泰霖之前已經聽過何星瑜的指示,他和自己老爸打了個招呼,父子兩個趁著卞翎照顧臉色不怎麽好的空擋,泰霖和泰有東已經接近了卞老爺子。


    卞老爺子看到兩人倒是沒多想,卞老爺子是見過泰有東的,倒是沒見過泰霖,其他賓客看到這一幕也沒多想,他們還處在剛剛妄虛道長那一下子的震撼中,這會兒要不是卞家出了事不合時宜他們真想圍著妄虛道長詢問改天有沒有時間幫他們看看風水或者看看命數什麽的。


    至於看到泰家父子兩個靠近也隻是以為在趁機安慰卞老爺子。


    卞老爺子對泰有東態度不錯,他這人看人很準,知道泰有東做生意很講信譽人品不錯,雖然孫子除了這種事還在他的壽宴上,可到底家人比較重要,壽宴這種事晚一些也沒什麽,“泰老板,怎麽了?”卞老爺子看泰有東臉色不對,詢問道。


    泰有東知道時間差不多了,突然湊近卞老爺子耳邊把泰霖之前發生的事連同t恤的事情給說了,包括這次龐總和那位所謂大師做的事可能的目的也一並說了,第三個坑需要卞老爺子這個卞家的當家人配合才能完成。


    卞老爺子聽完麵容凝重下來:“此話當真?”


    泰有東:“我知道此刻我這麽說可能太過冒然,可時間快來不及了,其實想要證實也簡單,隻是需要老先生配合一二,若是證實我是冤枉龐總,那我願意道歉,可若是真的……相信老爺子也不想放任這樣卑鄙的小人日後成為卞家的座上賓吧?”


    卞老爺子沉思片許,不得不說一開始卞老爺子就覺得不對勁,畢竟這種事太過湊巧,他這孫子前二十年順風順水,突然壽宴上就出了事,還剛好那個龐總就有護身符,加上這龐總的人品他有所耳聞,自然更偏信於泰有東。


    也正是像泰有東說的,不過是證實一下,也可以讓他安心,免得冤枉了一個好人,可要是這龐總真的拿他孫兒的性命牟利,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


    卞老爺子同意這事接下來就成功了八成,卞老爺子聽完泰有東的計劃,深深看他一眼,這才站起身,朝自己兒子走去,低聲說了句什麽,等卞翎奇怪抬頭,卞老爺子:“等下什麽都不要說不要做,我自有理由。”


    卞翎一向很聽話,聞言也隻是應了聲。


    卞老爺子走向眾人,眾賓客連忙圍過來安撫老爺子,卞老爺子與之攀談一二之後,按照計劃看向妄虛道長:“本來邀請諸位來參加壽宴是高高興興的事,誰知道除了這種事,我這心裏難安,難得遇到妄虛道長這樣的高人,不知道道長有沒有什麽很容易就能祈福的東西,至少幫在場的人給去去今晚上在卞家的晦氣,也可放心一二。”


    妄虛道長早就被囑咐過,按照計劃一步步來:“這個倒是有,老先生要是不說我倒是忘了,雖然鎖魂符咒對被下咒的人影響比較大,可接觸過或者離得近的人還是會影響一二……”


    他這話一落在場的賓客要不是看卞老爺子在這裏都恨不得立刻退後數步離這位孫少爺遠一些,好在他們臉色變了變,想到麵前就站著一位高人,倒是趕緊期待看著妄虛道長。


    妄虛道長騙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被這麽多有錢人用崇拜信任的目光看著,他摸了摸胡子,“剛好我這次帶了一些驅黴符,不過這東西需要禁言一個小時,畢竟俗話說得好病從口入,一旦這黴運符開始使用接下來一個小時就不能開口,免得黴運重新匯聚到身體裏,可就沒用了,而且,這驅黴符隻有一次機會,你們……能一個小時不說話嗎?”


    眾賓客對視一眼,立刻點頭:“能能能!”他們可不想黴運加身,若是以前他們肯定不信,可剛剛見識到這道長露出那幾手,加上等卞家這邊的事解決壽宴開始估計還需要一會兒,這時候拿著黴運符解決了省得回去萬一出什麽問題可就不妥了,現在大師在還能當場解決。


    妄虛道長嗯了聲,從袖口裏掏出一疊明黃色的符紙,“既然你們同意了,那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一個小時內你們誰要是開了口重新吸入了黴運,這可就不是單單你們自己體內沾染上的黴運,而是在場所有人的,到時候可就……”妄虛道長這一手玩的溜,眾人立刻謹慎閉著嘴,從這裏開始就一個字不說了,開玩笑,自己就夠倒黴了,還替別人分擔黴運,憑啥?一個小時鐵定不說話,直到別人說了他們再說。


    於是,妄虛道長就這麽一張張符紙分了下去,要是以前遇到的人也能這麽好騙就好了。


    等妄虛道長發完,整個卞家的大廳裏就出現這麽詭異的一幕,驚得像是掉根針都能聽到,當然,除了卞翎卞瀚以及卞老爺子,還有泰霖父子,其餘的則是都得到了符紙,何星瑜和譽晗也都得了一張。


    兩人一人手裏捏著一張,譽晗之前是聽到何星瑜的吩咐,可真的瞧著對方隻是簡單吩咐的就這麽一步步穩穩妥妥走了下去,他眯著眼,狹長的鳳眸裏帶著若有所思,已經很多年沒遇到過能讓他覺得沒這麽無聊的事了,就是不知接下來會怎麽發展?


    他偏頭看了眼何星瑜,後者抬眼看過來,朝他笑笑,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手裏的符紙,隨即就抬步朝泰家父子兩個走去,顯然剛剛已經算是打招呼。


    何星瑜跟譽晗站在一起很有壓力,對方明明也沒說話,可就是讓他有種壓迫感,他剛好借著這個機會去找泰霖,三人就這麽站在龐總之前留下來的手機旁,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把手機給調了靜音。


    也就是這時候,龐天寧終於匆匆帶著那位大師過來了,龐天寧邊帶著人過來邊打自己爸的手機卻發現打不通,他怕露破綻也沒敢繼續打,在門口深吸一口氣進來了。


    龐天寧離開的時候妄虛道長還沒開始出手,所以龐天寧並不知道之前妄虛道長說的那句“解鈴隻需係鈴人”,也不知道所謂的鎖魂符咒的事,他帶著這位大師一進來,就看到所有人都不說話,而卞翎抱著卞瀚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卞瀚有氣無力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上身也沒衣服,周身被施咒的地方更是隱隱泛著黑氣,不過這些龐天寧他們是看不到的。


    何星瑜從這位“大師”出現就看了過去,年紀約四十歲,也穿了一身道袍,隻是相較於妄虛道長麵相,這位“大師”眉心卻是帶了煞,顯然是手裏有過人命,不是什麽好人。


    何星瑜在這位崔大師看過來發現之前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異樣,接下來就看卞老爺子的演技了。


    龐天寧介紹完這位崔大師就環顧一圈,發現所有賓客都隻看著他們不說話,他也沒多想,“卞爺爺,我爸呢?”


    卞老爺子:“龐總這會兒出去了,說是去接你們,對了,這位就是你們口中的大師吧?你們來的正好,這位妄虛道長……說他救不了,你們趕緊給瞧瞧,阿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眾賓客都愣住了:“???”龐總去接龐天寧?不是捧著衣服去埋了嗎?還有妄虛道長救不了?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雖然疑惑,可想到驅黴符,他們閉緊了嘴.巴沒說話,加上這裏是卞家,卞老爺子這麽說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出聲說什麽,隻當卞老爺子老年人忘性大。


    可誰知道卞總也沒出聲,就那麽低著頭。


    龐天寧沒發現什麽異樣,他著急讓這位崔大師露一手,隻有成功了今晚上他私生子的事才能讓崔大師給說說情,到時候他說不定能得到他爸原諒他這一回。


    崔大師聽卞老爺子這麽說心裏哼了聲,那個妄虛道長他自然是聽過的,也查過,根本沒什麽本事,就是一個神棍騙子,所以一點都沒懷疑,直接裝作高人一樣上前走到卞瀚身前,仔細看了看,指尖在卞瀚眉心一點,頓時一縷黑氣被他拉了出來。


    他故意讓眾人看到這縷黑氣,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又驚又懼,還帶著一些難以置信,都傻在那裏。


    卞翎嘴唇哆嗦了下,抱著卞瀚的手更緊了,卞瀚卻是感覺那縷黑氣被拉出來之後渾身輕鬆不少,“爸,我……我感覺好一些了。”隻是說完這句話,像是所有的力氣又用完了,又軟軟倒在那裏。


    卞老爺子看到這一幕眼神閃了閃,壓下心頭的異樣,“崔大師,我這孫兒到底怎麽回事?這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跟中邪了一樣自殘?你瞧瞧可是有什麽辦法沒有?”


    崔大師看著眾人一副傻了眼的模樣自然以為是自己露的那一手震驚了他們,他修的不是什麽好的,在h市也沒什麽名聲,是被驅趕出來剛來沒多久,搭上龐天寧也是想借著龐家搭上更有權有勢的人,而今晚上……就是一個機會。


    他點頭:“這是自然,令孫怕是不小心沾染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隻要用我修煉多年的道家之血為其洗滌身上沾染到的汙穢即可,很簡單。”


    而崔大師這很簡單三個字讓在場的所有人這次不隻是驚住而是嚇到了,剛剛虛妄道長可說了,解鈴還須係鈴人,說很難解,需要下咒的人血才能解,可麵前這個崔大師在說什麽?他不僅能解還很簡單,而且還說了他的血可以洗滌汙穢?


    所有人都僵在那裏,要不是他們不敢隨便開口真想問問麵前這兩個大師,到底誰在撒謊,可想到之前妄虛道長,他們先入為主相信仙風道骨道貌岸然的道長。


    這會兒冷靜下來再想想也覺得奇怪,那龐總怎麽就這麽湊巧帶著護身符,這別是……


    他們抖了抖,不會吧?這龐總真的這麽卑鄙無恥下這麽黑的手?


    卞老爺子聽到崔大師的話猛地抬起頭,可他到底年紀大麵上也穩,很快露出一抹驚喜:“大師可當真?我孫兒當真有救?那就勞煩大師出手救一救,日後定有報答!”


    崔大師自然是想搭上卞家,也沒意見,很快就開始準備,隻是掏出符紙,就覺得奇怪,怎麽都不說話,不過抬頭看到一旁不遠處的妄虛道長正盯著他看,等他看過來憤憤不平白他一眼,氣呼呼的像是嫉妒他竟然有辦法他卻沒辦法。


    崔大師急於求成,加上相信自己的手段應該沒人這麽快能察覺到,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符紙,劃破自己的手指,開始解咒。


    而在崔大師解咒的時候,何星瑜看了眼泰霖,後者瞧瞧離開大廳,朝龐總所在的西邊邊跑邊拿出跟龐總一樣的水果最新版手機,輸入龐總他自己的手機號,卻改成龐總手機上對龐天寧的備注,隨後就開始往西邊跑,邊跑邊抱著龐總之前留下的鑰匙錢包等東西,等看到遠遠跟著兩個卞家的人過來的龐總,急忙過去了:“龐伯伯看到你太好了!天寧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了,說是他已經帶著大師到門口了,我說讓他直接進來,估計這會兒走到一半了,我這是給你送你的東西,我先重新回去了,管家你們先跟我走,卞爺爺說找你們有事!說是瀚少爺不好了!”


    管家兩人對視一眼,看之前已經把東西埋了,趕緊就跟著泰霖走了,而他們三人剛往大廳跑,龐總還沒回過神手機鈴聲再次響了,他低頭一看,看到是備注的自己兒子的名字,先等了等,等泰霖三人走遠了,才立刻按了接聽鍵。


    何星瑜此刻在大廳一直在算著距離等著,等這位崔大師解了卞瀚身上的符咒之後,他把原本龐總手機的靜音給調成震動,本來大廳就靜得出奇,何星瑜還專門把鈴聲調成最大,所以這麽一響,頓時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何星瑜直接點開了外放,幾乎是同時,龐總急吼吼的聲音大著嗓門像是炮竹一樣劈裏啪啦就響了起來:“你這臭小子走到哪裏了?先別帶大師過來這裏!那個破道長已經看出來是鎖魂符咒了,還說什麽解鈴隻需係鈴人,怕是一旦大師出手就知道是我們幹的,到時候我們可就……”


    “閉嘴!”一開始崔大師沒意識到什麽,他剛解了這麽陰毒的符咒消耗不少體力正在恢複,乍然聽到龐總的聲音還有些愣神,可等聽明白怎麽回事趕緊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對麵的龐總聽到這一聲愣了下:“大師?”


    他還沒明白什麽,直到一臉黑沉的卞老爺子冷冷出聲:“我老頭子更好奇龐總到時候會怎麽樣?”


    對麵傳來手機啪嗒摔在地上的聲音,很快傳來忙音。


    何星瑜把手機遞過去:“已經錄音,應該對卞家有幫助。”


    泰有東這時候也出聲:“我已經報了警。”


    崔大師臉色發白,大概是意識到什麽,轉身就要離開,被看明白這一切真的就是這幾個卑鄙的東西演的一場害人的戲,所有的賓客直接堵住了他們的去路,而泰霖將手機給了龐總之後,直接帶著管家去接在外的報警的來的人,全部都給先綁了。


    有錄音還不夠,他們已經按照老大的吩咐派人去卞瀚打工兼職的那家店四周去拿監控,應該很快就能把那個故意接觸卞瀚把符咒給弄到他身上的人給抓到,到時候還愁龐家父子加上這個什麽大師跑得掉?


    虛妄道長等人把龐天寧和那個什麽崔大師給帶走之後就說之前隻是配合他們演一場戲,怕露出破綻才說不能開口,其實並沒有所謂的驅黴符,眾人雖然覺得被騙了,但能解決一個隱藏在身邊害人的人,也鬆口氣。


    卞老爺子接待安排下去,宴會等下再進行,而何星瑜和泰霖則是以是卞瀚同學為由扶著他先回二樓房間。


    卞瀚這樣肯定是需要先歇一歇,何星瑜之所以要跟著,是因為這個所謂的“大師”下的符咒太過陰毒,他自己學的半瓶子咣當,雖然除掉了可到底殘留一些對以後卞瀚的身體不好,何星瑜借著送他回去的功夫,打算用靈力幫他將這些徹底除盡。


    卞老爺子感激泰家父子自然沒意見,卞翎和泰有東在前麵走著,何星瑜和泰霖則是在後陪著好一些的卞瀚,隨著踏進房間的時候,卞瀚腳下踉蹌一下,何星瑜順手扶住了他,與此同時,在手掌握住卞瀚手腕的同時,把一股靈力注入卞瀚的身體裏。


    而另一邊一樓大廳裏,譽晗本來懶洋洋站著正在與卞老爺子說著什麽,突然像是察覺到什麽他站直了身體,與此同時,一股濃鬱充沛的靈力從四麵八方突然鋪麵襲來,譽晗感受到的瞬間覺得自己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喧著:餓……


    那種不是單純的食物帶來的饑餓感,讓他抬頭朝二樓的方向直勾勾看過去,鳳眸底幽黑深邃,仿佛下一刻就會化作猛獸撲上去,飽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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