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秦肅臉色沉的能滴墨,陰鬱地看著程葉幾乎要搭在白棋肩膀上的手,使勁一拉,程葉整個人猶如飄落的秋葉,一個旋轉就栽倒在秦肅的懷裏。


    程葉咿咿呀呀地又開始小聲抽泣,拍著秦肅的胸口:“秦大哥,我好喜歡你,不比小白少,我雖然不像他一樣會寫日記,但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我自己就是證明!你別不要我,你不要我,我就——我就——”他忽然伸手指著白棋,氣震山河叫道,“我就跟白棋睡!”


    “你敢!”


    “我怎麽不敢,秦肅,我告訴你,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我要不是喜歡你,我能為你守身如玉這麽多年,我程葉怎麽了,我不學無術,但是我長得好看呀,想睡我的人跟想我睡的人排隊到古城都還留一個尾巴呢……”


    程葉失聲痛哭出來,他抓著秦肅的衣服,聲音陡然變小,委委屈屈說道:“秦大哥,我又沒做錯事,憑什麽蘇白睿說什麽你就信什麽,我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你麵前了好嗎,三年前我去找你,我都站在門口了,我鼓起勇氣想跟你搭話,可是——可是我看見你跟小白站在一起,你們議論富二代,議論我們除了花錢什麽都不會,我鼓起的勇氣就像是個氣球,啪的一下就癟了,我感覺我就像是個笑話,不,在你眼裏,我什麽都不是,笑話還能逗你樂一下,我能做什麽?我除了越來越喜歡你什麽都不會……”


    程葉哭哭啼啼,將原主對秦肅的憤恨改了個版本,說的沒完沒了,將那份暗戀和求而不得,以及最後轉化的對蘇白睿和秦肅的憤恨和無奈,淋漓盡致地描述出來。


    “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啊,秦大哥,你怎麽就不能喜歡我呢?”程葉發自內心地問,罷了又低聲呢喃道,“就算你不喜歡我,可也不能……”趕盡殺絕啊。


    “我怎麽不喜歡你,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你喜歡的不是我,你自始至終愛上的,隻是你的幻想。


    不管是蘇白睿,還是我營造出來的白蓮花形象,秦肅——你喜歡的隻是你想喜歡的,並不是任何人!


    你錯過了單純喜歡你的原主,卻把有所圖的白蓮花當做寶,也真是天盲了,遲早都要帶你去捐獻□□,程葉窩在秦肅的懷裏,揪著他的衣服痛哭流涕。


    秦肅被他說得眼角直跳,再也聽不下去,直接將人塞進車裏,甩上了車門,自己坐上了駕駛位,腳都已經踩在刹車上了,蘇白睿急忙坐進來,“肅哥。”生怕自己被落下。


    秦肅深呼吸好幾次,他看著醉成一灘爛泥軟在座位上,嘴裏吧嗒吧嗒還不知道在說什麽的程葉,又深呼吸好幾次。


    “不能家暴不能家暴不能家暴。”秦肅默念好幾句清心訣,這才平常心地給程葉係上安全帶。


    感受著車裏凝滯的氣氛,蘇白睿抓著手機使勁低著頭,心裏既有驚懼,但也有竊喜。


    鬧吧鬧吧,鬧得凶了秦肅就知道程葉到底有多無理取鬧了,就會跟程葉原地分手!


    “你為什麽不喜歡我,為什麽!是因為小白嗎?!是是是,小白比我好,他為了你不喜歡金融卻逼著自己學經商管理,他知道你喜歡那什麽玩意茶就專門去報了個茶藝班,他還……嗝。”程葉似乎被嗆到了,他吞了吞口水,使勁拍著自己的胸口,“我竟然偷看人家的日記本,就算是撿的也不能看呀,可是我看了扉頁上你的名字就忍不住,秦肅,你王八蛋,我為什麽喜歡你,我怎麽就不能去喜歡白棋呢,我跟他多相配呀。”


    白棋白棋白棋,一晚上不知聽了多少遍這個名字,秦肅冷著臉看他一眼,咬著牙沒說話,他怕忍不住把人罵個狗血淋頭!


    他都已經把人供在心尖上了,還要怎麽喜歡!


    程葉腦袋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麽,苦澀地說道:“就連小白都說我跟白棋相配,讓我考慮白棋,是呀,我們都是廢材,有共同語言,一層兩層台階我能使勁跳,可咱倆之間隔了個珠穆朗瑪峰!”


    “就算你不喜歡我,就算你討厭我……”甚至就算你害死原主,他還是喜歡你!


    原主就是這麽個簡單的人!


    他將蘇白睿當朋友,所以蘇白睿在他麵前耍心機,他看不到;他喜歡秦肅,也是一心一意地喜歡。


    可秦肅不喜歡原主,明明可以拒絕,卻選擇了直接傷害,這一點,程葉說不出來,但他要轉化成另一種方式,讓秦肅,因為“程葉”痛心!


    “砰——”正聽的膽戰心驚的蘇白睿一腦門紮在前麵椅背上,還不敢揉。


    秦肅按著方向盤,頭都沒回,冷冷說道:“蘇白睿,你打車回去。”


    全名都叫了出來,蘇白睿抬臉,震驚地看著秦肅,可那剛毅的脊背幾乎被盯出兩個洞來,也沒如願看到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繞的臉。


    “肅哥!”


    “下去!”


    秦肅發了狠話,蘇白睿下車的時候兩條腿都在打擺子,車尾氣噴在身上讓人想吐。


    秦肅側臉看了一眼,程葉嘴裏還在嘟囔,但氣力用盡再發不出聲音,隻磨蹭著座椅嘟著一張緋紅的小嘴。


    這副模樣肯定是不能回家了,一想到他媽媽大驚小怪的陣仗,秦肅就近找了家五星級酒店,無視周圍人或詫異,或探究的視線,公主抱把人弄進去開了個套房。


    “哥,我好難受,難受的要死了。”一進門,程葉就被甩在了床上,陷在柔軟的被子裏掙紮半天也沒把自己的臉解救出來,索性滾了一滾緊緊抓著心髒處的衣服,喃聲說道,“我真的好喜歡他,可我怎麽就配不上他,他和小白青梅竹馬,我怎麽爭得過人家。”


    “小白說我隻是二世祖,配不上他,讓我考慮白棋,可我,不喜歡白棋,就喜歡秦大哥啊。”程葉在床上翻滾著,聲嘶力竭地怒吼著。


    秦肅粗喘著氣,使勁拽了一把領帶,白色的襯衫崩掉一顆扣子,他仿佛沒有意識到,就隻是站在床邊靜靜看著程葉。


    原本就不大的火氣被這麽幾句委屈的自言自語和示愛澆滅的一點火星都不剩。


    看他難過,秦肅心裏也不好受,明明兩人都在一起了,明明蘇白睿什麽都不算,可小葉子為什麽還要自找煩惱,這不是平白地互相折磨嗎。


    666:“……”唉,你終於看明白了。


    小可憐秦肅,可不是互相折磨,自始至終被折磨的就隻有你啊!大葉子看著你痛苦,心裏不知道有多舒爽呢!


    秦肅看不明白,他隻知道他的小葉子因為愛他受了不少委屈,因為愛他才這麽難過,秦肅並不比程葉表現出來的好受,甚至更痛徹心扉。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掏出自己的心來給葉子看,證明自己至始至終愛的都隻是一個人,他的心裏也隻進去過一個人。


    那個人的名字叫程葉。


    秦肅緩緩眯起眼眸,俯下身,指腹擦過程葉的臉頰:“你很好,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不管是以後還是將來。”


    程葉似乎聽到了,翻了個身蹭了蹭他的手指,嘴裏砸吧兩下徹底不鬧了。


    秦肅嗅了嗅身上酸臭的酒味和其他男人的味道,眉宇間一絲嫌惡:“我先幫你洗澡,然後才能睡覺。”


    頓了半晌,他又說道:“你不回應,我就當你同意了。”


    三——


    二——


    一——


    秦肅是個時間至上的決策者,在對方的默認下秒速扒掉了程葉身上已經快皺成抹布的衣服。


    “你呀——”看著蝦子一樣蜷縮在潔白床褥上的程葉,秦肅吸了一口氣,目不斜視地將人抱進了衛生間。


    “開房,在外麵住?”岑夏正在塗指甲油,蹭的坐起來,指腹留下一道紅色的痕跡,她一雙美目瞪得溜圓看向蘇白睿。


    她兒子終於硬氣了一回?


    從沒見過一向端莊自持的岑夏失態,蘇白睿總算找到可以製住他們倆的人了,他極力壓下上翹的嘴角,假裝驚慌地辯解道:“也不是肅哥的錯啦,一個朋友過生日,我和葉子在外麵都喝了點酒,葉子酒量不太好,又跟壽星關係親近些,所以……”


    他抿了抿唇,“葉子好像醉的厲害,又不願意回來,所以肅哥不得已就近找了地方。”


    岑夏卻好像沒聽到他的言外之意,咬著唇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喜悅當中:同住一間房!!


    這節奏是不是有些快,可如果不快的話,自家兒子那遲鈍的腦袋怎麽能把人帶回來。


    岑夏高興極了。她先前就覺得兩人氣氛有些曖昧,但每當她問的時候,兒子都隻是神秘的笑,並不說話,而葉子,臉皮還沒有真正的樹葉厚,要是問了指不定還要鬧著搬出去。


    好奇就一直憋在心裏,都快憋出病了。


    現在不僅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還能徹底拴住葉子。


    要知道,葉子那樣長得好看,頭腦聰明,還隨和的人不多了,尤其是富養著長大,或多或少舉止中總帶著些貴氣和典雅,讓人心生親近舒服之意。


    和葉子在一起,即便不說話,就隻是個子坐在沙發兩頭,也不尷尬,甚至還覺得心緒平和。


    岑夏想,應該是葉子身上的朝氣,和寧靜影響了自己,讓她也漸漸摒棄雜念,什麽都不想,無憂無慮心情自然就好了。


    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程葉什麽都不在乎,也不去想如何討好她進而討好秦肅,才會讓岑夏感覺到輕鬆,如果程葉真的喜歡秦肅,那她就會感知到程葉的拘謹了。


    和每次蘇白睿對她的誠惶誠恐類似的刻意親近一樣!


    蘇白睿看岑夏隻顧發呆,卻完全沒打電話叫他們回來的任何意思,擔心再晚了生米都要煮成熟飯了。


    蘇白睿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一會,焦急但卻又小心試探地催問:“秦姨,是不是要把他們叫回來,要不,我去給肅哥發個消息?”


    “這麽晚了,住在外麵也不方便,待會我去外麵給他們買醒酒藥,再煮點醒酒湯,要不明早上該頭疼了。”蘇白睿緊張地絞著衣服下擺,似乎隻要岑夏點頭,他就能立刻衝出去。


    “別別別,別打擾他們!”要是做到一半被你嚇著了可怎麽辦,她兒子後半生的性福可怎麽辦,


    岑夏比剛才還要驚慌,就差真的上手去攔住他了,脫口而出之後才覺得不太對勁,訕訕笑了笑掩飾道,“都是成年人了,怕什麽,再說葉子喝醉了回來確實不太方便,在外麵有小肅照顧他你也不 用擔心。”


    蘇白睿哪會擔心程葉怎麽樣,他隻擔心程葉把秦肅怎麽樣了,可剛才程葉酒醉說的那些話——


    蘇白睿恨得牙癢癢。


    喝醉的人說的都是胡話,他怎麽能跟酒鬼計較,可如果一點不解釋的話,肅哥會不會誤會什麽?


    不,是鐵定會誤會!


    蘇白睿握著手機,心不在焉地回到臥室,差點被早上胡亂拖的凳子絆倒。


    “滾!”蘇白睿抬腳,在踹上去的瞬間收回來,心有戚戚地看了一眼關緊的門,他不住在岑夏的眼皮子底下,但也不能讓下人們看笑話不是。


    而且,就隻是一個凳子,又不是程葉本人,踹一腳又能有什麽用!


    蘇白睿頹喪地胡亂倒在床上,點開通訊錄,手指流連在肅哥兩個字上,卻怎麽都不敢按下去。


    剛才程葉的話已經讓肅哥對自己別有看法了,如果他現在再打電話過去,肯定會更惹得肅哥的厭惡的。


    但如果什麽都不做——蘇白睿焦躁地搓了搓臉,一咕嚕坐起來,抱著手機斟酌半晌。


    “肅哥,葉子是不是醉的厲害,你們在哪裏,我送換洗衣物過去?”


    石沉大海。


    蘇白睿不死心,又發了一條。


    “肅哥,葉子喝醉是不是有些鬧,要我過去幫忙嗎?”


    抱著粉撲撲的程葉從衛生間出來,秦肅看都沒看正在閃爍的手機呼吸燈,給程葉蓋好被子就趕忙去衛生間解決生理問題了。


    入秋了,夜風微涼,穿過窗子吹進來,濕透了的秦肅打了個寒顫,內心的火還是沒消下去半分。


    回想到剛才葉子婉轉待人采摘的模樣,秦肅心尖又酸又疼,那一刹那,他平時引以為豪的自製力全部喂了狗。


    秦肅坐在馬桶上,微微仰著腦袋,想到蘇白睿又如一桶涼水兜頭而下,含量的不得了。


    他不知道兩情相悅為何還如此坎坷,蘇白睿到底算是個什麽東西,憑什麽橫在他和葉子中間。


    既然葉子喜歡自己,也知道蘇白睿的真麵目,可為什麽就不能放下歲蘇白睿的友情,難道不覺得為了這麽本人自我折磨很不值得嗎?


    他如果放不下,自己又該怎麽辦?


    難不成殺了蘇白睿,可莫莫名消失的蘇白睿真的不會變成葉子心中的傷疤嗎,他怕是會用一輩子來悼念蘇白睿吧。


    秦肅緊緊抓著手機,差點捏爆。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拉回幾分神誌,在看到手機短信之後,臉色陰沉,手機屏幕的亮光打在臉上,五顏六色,映襯他的五官猙獰可怖。


    秦肅非常清楚,即便程葉是已經知道蘇白睿不是個好人,蘇白睿在利用他,但多年來的相處讓他內心裏已經接受蘇白睿是他的朋友,所以不管蘇白睿做了什麽,隻要不觸及葉子的底線,他都能原諒,甚至隻要蘇白睿說句軟話,他就能立刻重新為蘇白睿敞開心胸。


    而自己,還不是程葉的底線。


    所以即便蘇白睿覬覦他,但葉子,也不會徹底對蘇白睿絕望。


    秦肅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忽然覺得心疼,很疼很疼。


    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分量沒有那麽重罷了。


    秦肅還是沒在程葉喝醉的時候要了程葉,他知道小葉子內心缺乏安全感,可也不願隨隨便便就讓他把自己交出來,小葉子那麽好,他得做點什麽才能配得上小葉子的喜歡。


    而且,他其實最怕的是,一旦造成了傷害,就無法再彌補。


    他那樣好,一旦自己嚐到了怎麽可能不暴飲暴食,怎麽可能不日思夜想,但不可以,最起碼現在不可以。


    躺在床上,抱著溫熱的身體,秦肅身體裏的火不知為什麽,慢慢降了下來。


    不是他對程葉沒了興趣,而是他現在,對程葉的興趣更濃厚了,不止是身體上的,他還要和這人一起生活。


    秦肅抱張開雙臂將人圈在懷裏,嗓音幹澀:“葉子,我是真的愛你,你怎麽就不能相信我呢?”


    程葉醉了,不能給他回答。


    但——


    666可憐秦肅:“嘖,是個柳下惠呢,這樣的好男人不多了。”


    程葉嗤笑,想到原主悲慘的下場,笑的更涼薄了:“確實是個癡情種子,不然也不會蘇白睿變成什麽蛇蠍模樣都幾年如一日地愛,他還有臉問我為什麽不能徹底看清楚蘇白睿的真麵目,這是他這次沒經曆過,著t這應該把這句話甩在他跟程錦然的臉上。”


    可惜,程錦然這輩子什麽都不知道,第一時間就看出了蘇白睿的心機,搞得他想給程錦然點教訓都沒法。


    不過,會想到辦法的。


    一想到原主,程葉就不可避免地回憶起當初自己身邊人被白蓮花三兩句話蠱惑,這口氣始終咽不下去!


    再不發泄出來,很容易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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