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踹我?”榮铖捂著疼痛難忍的肚子,弓著腰死死盯著何星瑜,難以置信,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向膽小懦弱性子好欺的男友會突然來這麽一下。


    何星瑜坐在那裏冷冷看著他,他額頭上還包著紗布,整個人坐在那裏,明明是坐著,卻比站著氣勢還要足,瞧著幾步外的榮铖,更像是瞧著一個卑微的螻蟻。


    何星瑜望著因為他重生回來對方本來星途順暢一世無憂的麵容發生了改變,變得印堂發黑一副牢獄之相,等他用當掌門學的那些東西看到榮铖之後的命數時,用一副憐憫又厭惡的目光瞧著他,“怎麽,你讓我傷了一條腿,我踹你一腳都受不住了?”


    榮铖看他眼裏的憐憫還以為他心軟了,硬是忍著這口氣,好聲好氣,“星瑜,我們這麽深的感情,你怎麽能說分就分?你就不怕我說出去?”


    何星瑜:“你敢嗎?”


    這慢悠悠三個字,明明沒多說一個字,卻像是看穿了他心裏的小九九,讓榮铖一陣心虛,可想著過往哪次不是一忽悠就上鉤,他深吸一口氣:“星瑜,我之所以想要這個角色,也是太想紅了,我們怎麽幫段群都行,我那裏有個好角色,我能給他,你還是把許導這個角色給我,這次是我錯了,我以後要是紅了,會介紹給你更好的,我這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你難道不想跟我結婚嗎?”


    為了打動何星瑜,榮铖幹脆單膝跪下來,仰著頭,一副真誠深情的模樣。


    何星瑜瞧著榮铖這模樣,隻覺得惡心,不愧是演過幾部戲,演技還真不錯,可跟十幾年後的榮铖相比,如今他的演技如同兒戲,看得何星瑜眼底的嘲諷意味更濃:“你覺得你做了這種事我還會給你機會?瞧瞧這是什麽?”


    何星瑜手裏沒手機,他隨意拿起醫生記錄數據忘了拿走的筆,握住一端在榮铖麵前晃了晃,“我知道你已經把樓道口的油漬給弄幹淨了,可你以為這樣就沒證據了?我手裏的這個可是錄音筆,你剛剛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你承認的那些可都是證據。如果再敢出現在我麵前,我會做出什麽事……我可不知道。”他慢慢低下頭,那表情似笑非笑可看的榮铖渾身一股子寒顫。


    他猛地撲過去要搶,被何星瑜早有準備再次踹開。


    一回生二回熟,這一腳實打實,直接讓榮铖踹飛撞到電視上,發出轟地一聲響。


    何星瑜冷冷看著他:“滾。滾之前把我的手機拿出來。”頓了頓,“沒被你換掉的那個摔壞的。”


    榮铖本來還想撲過去搶,可聽到這渾身一顫,“你、你……”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何星瑜卻是把.玩著手裏的筆,“我的耐心有限。”


    榮铖聽到已經有護士聽到動靜往這裏來,真怕他不管不顧把錄音筆交出去,趕緊從隨身帶著的一個外套裏拿出一個破手機,為了演戲他故意拿著這個想讓何星瑜相信這手機是真壞了,可沒想到他竟然……都知道。


    榮铖莫名覺得這病房有點邪門,渾身打了個哆嗦,想搶錄音筆卻又怕打不過何星瑜在外人麵前丟人,隻能把破手機往何星瑜病床上一扔,在護士進門前,立刻恢複儀表堂堂:“星瑜你先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說罷,朝偷偷看過來臉紅心跳的護士溫和點頭,拿著外套離開了。


    護士紅著臉激動不已,等人離開了心髒還在噗通噗通跳,等一回神抬頭看到病床上坐著的美少年心跳得更快了,低著頭不敢亂看:“何、何先生,你跟榮先生……”


    何星瑜笑笑,“剛剛他不小心撞到了電視機,鬧出了點聲音,現在已經沒事了。”


    護士臉更紅了,看沒事兒就出去了,隻是等關上門之前,還是忍不住偷偷小聲道:“何先生,我、我是你和榮先生的粉絲,你們加油哦。”說罷就要走,卻被何星瑜給喊住了。


    護士紅著臉不解:“何先生?”


    何星瑜朝她笑笑,“這樣好不好,我給你算一卦,要是準,以後你就別是榮铖的粉,隻專門粉我一個就好了。”


    護士:“啊???”


    何星瑜的視線繞過臉紅心跳還帶著嬰兒肥的護士:“護士小姑娘,我覺得你印堂發黑,眉心有煞,怕是會有血光之災,若是信我,等下出去之後,在過道上要是遇到一個穿著病號服提著吊瓶的三十歲的男人,就躲開從另外一邊走,別抬頭別回頭他喊你也不理他直接去喊醫院的保安來。”


    “啊?”護士更是一臉懵,可看著何星瑜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她鬼使神差地走了出去,隻是走出病房,聽到門在身後咣當一聲關上,她才清醒過來,這、這……什麽印堂發黑眉心有煞?


    她茫然往前走,可等走了幾步,她不知為什麽還是抬起頭,可等抬起頭看過去時,卻是愣住了。


    隻見回廊的盡頭剛好拐彎走過來一人,穿著病號服提著吊瓶一臉病態,至於臉很熟悉,至於年紀……真的是三十歲,不多不少,因為這個病人她認識,是個癌症晚期隻能活幾個月的病人,性子很是暴躁,從聽說自己活不成了就不怎麽配合,每次她跟著醫生去查房,都戰戰兢兢的,覺得這人的眼神很可怕。


    護士叫周莉莉,她剛來這醫院實習沒多久,因為三個月換一次科室,她昨天才剛從重症科換到骨科,不用再麵對這人本來還慶幸,誰知道在這裏還會遇到這人,她僵硬著步子往前走,與那人走得越來越近時,她腦海裏突然想起來之前何星瑜的話。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過道另一邊,貼著牆低著頭快速往前走,因為過道很寬,兩人之間還有很大的空間,就在擦肩而過時……


    “護士小姐你等一下。”那重症病人突然停下喊她一聲。


    周莉莉腳步一頓,職業習慣反射性的就要轉身詢問怎麽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可就在她的腳往右側挪了一個角度時,她腦海裏響起八個字。


    “印堂發黑!”


    “眉心有煞!”


    接著就是另外一聲!


    “跑!”


    “離他遠點!”


    這幾個字像是破空的聲音在她腦海裏乍然而起,她猛地停下來,不知為何,與生俱來的敏銳警醒讓她突然收回腳,拔腿就跑。


    幾乎是同時,身後“嘭”的一聲砸在牆上,嚇得周莉莉渾身一激靈,發了瘋似的跑。


    走廊很長,因為是特殊vip病房,病患很少,加上隱蔽性強不許人進來,這時候她終於想起來,那這人是怎麽進來這一層的?


    身後急促的腳步聲追過來,像是催命的號角,一腳腳都像是踏在她心尖上,她沒忍住回頭看了眼,等看清楚那一幕,她整個人頭皮發麻,渾身都涼透了。


    她身後不遠處,凶殘的男人猩紅著眼,手裏提著一把小手臂長的刀朝著她追過來。


    仿佛下一刻那刀就會砍在她身上,血流成河。


    周莉莉不敢往後看,想要活命的逃生穀欠讓她隻管往前跑,而她不知道的是,本來正追著她的男人在即將追上她時,一個東西扔過來,剛好穩穩砸在男人手臂上。


    重重的一擊隨著咣當一聲,男人手一麻,本來握著的刀就這麽掉在地上。


    他回過頭,就看到不遠處的盡頭,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年輕人正坐在輪椅上,手裏拿著兩個蘋果,很顯然之前那個扔他的就是他。


    隻是還沒等他開口,兩個蘋果又迅速扔了過來,專門對準了他的兩個穴道,砸過去,這人還沒回過神,就直接被砸暈了。


    何星瑜這才用手推著輪椅把三個蘋果撿起來,重新回到了病房裏。


    何星瑜是會算卦,畢竟他曾經是天武派的掌門人,不過他說這護士卻是因為重生的記憶,他十五年前也是住在這間病房,當時也是他與榮铖說角色的事,之後外麵發生了聲音,他腿不便出不去,榮铖回來去沒說什麽。


    後來他從別的護士口中才知道這天外麵發生的事,一個得了絕症的三十歲漢子覺得自己這麽年輕就死了不甘心,想拉一個人當墊背的,剛好這護士之前照顧過他,他就想拖這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給他當墊背的,隻是這小姑娘剛好今天轉到別的科室,他一大早就打探清楚蹲守在這裏,還損壞了監控。


    前世的時候這護士沒進來他的病房,直接往那裏走,加上他是明星雖然十八線可到底有點名氣,所以住的病房這一層比較隱蔽,這護士去過別的病房出來,這人就從另外一邊過來,先是喊住她,護士剛靠近,他就把手裏的吊瓶直接砸在了護士的頭上,並用刀砍去。


    好在護士拚命掙紮挨了兩刀跑了,卻也傷了額頭留了疤,手也砍了一刀以後不能當護士。


    何星瑜從護士進來看到她有血光之災,而聽了他的話之後,這眉宇間的黑氣散了,他知道對方會聽他的話,才放她離開,之所以讓她去喊人,是為了防止被人看到他製服這狂徒。


    何星瑜等了沒多久,外麵亂糟糟起來,他重新坐在病床上,不多時就有醫生進來詢問,他推脫說自己剛才睡著了,沒聽到什麽。


    醫生看著何星瑜傷到的腿猜他也沒辦法出去,叮囑一番外麵有人拿刀砍人,讓他別亂出去就匆匆離開了。


    何星瑜等醫生離開之後才收起臉上驚慌的神情,麵無表情把那個摔壞的手機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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