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拉著程葉的手,進別墅的這幾步路都舍不得把視線從他身上挪開,唇角不自覺地就在上翹,這孩子怎麽這麽心疼,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麽親的孩子竟然不是她生的!


    岑夏是清楚程家的情況的,父母早亡,家裏隻有一個和自家大兒子一樣把公司當成家,把工作當成媳婦的哥哥,看這瘦削的小身板就知道是個小可憐。


    她心疼地拉著程葉在沙發上坐下:“我聽你哥說,你身體不太好?前段時間住院了?”


    “沒那麽嚴重。”程葉笑了笑,臉頰兩邊露出兩隻圓溜溜的小酒窩,甚至還能看見一隻潔白的小虎牙,岑夏愣了一下,兩眼放光,如狼似虎地盯著程葉的臉,甚至錯過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自然。


    不過還是感受到了程葉不願意提起這件事的低落心情,岑夏迅速轉換了話題,她想起小時候程葉很喜歡吃她烤製的小餅幹,說道:“阿肅還在公司,你吃飯了沒,我做了些點心。”她其實有些猶豫,因為兩個兒子都很不喜歡吃甜的,為了避免浪費,她已經荒廢手藝很久了。


    昨天練了一天,今天就烤了些黃油小餅幹和紙杯蛋糕,也不知道葉子會不會喜歡。


    程葉已經吃過早飯了,但看著岑夏忐忑的表情,下意識就做出了欣喜的回應:“真的嗎,岑姨的蛋糕做的可好吃了,想吃想吃!”


    岑夏一顆心更是七上八下了,甚至有些後悔提議讓他吃小蛋糕了,要是失望了可怎麽辦。


    不過——


    “這個餅幹好好吃,黃油和白糖的量都剛剛好,甜而不膩,還有牛奶的醇厚,口感酥脆烤製的還有點焦香,岑姨,你的手藝又進步了,嗯嗯嗯,這個蛋糕也好吃,蛋糕胚軟軟甜甜的,岑姨,這個真的好吃,你要吃嗎?”


    沒人不喜歡用心做的東西得到別人肯定,尤其是兩個兒子經常不在家,獨守空閨的岑夏,都記不清楚有多久沒人這麽戳自己心窩了。


    看著程葉雙眼發亮,小倉鼠似的鼓著腮幫子一個勁地衝著自己點頭稱讚的模樣,岑夏就像是在巧克力濃漿裏打滾,從頭甜到了腳。


    就算是假話,被這樣乖巧的孩子哄,真幸福啊!


    尤其是對上那雙水潤的大眼睛,岑夏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二八芳齡,心態都年輕不少,往日有時候還會覺得胸悶,疲累,可今天,看著葉子她就心情愉快,通體舒暢!


    “喜歡吃就多吃點,之前不知道你口味變了沒,喜歡甜口還是鹹口,就沒多做,喜歡吃的跟我說,明天我再做。”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岑夏走到一邊,笑眯眯將在冰箱裏冷藏的小餅幹也一起端了出來,寵愛地在程葉額頭上輕輕點了點,“不過也不能多吃,甜的吃多了嘴裏容易酸,胃裏也會不舒服的。”


    岑夏的手瘦但不幹枯,指尖涼絲絲滑嫩嫩的,點在頭上非常舒服,程葉喉嚨裏發出咕噥的聲音,像是被順毛的小貓一樣,更是大大取悅了岑曉,她笑著嗔道:“我們小葉子這張嘴,真甜,哄得我都快找不著北了。”


    岑夏笑著說:“以前我還想認你當幹兒子呢,一直沒機會,別岑姨岑姨的叫了,就叫岑媽媽吧,以後我就是你幹媽了。”


    岑夏簡直太熱情了,程葉根本拒絕不了,何況,他也沒想著拒絕。


    白蓮花不就是招男女老少的喜歡嘛,看來他做的挺好。


    666:“……”何止好,起碼比蘇白睿的段數高。


    程葉眼角眉梢都是溫暖的笑意,他捏了一塊冰涼的小餅幹咬了一口,因為冷凍的時間挺長,小餅幹有些嚼勁,黃油的香味在溫暖的口腔中蔓延,比奶油冰激淩還要好吃。


    他沒忍住又拿起一塊,連聲稱讚道:“我說的都是實話,這餅幹冰冰的,夏天吃好爽!”


    岑夏臉色有些發紅,也不知道是高興的還是被誇得不好意思了,不過岑夏渾身上下都透著溫柔優雅的氣質,她的笑容雖不誇張,但十分甜美,連帶著程葉臉上的笑容也擴大幾分,櫻桃般紅潤的還在泛著水光的嘴唇彎起愉悅的弧度。


    666嘖嘖稱奇:“葉子,沒想到你還挺招長輩喜歡。”


    程葉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歪了歪腦袋:“不知道,我就覺得我挺喜歡秦肅他媽媽的。”


    看他瘦削的小身板和白的有些不太正常的臉頰就知道,小葉子的身體是不太好,恐怕也是因為這個,程錦然才不放心地把人放在自己這邊照顧,岑夏自然不敢大意,聊了一會天看他神色懨懨甚至還偷偷摸摸打了個哈欠的疲憊模樣,立刻趕著他去睡覺了。


    那充滿了生理性淚水,潤著水光的軟軟眼神就像是雲朵一樣包裹著自己,岑夏心裏軟的一塌糊塗,看他不好意思更是忍不住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可憐見的,你哥哥也太不會照顧人,小時候肉嘟嘟多可愛,現在怎麽瘦成這樣子了。”


    “沒有。”程葉笑眯眯在岑夏的手掌中蹭了蹭,像是隻剛出生的小貓咪,渾身上下都透著慵懶和可愛,“我就是前段時間從樓梯上滾下來了,腦震蕩,休養了一段時間,很多東西不能吃,自然瘦了點。”


    “從樓上摔下來?怎麽這麽不小心?磕到腦袋了?岑姨看看?”岑夏心髒再次受到重擊,甚至她感覺到都停了一瞬間,急忙關切地問道。


    “沒,沒事,都差不多快好了。”程葉麵色不自然一瞬,旋即又笑了,不自覺手又摸上了那塊疤痕,“都 好的差不多了,是我哥,總覺得不太放心,可能我倒在地上臉上都是血的模樣嚇到他了,不過那時候我沒什麽意識,記不太清楚了。”


    嘴上說著嗔怪的話,但眉目間都是兄弟之愛的柔軟。


    岑夏被他的描述嚇了一跳,什麽叫做滿臉都是血,什麽叫做沒什麽意識。


    這孩子心怎麽這麽大,都那麽嚴重了還說沒事,難怪錦然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


    岑夏心中感慨一瞬,被激發了無窮母愛,小時候的秦肅太過獨立,不需要自己照顧,輪到老二的時候,秦家又出了事,她的身體不好,分不出精力照顧,資助了個小孩,這小孩跟葉子年紀差不多大,小時候每每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滿臉感激,但骨子裏卻是很疏離。


    岑夏是女人,感情本來就細膩,她知道被資助的小孩其實骨子裏很是自卑。


    不光是在她麵前,就是在同齡人麵前都諾諾的,就算她有心親近,但每次看到蘇白睿尤其感激,恨不得用全部身家報答她的眼神的時候,就提不起勁頭了。


    總有一種自己資助他,是為了圖報答一般,這和岑夏的初衷完全相反,所以後來漸漸的她也就不敢親近蘇白睿了,生怕對方多想。


    現在,她慈愛地看著笑得跟粉紅色一樣又軟又甜的可愛小孩,隻覺得正常的小孩就是應該這樣,會撒嬌,會生氣,鮮活伶俐。


    “是這裏嗎?”眼角上方有一個粉嫩的凸起,應該就是他口中所說的撞傷了,岑夏心疼地無以複加,“怎麽這麽不小心,腦袋受傷還這麽大大咧咧的。”


    新長出來的嫩肉有些癢,程葉縮了縮脖子,眼睛微微眯起,彎彎眼眉:“哪是我自己摔下來的,不過樓層不高,我沒事。”


    岑夏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不是你自己摔下來的,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她早些年經曆過的醃臢事不少,下意識就以為是有人想要利用程葉威脅程錦然,難道送程葉過來,一方麵也是為了保護程葉?


    “嗯?”程葉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張嘴又閉上,不太自然地勾著嘴角,“沒沒沒,沒什麽,都過去了,岑媽媽,我先上去睡了。”


    顯然剛才岑夏的追究嚇到他了,程葉似乎想到了什麽傷心的事,雙眼微微泛起水光,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說了。


    看著麵前委屈的孩子,岑夏腦子裏全都是程葉眼角一閃一閃的淚光,頓時心頭微動,但也沒追究下去,歎口氣:“去吧去吧,房間都是提前收拾好的,行李也已經拿上去了,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跟岑姨住在這很安全的。”


    程葉不知道她腦補了什麽,但他知道蘇白睿就住在這棟別墅後麵的小別墅裏,是所有在秦家幹活的人的宿舍。


    當時還是小不點的蘇白睿被接來秦家的時候,最初就是和岑夏住在一起的,但長了沒幾年,蘇白睿哭著鬧著要住到後麵去,岑夏還以為家裏有人欺負他了,把所有的傭人都集合在一起訓斥了一遍,蘇白睿才哼哼唧唧說秦家對自己已經夠好了,再叨擾下去他就還不清了,主動要求搬出主宅的。


    岑夏當然是不同意,一個小孩子,搬過去也沒人有時間照應他,可蘇白睿堅持,總給人一種小大人更甚至“深明大義”的感覺,像是——為了消除旁人對他覬覦秦家的懷疑,當然秦家是沒人懷疑他的,畢竟秦肅不是什麽人都能挑戰的。


    想法是好的,但一個小孩,心思總是深沉,岑夏總覺得這孩子給自己的感覺總是很複雜,鬧了一陣之後蘇白睿還真的搬了出去,不過還是會經常過來吃飯。


    岑夏身子不好,不能也不願意想太多,這麽多年撫養蘇白睿感情也不淺,看蘇白睿隻是表現地唯唯諾諾也沒幹什麽出格的事,也就覺得他隻是性格自卑罷了。


    但既然程葉都搬過來了,蘇白睿的複雜肯定會一點一點完整清楚地呈現在秦家所有人麵前的。


    程葉轉身的瞬間,原本柔和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至極,隻要一想到蘇白睿嚶嚶怪的模樣,他就不由自主地皺眉,不過再想到他受了委屈、打碎了牙也隻能往自己肚裏吞的想幹自己但又不敢的憋屈表情,程葉抿了抿唇,忽然輕笑出聲。


    去廚房收拾東西的岑夏聽見轉身,正好看到他臉上漾出一抹溫潤柔和的笑容,像是冬日裏皚皚白雪中陡然吹進心底的溫暖春風。


    這孩子,五官精致,但卻沒有美的涼薄,臉型柔和,渾身上下似乎都洋溢著淡淡的白光,仔細看過去又什麽都沒有,但靠近了就能感受道絲絲暖意,就像是溫泉熱度透過毛孔順著經脈四處遊走,給人一種很舒服很放鬆的感覺。


    岑夏笑著問道:“怎麽了?”


    程葉搖搖頭,傻乎乎地笑了笑:“有些高興。”


    聞言岑夏也笑了,這孩子像個小太陽似的吸引人的目光,耀眼但卻並不刺眼,真是個好孩子:“你能過來住,岑媽媽也高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讓你見識真正的白蓮花[快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瓊玖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瓊玖謙並收藏讓你見識真正的白蓮花[快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