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後除了住院觀察的那段時間,又休息了將近半年,鬱奚的身體一直恢複得還不錯,就開始準備複出的事情。


    但他還沒有完全恢複到可以正常持續工作的程度。


    所以沒有接戲,隻是把以前的部分還沒掉的代言撿了起來,偶爾去參加幾個活動。


    他暫時退圈養病的那個階段,恰好是最紅的時期,到現在過去了一年,熱度也沒有降下去太多,很多粉絲都還在等他複出。雖然之前跟傅遊年出櫃的事情確實影響很大,但隱退了這麽久,漸漸地也沒太多人關注了。


    就算時不時還有營銷博蹭熱度,故意湊他倆節目或者劇裏的同框鏡頭發圖片,評論底下也頃刻就被cp粉淹沒,沒能黑成,反而成了變相產糧。


    傅遊年自從發了出櫃的長文後,就徹底放飛自我。


    鬱奚跟公司的合約還差小半年就要到期,他去賠了一筆違約金,直接把鬱奚簽到了自己的工作室。他的公司成立以後,其他藝人就轉到公司直接管理,而公司名下的工作室又變成隻負責他一個人的通告和平時活動,現在則是他跟鬱奚兩個人。


    所以他順便連工作室名字也改了,糾結了很久要改什麽,後來看到他跟鬱奚的cp超話,就直接改成了遊魚。


    他還打算給工作室的微博賬號換個頭像。


    等晚上鬱奚回了家,就找了張紙叫鬱奚給他畫條魚。


    鬱奚很無語,拿起筆低頭在紙上畫了條魚尾巴,小聲地抱怨,“你好幼稚。”


    傅遊年有時候覺得像是在做夢,他到現在還偶爾會想起鬱奚住院的那段時間,就忍不住想去牽著鬱奚的手,摸到他溫熱的掌心,才知道鬱奚還在他身邊。


    “認真點畫。”傅遊年去他身後坐下,伸手摟住他的腰抱著他,然後把下巴搭到他肩膀上。


    看他畫好以後,偏過頭親了一下他的耳朵尖,才拿過那張畫,去找個光線好的地方拍照。


    他有點私心的,在鬱奚畫的那條小魚旁邊用藍墨水筆加了幾條波浪線,像蜿蜒的水流,也像翻湧的浪花。不過他畫得實在是不太好看,畫完之後抬手蹭了下鼻尖,就那樣拍了一張,當成頭像換了上去。


    《盲友》二月中旬時已經在國外首映。


    但當時鬱奚才剛恢複了沒多久,身體狀況還不適合坐那麽長時間的飛機出國,所以傅遊年就沒帶他去看,反正收到了電影節的邀請函,到時候再去也是一樣的。


    傅遊年把那個頭像換好,還若無其事地轉發了一下工作室剛發的那條電影宣傳博。


    他什麽都沒說,但粉絲都自帶顯微鏡。


    何況他那工作室的頭像,多少年了都沒怎麽換過,現在突然間變成了一個簡筆畫,就格外顯眼。


    傅遊年微博這邊現在也有很多鬱奚的粉絲。


    其實一開始鬱奚的粉絲知道他倆在一起後,多半都不太讚成,但鬱奚喜歡,喜歡得都能丟下前程不要,也想跟他公開,不能接受的部分粉絲該脫粉的已經脫粉,現在留下來的至少都比較能接受這件事。


    而且關注了傅遊年,還能時不時從他這裏撈到一些鬱奚在別的地方絕不可能出現的照片。


    她們更加眼熟鬱奚隨手畫的小魚,畢竟他給粉絲的簽名也經常會畫,這麽多年習慣性的線條,一眼就能辨認出他的風格。


    【為什麽我覺得好甜又好酸,噫嗚嗚噫】


    【傅老師今天有沒有新鮮的魚魚!你好久沒發了qaq】


    【下一次什麽時候合作呀?《青崖》刷得快背會台詞了。】


    【是不是得稍微避一下嫌啊,短時間大概不會同台了吧。】


    【明目張膽換掉工作室的名字和頭像,都變成情侶款[避嫌.jpg]/doge】


    傅遊年隨便翻著看了幾眼評論,就把手機丟到沙發上,上樓去找鬱奚。


    去參加電影節之前的這段時間,他倆都沒接什麽通告,所以就跟鬱奚還在養病的那半年一樣,成天膩在家裏。


    有時候白天傅遊年會拉著鬱奚去超市買點東西,然後回家搜幾個菜譜,給他做很多花裏胡哨的零食或者新菜。鬱奚本來就不怎麽挑食,傅遊年做的他就更不挑,給什麽都會吃。


    鬱奚喜歡吃甜食,傅遊年就去學了一些甜點的做法,他不敢給鬱奚多吃,太甜的東西對胃不好,但換著花樣少吃一點還是可以的。


    就隔幾天給他烤一個小蛋糕,或者做點泡芙,裝在盒子裏,等鬱奚去練舞時,帶過去餓了可以吃。


    再要麽就待在家裏一起看電影或者打遊戲。


    鬱奚之前半年不能出門,但他又閑不住隻躺著休息,或者複健,就每天開兩個小時左右的遊戲直播。他很癡迷玩那個買來的變聲器,每次上線都是不同的聲音,水友一度以為這賬號是多人共用的,後來發現他純粹是有點皮。


    他不是專業遊戲主播,主要是自己打著玩玩,順便開個直播而已,瞬狙技術一流,很多來特意跟他學的,問的問題鬱奚看到了就會回答。


    有幾個挑刺的可以忽略不計,直播間裏整體氣氛還挺輕鬆。


    傅遊年看他玩著開心,還去給他買精度更高,聲音效果更複雜的變聲器。


    不過中間有一次鬱奚差點掉馬。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兒露出了破綻。


    有人來私信他,問他是不是鬱奚。


    鬱奚沉著冷靜地回了一個【?】,然後連著幾天沒敢上線。


    剛到初春,街上的雪都還沒有化完,出去會覺得有點冷。


    鬱奚現在還是體質不太好,感冒發燒會很麻煩,傅遊年怕他又難受,或者感染,晚上就很少帶他出門。


    不出去的時候,就總是一起賴在床上。


    “你自己去想辦法。”鬱奚被傅遊年纏得麵紅耳赤,有點受不了他這麽黏人,而且覺得腰酸屁股疼,隻想離他遠遠的,穿上拖鞋就想去抱著電腦到隔壁客房。


    傅遊年也不說話,隻是伸手摟著他的腰把他抱回來,低頭帶著灼熱的氣息吻他的嘴唇和耳側。


    鬱奚吃軟不吃硬,傅遊年要是硬拉住他,他可能要生氣,但認真又溫柔地吻他,他就從耳根到鎖骨都變成一片緋紅,待著不再亂動,偶爾還會去摸摸傅遊年的頭發,微癢地蹭在他手心裏。


    他也有一點沉溺,傅遊年抱著他的時候,讓他覺得傅遊年很愛他。


    鬱奚已經好了起來,傅遊年就在李堯的奪命連環催下,開始去公司上班。他也不用每天過去,但有些文件就不用讓人送到家裏來了,可以過去看完直接簽字。


    傅遊年看到李堯一早上打過來的好幾個電話,覺得自己就像新婚燕爾,還沒度完蜜月,就得被迫離開男朋友一樣,渾身刻滿了拒絕。


    鬱奚又報名了最近一期的街舞秀比賽,六月份初賽。


    傅遊年想讓鬱奚去他公司裏練舞,反正公司裏有練習生,本來就有專門的舞蹈室。這段時間鬱奚一直在外麵租借的舞蹈室練習,離家不算近,其實不太方便。


    但他不知道鬱奚願不願意過去。


    臨出門前,傅遊年聽到鬱奚好像醒了,就回臥室,走到床邊,低頭親了親他,拉著他的手,讓他給自己打領帶。


    “你待會兒要去公司找我麽?”傅遊年問他。


    鬱奚困得迷迷糊糊,給他係好之後,勾著他的領帶,偏過頭埋在被子裏還想接著睡。


    剛闔上眼,想起來今天還得去拍街舞秀的單人海報,就伸手讓傅遊年拉他起來。


    鬱奚有點不好意思去傅遊年的公司。


    總覺得很多人在看他,雖然確實是這樣。


    但早晚會和傅遊年同框,以後再錄節目,說不定還會湊到一起,不可能一直躲著,他就當是提前習慣一下。


    節目組其實上周就發了新一季部分參賽選手的剪影海報,還說有嘉賓回歸。


    很多人立刻就想到了鬱奚,畢竟他第一季臨到決賽卻因病退出,實在是特別遺憾,就算拿不了第一,當時那個總成績也是穩在前三的,離獎杯一步之遙。


    不過官方沒有揭露,還是全靠猜。


    鬱奚先去節目組安排的攝像棚拍完海報,然後就開車去傅遊年的公司。


    他找了個沒人的舞蹈室,脫了外套自己在那邊練習。


    醫生囑咐說這個階段還不能太過勞累,所以鬱奚也沒辦法跟以前那樣練舞,更多的是當作康複訓練,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他跳得像慢動作回放一樣,看起來有點滑稽,反正這個舞蹈室隻有他一個人,也不怕被人看到。


    結果跳了一半,忽然察覺到身後好像有一道視線。


    他回過頭,才發現傅遊年手上搭著西裝外套,靠在門邊,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眼底還帶著點笑意。


    “你過來怎麽不叫我一聲?”鬱奚紅著臉看他。


    傅遊年朝他伸手,讓他過去。


    “覺得你太可愛了,想多看一會兒。”傅遊年低聲對他說。


    他語氣戲謔,一點兒也不像是覺得他可愛,鬱奚踹了他一腳,說:“你每天都笑話我。”


    傅遊年也不否認。


    想起鬱奚剛才跳舞的樣子,沒忍住又笑了一下。


    鬱奚拽住他,要跟他打架。


    傅遊年握住他的手腕,很輕巧地卸了他的力氣,貼著他耳根說:“去吃飯了寶貝,你不是想吃烤魚麽?”


    那兩個字對鬱奚來說有種奇異的效果,哪怕傅遊年還是有點戲謔地管他叫寶貝,他也不生氣了,紅著耳根回去拿上自己的東西,穿好外套,然後過去把手揣在傅遊年掌心裏,跟他去樓下的餐廳吃飯。


    路上傅遊年總是抬手在他眼前晃,鬱奚就拉住他的手看了一眼,沒發現有什麽地方不對,在傅遊年近乎明示的暗示下,才看到他指骨上擦傷了一丁點。


    “你跟誰打架了?”鬱奚問他。


    傅遊年居然點了下頭。


    鬱奚從他不動聲色的表情,和微冷的眼底,莫名看出了一絲裝出來的委屈,就配合他演戲,“誰打的?”


    傅遊年確實是跟人動了手,不過是他單方麵的。


    是前段時間他跟鬱奚去鬱老爺子那邊晚宴時碰到的一個人,試圖追求鬱奚,聽說鬱奚已經有男朋友還不死心。傅遊年本來沒想動手,但碰上麵以後實在忍不住,也沒想到對方那麽不禁打。


    鬱奚一開始是跟傅遊年演戲玩,但拉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又真的有點心疼。


    “隻有我能喜歡你。”傅遊年指腹在他唇上碾了碾。


    鬱奚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住院的那段時間,顧泊舟他們也試圖來醫院看過他,但鬱奚一個也沒見到,他知道肯定是傅遊年做了什麽,大概下手挺狠的,如果隻是保鏢守著,還沒辦法讓那幾個人死心。


    不過他也不想問,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你都不心疼我。”傅遊年拉住他說。


    鬱奚隻好握著他的手,很無語地給他吹了吹。


    傅遊年本來隻是跟他耍賴,被他這樣一弄,又有點臉熱,低頭看著他垂下的眼睫,沒有說話。


    鬱奚沒有給他留下多少溫情的時間。


    趁他不注意,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然後甩開他的手,笑著跑了,停在車庫外看著他。


    傅遊年看著手背上清晰的牙印,再重一點可能要破皮,太陽穴突突地跳。


    很快就到了要去參加電影節的那周。


    鬱奚這才開始有點緊張。


    《盲友》並不是雙男主的電影,宋西顧的戲份要比江潮多很多,除了感情戲以外,視障人士的生活也是電影裏關注到的一點,整體上都充滿了現實感,不管是宋西顧最初眼盲的那段時間,還是後來去盲人按摩店工作。


    張斐然報名時填的男主也是宋西顧。


    這是鬱奚到這裏之後第一次主演的電影,不知道會是什麽結果。


    鬱奚跟傅遊年搭的是同趟航班,等飛機降落,準備離開機場時,他才發現有粉絲接機,都拿著手幅和燈牌。


    “……”鬱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撞在傅遊年身上。


    但是已經晚了,再退後也沒有用,粉絲早就看到了他們出來。


    鬱奚不是不願意跟傅遊年同時出現,他隻是很不好意思,還沒往前走,臉就紅透了,幸好他還戴著口罩,稍微能擋住一點,但還是手足無措,連腳步都顯得有些僵硬。


    人群裏都是笑聲,舉著燈牌搖晃,喊他“不要害羞!”


    鬱奚差點想直接掉頭走去登機口回家。


    傅遊年也不管他。


    很不正經地插著兜站在不遠處,還跟著她們一起笑。


    有人朝他喊“新婚快樂!”


    傅遊年就厚顏無恥地承認了,回頭說:“謝謝,謝謝。”然後引來了更多的笑聲。


    鬱奚心想他遲早要跟傅遊年打一架,但現在卻隻好紅著臉緩慢地往傅遊年的方向走,快要走到傅遊年身邊時,傅遊年伸出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拉他靠近自己,帶著他往機場外走。


    順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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