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晉源似笑非笑的表情,肖楚白咬了咬牙:“我聽說這幾家公司經營狀況還不錯,哥是不是得請客吃飯了。”


    晉源不知道那件事之後,肖楚白是怎麽當做兩人毫無間隙,還和以前一樣的。


    他以為不提程葉,就可以完全和以前一樣嗎,怎麽可能!


    程葉是自己心尖的寶,而肖楚白就真的隻是在消耗老一輩的情分了。


    他心內想著如何一點一點將肖楚白沒有後顧之憂地從眼前驅除,最好直接趕出本市,送到國外去,麵上倒是不漏痕跡,隻微微頷首,示意他放在桌子上就好:“有時間了就去。”


    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搭在黑色的文件夾上,肖楚白眼底流露出些許癡迷,雖然忌憚書房的監控,但到底已經挑明,他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他露出欣喜的表情:“好哇,我什麽時間都有空。”


    晉源依舊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要看我的時間。”而我的時間都要花在該花的人身上,你算是什麽身份!


    在一邊看監控的程葉差點忘了監控噗嗤笑出來,他掖了掖被角,借著胳膊掩藏了下微微上翹的唇角,笑此時晉源對肖楚白的漠視態度。


    要知道原資料中的晉源可不是這樣的,他雖然不喜歡肖楚白,但到底肖楚白是他救命恩人的兒子,既然能為了肖楚白大刀闊斧砍掉一大筆生意,具體是不是也沒人說的清楚,但程葉想肖楚白說的話縱然晉源不全信,但也不會不給麵子。


    這也是為什麽原主一個小小人物最後卻被蓋上了恁大罪名,死的如此淒慘的原因!


    現在倒是為了自己疏遠了肖楚白,嗬嗬,看來晉源喜歡柔弱小白兔這卦的!


    自己比肖楚白弱,他就喜歡上保護自己而不是肖楚白了?


    肖楚白陷害原主的這檔子事,程葉一定要全須全尾還回去!


    麵頰閃過一絲失落,眼底肖楚白訕訕點了點頭:“不著急,最近公司忙,哥注意身體。”


    兩人相顧無言,晉源沒什麽好對肖楚白說的。


    當年肖楚白的父親收養他也是隻看他比同齡小孩聰明,敏捷些,一個人在外麵流浪還沒餓死,收回去培養出了個頂級打手罷了。


    也沒當成養子照看,隨便找了幾個老師,大多時間都是在打打殺殺。


    一個小孩,從未關注過他的心理健康,而是每天浴血奮戰,如果不狠心,自己就會被別人狠心致死。


    晉源從小所接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畸形的。


    他為養父打下江山,擴展地盤,洗白生意,賺取萬貫家財就已經算還了對方的養育之恩。


    肖楚白的父親死之後,自己接替了他的大半生意,但也有一小半不動產劃在了他親生兒子的名下,他甚至還冒著生命危險為肖楚白吃了幾顆子彈。


    即便有天大的恩情也不剩多少了。


    如果肖楚白安分,他也很願意照顧對方到死,但——


    現在肖楚白明顯在挑戰他的底線,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晉源願意護著他,隻是覺得認識這麽多年了,養條小狗也該有感情了。


    但相較於自己在乎的人,孰輕孰重根本不需選擇,一個流浪小狗怎麽跟家人爭寵?


    晉源形形色色的眼神看過無數,以前他是沒關注過肖楚白,現在一眼瞄過去,隻要留意,怎麽可能看不出來現在肖楚白眼底隱藏的熊心豹子膽,隻不過在肖楚白手中的東西還沒有完全交出來之前,不宜下手太狠罷了。


    程葉,他的寶貝,他心尖上的人,任何人,即便是他自己,都不能傷害一絲一毫。


    可肖楚白呢,不止一次地戳著程葉,也是他的心窩子,這些傷他總會一刀一刀還回去。


    肖楚白還準備說些什麽,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他微微皺眉,想說現在的下人越來越不懂規矩了,可看到晉源瞬間難看下來的臉色,下意識噤聲。


    他估摸著應該就是那個小婊子的事,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除了那個賤人,沒人再能這麽牽引的起晉源的情緒了。


    晉源蹭的站了起來,倉皇間黑色文件夾掉在地上發出吧嗒不小的聲音,肖楚白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慌張的晉源。


    相較於之前的惱怒,這種慌張才更能凸顯出程葉在他心目中的重視性。


    就在別墅裏,還能出什麽事,至於這麽慌亂嗎?


    即便


    父親死亡,麵對各方勢力咄咄逼人場麵的時候沒有,即便他們倆被圍困在別墅,隻能躲在書房隨時都有可能飛過來一顆子彈打中的時候更沒有。


    可現在——


    “程少爺!”肖楚白聽見門外一陣短促的驚呼聲,他橫跨一步正準備問發生了什麽事,一道大力將自己推開,晉源已 經奪門而出。


    肖楚白眼底閃過不甘心,默默攥緊了拳頭緊緊跟了出去。


    程少爺,一個賣屁股的算什麽程少爺!!真以為自己能一步登天了!簡直不知所謂!


    肖楚白氣的下嘴唇都要咬出傷痕了,但他一聲沒吭,也沒攔著晉源,他知道,隻要自己出聲,就會立刻有人過來將自己架出去。


    那時候,他的麵子裏子就真的全沒了。


    他相信,現在已經被迷惑了的晉源肯定做的出來的。


    肖楚白對程葉恨意已經爆表,情不自禁就流露出厭惡和嫌棄的神色,他眨了眨眼睛,極力掩飾住。


    晉源的臥室就是書房的隔壁,向來不準任何人靠近的地方圍了三四個人,其中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正焦躁地在門口轉圈。


    “郭醫生已經進去了。”青年迎上前來先安撫晉源動蕩的情緒,又急忙解釋道,“沒什麽大礙,就是暈倒了,失手摔了玻璃杯,動靜大了些。”


    “這還叫沒什麽大礙?!”晉源差點就拽著青年的衣襟發火了,他深吸一口氣,“你老師親自進去的?”


    “嗯。”青年聲音含糊,顯然是嚇得舌頭都在打顫。


    倒不是因為屋裏人情況嚴重,值得他老師親自診脈,隻是少年在晉源心內的分量過重,他自己看診有些緊張,怕拿不準出了問題,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晉源推門而入,一開一合間隔著門縫,肖楚白看到了屋內的大致布局,和之前的商務簡約風大不相同,地上甚至鋪上了米白色的地毯,要知道晉源最討厭各種毛,因為會粘的到處都是毛——


    可他這才幾天沒來,就發現晉源竟然為了另一個男人不僅鋪地毯,還將褐色的真皮冷質感沙發換成了米白色的布藝沙發,那一眼,他甚至看到了牆上幾樣絕對不屬於晉源風格的小掛件。


    這麽繁瑣又沒用的家居小飾物是晉源最討厭的,可現在——


    這裏,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漸漸變成了另一個人的家。


    那他呢,他算什麽。


    明明是他先認識晉源的,他比程葉早出現十幾年,他對晉源還有恩,就算排隊也輪不到那個小□□!!


    肖楚白鬼上身似的向前走了兩步,想要推開那扇魔幻的門,那是屬於晉源的世界,進入那個世界,他才能感到安心,舒適。


    晉源,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誰也搶不走。


    “肖少爺!”晉源的貼身保鏢麵色微變,急忙擋住他的步伐。


    肖楚白板著臉:“怎麽,我不能進去?”


    齊凱麵無表情說道:“五爺現在不方便。”


    肖楚白陡然大聲斥道:“我是他弟弟,有什麽不方便的,醫生都能進,我怎麽就不能進了?!”


    頭裏那位保鏢還想說什麽,可被齊凱攔住了。


    弟弟?真是好笑,都幾年份了,竟然還把這個稱呼拿出來唬人玩?


    也不看看都被排擠成什麽樣了,什麽時候才能日內清楚自己的真正地位?


    齊凱本身對程葉這樣出賣色相的男人是看不起的,但那天到底承了程葉的情。


    他對肖楚白也是不屑的,畢竟沒本事還要淩駕於別人之上,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像是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讓人渾身不爽。


    不過他是晉源的保鏢,一直根據晉源的態度行事,先前看在晉源的態度上給肖楚白兩分薄麵,那天卻被狠狠下了麵子,要說心裏一點漣漪不起那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晉源對程葉的看重,也知道晉源現在正琢磨著如何將肖楚白弄出去,那他現在就給這個人契機——


    齊凱甚至不著痕跡側過身,讓肖楚白能更清楚地看見裏麵的光景!


    門縫裏,柔軟一片,門縫外,氣氛僵硬,仿佛兩個世界,他看著晉源高大的背影,肖楚白指尖微微顫抖,好不容易伸出去剛接觸到門,又想收回來。


    最終肖楚白深吸一口氣還是慢慢將門推開。


    這一下,仿佛用了他全身的力氣。


    他沒走進去,就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一室陽光下籠罩的幾人。


    ……


    “沒傷著,真的沒有!”程葉縮在被窩裏,極力避開晉源想要幫他檢查的手,不停向他使著眼色:還有人呢,別動手動腳的,也不夠丟人的。


    他的腳踝上纏著一層繃帶,其實隻是被玻璃劃傷了幾個小口子,消個毒興許明天就好了,非得如此興師動眾,程葉癟了癟嘴。


    晉源握著他的手,側臉問郭大夫,那是一個白發蒼蒼,看起來就很有年紀,很沉穩的老中醫了:“怎麽會突然暈倒,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


    “不準問!”程葉突然暴起去捂他的嘴。


    “怎麽還諱疾忌醫了,別鬧。”晉源哭笑不得,拉住他的手腕,但沒敢使勁,被程葉掙脫開,一個枕頭貼過來。


    程葉可憐巴巴眨巴著眼睛,烏黑卷翹的眼睫毛忽閃忽閃,就像是搔在晉源心尖上的小翅膀,酥酥癢癢的。


    可惜晉源絲毫不被美色誘惑,隻沉著臉看向郭大夫。


    “專門去檢查倒是不用。”


    在郭大夫開口的瞬間,程葉就知道阻止無望,他唰地縮回被子裏,連個腦袋頂都沒露出來,晉源,“……”這什麽毛病。


    隻好一邊跟他做鬥爭,按了按他卷著的被子,生怕他捂著自己,一邊又分神跟郭大夫說話。


    郭大夫笑了笑:“程小葉子本來身子就虛,又虧空了精血,坐的時間長了猛然站起來確實會腦供血不足,最近多吃點高蛋白和補氣血的就行。”


    晉源:“……虧、虧了什麽?精血?”他怕不是聽錯了?他什麽都沒做怎麽會虧了精血?


    要不是知道小葉子整日都在別墅,還生活在他的監控之下,他都要懷疑小葉子是不是偷偷出去找養分了。


    借著被子的掩蓋,程葉小小踹了晉源的腰側一下,露出一雙黑豆豆眼睛,警告他不準說話了。


    晉源:“……”我能說什麽,隻能說他身體不好了。


    郭醫生意味深長地看了晉源一眼,說的直白:“這段時間少行房事。”


    晉源:“……”不是,真不是。


    他是冤枉的,絕對是冤枉的。


    這段時間,是從頭到尾就隻行了那麽一晚上房事!


    晉源第一次和人親密接觸,他也不懂醫理,隻聽郭大夫都這樣說了,那估摸著就是小葉子從小身體虛弱,本就不勝房事的緣故。


    “!”程葉因為裹了紗布露在外麵的腳脖子都紅了,腳背更是細細的青筋暴起,宛若優美的工藝品,他怒瞪晉源一眼,嗖地一下縮回腳,整個人都躲在被子裏徹底不出來了。


    隻露出一雙圓滾滾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看晉源的臉色。


    有些不好意思,也覺得抱歉,畢竟……晉源確實沒得手幾次,但——


    666:“……”係統出品,不管是想高血壓還是低血壓,想裝什麽病就裝什麽病!


    晉源失笑,難怪一直不讓自己問,不過這也不是小病,總不能以後都不那什麽了。


    柏拉圖戀愛是挺好的,更能凸顯出兩人之間純粹的愛憐,但……性能更好地將兩個人融合,讓兩顆心距離的近一些。


    他俯身貼心地給程葉掖了掖被角,看一眼徹底將自己無視的小孩,無奈地搖了搖頭,拉過郭大夫細細詢問如何生精養血。


    聽得程葉眼刀子一個接著一個眼刀子,可眼珠子差點射出去,對方絲毫沒接收到,最後因為眼睛瞪得太疼,不得已閉目養神——看肖楚白色彩斑斕,氣的恨不得將自己扔出窗外但卻不敢的不甘表情。


    別說,這種表情,就算是肖楚白這種坐台能進前三的臉做出來都醜的不行,程葉嘖嘖兩聲,跟666說:“要是用我的臉說不定還能看,隻可惜這表情以後永遠都不會出現在我臉上了!”


    這種不甘和無奈,是獨屬於失敗者的表情。


    而他,注定會笑到最後!


    666:“……”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程葉打斷肖楚白和晉源之間還算友好的談話了,再這樣下去,白蓮花必定黑化,畢竟……連個解釋的時間都不給人家,不怪人家采取特殊手斷了!


    大葉子,又聰明又厲害,無限崇拜~


    肖楚白渾渾噩噩離開別墅,回到自己家。


    他當時臨時被從別墅裏趕出來,隨便找了個地方住,其實想的還是過段時間等晉源不生氣了再搬回去,所以根本沒想好好找房子。


    要不是嫌髒,他就去住酒店了。


    他現在落腳的是個複式公寓,簡單甚至沒什麽家具,因為他隻當這是個暫住點,他真正的家是晉源。


    哪裏有晉源,哪裏就是自己的家。


    他坐在沙發上,隨手打開的電視嗡嗡作響,可他卻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聽不見,


    腦海中,心裏,就隻有一個念頭。


    晉源,要被搶走了!


    怎麽可以,絕對不可以!


    肖楚白一個暴起,將茶幾上的東西盡數掃在地上,玻璃製品叮叮當當發出碎裂的聲音,瞬間驚醒了他。


    看著腳背上的細小紅痕,肖楚白想起那雙被裹成了粽子的腳腕,恨得咯吱咯吱直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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