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雲秘境驟然消失,周圍被傳送出來的修士們大多都還沉浸在不可思議的狀態裏——


    “怎麽回事?秘境消失了?”


    “有人發現了鎮星劍?是誰發現了鎮星劍!”


    “可惡啊!就差一點點了,我都找了那麽久,怎麽不是我呢!好氣!”


    “那個……我就想知道是哪位道友拿了鎮星劍,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衣角,沾億點祥瑞之氣……”


    ……


    完全不覺得自己身上有半點祥瑞之氣的林啾啾:“……”


    開玩笑的吧?為什麽鳥蛋也能是鎮星劍啊?鎮星劍的幻化品味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這不正合適嘛!”楚歆悠抿著嘴笑,“啾啾大人是青烏鳥,鎮星劍是鳥蛋,一鳥一蛋,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鎮星劍合該被你撿到!”


    林啾啾:“…………”


    首先,我覺得這裏麵有什麽誤會。其次,“天造地設的一對”好像不是這麽用的啊喂!


    林啾啾撇開視線看見了雲錦。她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雲錦已經走過來笑著抱了她一下。


    “恭喜呀啾啾!我覺得楚師姐說得沒錯,這是你的機緣,你聽見了鎮星劍的召喚。”


    “雲錦……”


    不可否認,雲錦心裏雖然滑過一點小小的失落,但是林啾啾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林啾啾能拿到鎮星劍,雲錦由衷地替她感到高興,那點小小的失落便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秦正也道:“是啊啾啾大人,擊敗樹靈守衛的方法本來就是你想出來的,你拿下鎮星劍最合適,就不要介意啦!”


    秦正的想法很簡單,隻要拿到鎮星劍的是他們四人中的其中一個就好,至於是誰,是不是他,秦正反而看得沒那麽重。


    “我……”


    林啾啾捧著那顆鳥蛋形鎮星劍站了一會兒。


    她的呼吸由輕變重,又漸漸變得輕緩,最終吐出一句:“謝謝你們……”


    秦正擺擺手道:“害,這有什麽好謝的。”


    楚歆悠的臉倏地變紅,不好意思地撇向一邊:“是呀,啾啾大人也太客氣了!”


    雲錦彎起眼角,露出溫柔的笑容:“我們是朋友呀!”


    林啾啾:“嗯,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秦正的眼睛被她們說得發燙,滾燙中又帶著酸澀。他可是千鈞峰的男子漢,要是在這樣大庭廣眾的場合掉下淚來,那可真是太丟人了!


    秦正扇了扇眼睛,瘋狂轉移話題:“好了啾啾大人,快點注入靈氣,讓我們看看鎮星劍在你手上會幻化成什麽寶貝吧!”


    “是呀是呀!”楚歆悠也跟著催促道。


    “好。”


    林啾啾舉起鳥蛋,把它放在眾人麵前,好讓雲錦他們都能清楚地看到它的樣子。


    楚歆悠睜大了眼睛,仔細瞧著,生怕錯過了變化的瞬間。而秦正幹脆屏住呼吸,怕幹擾到這個重要的時刻。


    一個呼吸過去了……


    兩個呼吸過去了……


    七八個呼吸過去,秦正實在憋不住了,大口大口喘著氣,而那鳥蛋還是一顆蛋,絲毫沒有變化。


    “這是怎麽回事?啾啾大人你注入靈氣了?”


    林啾啾疑惑地看了看翅膀。


    她確實按照裴恕教她的,將靈氣匯聚起來傳送了過去,可是怎麽不管用?


    雲錦替她解釋道:“啾啾剛才確實注入了靈氣,鎮星劍上有她的氣息。”


    秦正不解:“那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點變化都沒有?難道……”


    秦正不可思議道:“難道這鎮星劍就是一顆蛋?”


    林啾啾:“???”


    不要吧?一顆蛋要怎麽辦啊?是讓她孵出來,還是讓她做一盤番茄炒雞蛋吃掉?


    何況這蛋這麽小,一盤番茄炒雞蛋怕是都不夠吃。


    雲錦捏著嘴唇認真想了想道:“說不定是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訣竅。之前拿到鎮星劍的師兄師姐們是怎麽開啟的?”


    秦正和楚歆悠都搖了搖頭。


    據他們所知,拿到了鎮星劍的人都是在注入靈氣之後,就看到鎮星劍變化了模樣,並沒有“訣竅”之類的說法。


    雲錦又建議:“或許……我們可以問問太師叔祖。”


    秦正點頭:“是了,太師叔祖見多識廣,一定知道!我們去找太師叔祖吧!”


    林啾啾:“唔……我不知道他在哪兒。”


    秦正:“哎?不在攬月閣嗎?”


    林啾啾搖了搖頭。


    自從登雲秘境消失以後,林啾啾還沒有看見裴恕。


    登雲秘境傳送機製特殊,當秘境消失後,原本容納試煉者的神奇空間消失了,林啾啾等人便被傳送回了嶽華穀。


    因為空間維度與範圍大小出現了扭曲,大家傳送出來的位置與在登雲秘境裏的位置並不相同。是以秦正是直接出現在林啾啾身後的,而雲錦則是走了一段才碰見他們。


    秦正並不知道那個在登雲秘境中幫助過他們的人就是裴恕,而雲錦卻是知道的。她拍了拍林啾啾的肩膀道:“沒關係。我們陪你去找太師叔祖。”


    ……


    “太師叔祖,您走慢些,不必如此著急。”白墨跟在裴恕身後,小聲勸說道。


    他剛剛正在屋裏傳訊路雲洲,將嶽華穀的一切告訴他。沒想到傳訊進行到一半,他這位太師叔祖竟然從天而降,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眼前,嚇得他手一抖,將與路雲洲傳訊的噬空鏡都打碎了。


    碎裂的噬空鏡上傳來路雲洲斷斷續續的聲音,還有些失真:“墨兒?怎——紫恩麽——了,墨——”


    白墨顧不上多說,報了聲“無事,師尊不必擔心”,便緊跟裴恕追了出去。


    這幾日裴恕都在登雲秘境裏陪著林啾啾修煉術法,突然出現在這裏,怕不是登雲秘境的鎮星劍已經被人拿取,登雲秘境消失了。


    白墨這麽問道,裴恕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他。


    裴恕祭出雲舟符,登上雲舟。


    從攬月閣到秘境傳送出入口的距離並不遠,但裴恕想要趕快回到林啾啾身邊,便動用了雲舟符。白墨則召出飛劍,跟在裴恕身旁。


    白墨道:“是啾啾拿到了鎮星劍?”


    裴恕有點心不在焉地道:“嗯。”


    看到白墨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裴恕又道:“並非是我出手,是她和雲家那孩子、以及兩個玄天弟子所為。”


    白墨“哦”了一聲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發出疑問:“單靈屬性的秘境守衛已經進化到這種地步了?竟然要四名玄天弟子聯手才能打過?”


    因為林啾啾一直跟隨裴恕修煉,所以白墨便把她也算作玄天弟子。


    裴恕皺了皺眉頭道:“什麽單靈屬性?是雷火木混靈的三靈守衛。”


    白墨似乎被嗆了一下,腳下飛劍都晃了晃:“三靈?怎麽會有三靈守衛?”


    裴恕瞥了他一眼。言下之意,是我親眼所見,不會有錯。


    白墨當然不會懷疑是裴恕看錯了,隻是登雲秘境的秘境守衛向來都是單靈屬性,極少數的有雙靈屬性,怎麽會出現三靈屬性的守衛?這不是落星或者射日才該有的難度?


    裴恕從白墨的眼神中察覺出了什麽。


    他自入玄天仙府的那一日起,便是同輩弟子中的佼佼者,參與試煉的全是高等級的秘境,不是射日秘境便是神跡遺址,像登雲秘境這樣初級的秘境他從沒有進去過,自然也不知道秘境之中出現三靈屬性的守衛實際上是件非常不尋常的事情。


    裴恕眸光漸深,語氣不善地道:“你的意思是……登雲秘境被人動了手腳?”


    雖然還不是很確定,但不能排除這種可能。而且,白墨感覺到裴恕身上傳來了危險的氣息,他認真道:“弟子這便與太師叔祖前去探——”


    白墨的話還沒有說完,前方忽然爆發出猛烈的震蕩。


    震蕩激起的氣流如刀刃一般向他們卷來,白墨警覺地道了一聲“太師叔祖當心”,當即閃身至裴恕麵前,張開右手,施展屏障。


    屏障頃刻間展開,如壁壘一般將白墨與裴恕護在當中。


    氣流撞在透明的屏障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時而又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如同地獄的鬼哭。


    白墨能清楚地感覺到前方的震蕩有多麽的強烈,僅僅是這洶湧的氣流,都如狼似虎地要將人吞沒,震得他手臂隱隱發麻。


    就在白墨匯聚靈氣想要將屏障變得更厚更寬的時候,裴恕忽然握住他的手腕。


    “太師叔祖不可!”


    屏障稍有分神就要碎成粉末,白墨的心向下一沉,下意識地喊出。


    裴恕:“給我。”


    白墨體內的靈氣順著手腕湧入裴恕的掌心,緊接著,他便看到裴恕擋在他身前,左手一揮丟開屏障,右手輕輕一抓,再用力一碾,洶湧肆虐的氣流還沒觸及到他們眼前,便被一股更加凶猛的力道盡數碾碎。


    世界在一瞬間變得寂靜無聲,白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意識,驅使飛劍追趕裴恕。


    登雲秘境的傳送口已是一片狼藉,邊緣的竹林被剛才的氣流硬生生削去一截,有的散落在地上,有的倒插進土裏,還有的……刺穿了試煉修士的腿。


    白墨蹲下身子按住那名修士的肩膀,另一隻手匯集靈氣,替他將碎竹化成粉末從傷口中清除。


    汩汩的血水從傷口中湧出,白墨施了個止血咒與觀音訣減輕受傷修士的痛苦,後續趕來的嶽華穀修士立刻從他手中接過救治的工作,將那名修士帶回穀中治療。


    太多了。


    周圍受傷的修士太多了,幽靜秀美的嶽華穀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地獄。


    “師兄!白師兄!”負責此次試煉的高階弟子之一常柳趕了過來。


    白墨沒有同他廢話,直接進入主題:“弟子們怎麽樣?”


    常柳:“還好。大部分弟子沒有受傷,有……有幾個弟子暫時聯係不上。具體人數還在統計之中。”


    白墨:“是什麽?”


    常柳抿了抿唇,有一點艱難地道:“太快了,隻是一瞬,沒有看清。”


    白墨沒有怪他,一邊問,一邊繼續朝著震蕩中心走去。


    震蕩發生的地方反而周圍那麽慘烈,呼救的聲音弱了,沒有淩亂的竹葉與碎片,也沒有受傷倒地的修士。隻是……一切空蕩蕩的,竟然連地上的草皮都不見了。


    白墨蹲下身子,摸了摸腳下的泥。


    泥土的溫度比平常要高,地麵高度又比周圍要低,像是被什麽東西剜去了一塊。


    這麽短的時間,這麽激烈的震蕩,看起來像是某種大型的傳送陣法。


    隻是秘境傳送的出入口白墨來過,而且不止一次,當時並沒有看見任何列陣的痕跡。


    像這樣大規模的陣法,應當需要具有大量靈氣的寶物作為陣眼,這樣的寶物在嶽華穀並不多……見。


    白墨忽然頓住。他的思緒停到了“具有大量靈氣的寶物”上。


    的確,這樣的寶物在嶽華穀並不多見,可嶽華穀邊出現了登雲秘境,還有什麽是比登雲秘境的鎮星劍更富有靈氣的呢。


    白墨目光一沉,向前走去,常柳見他這樣,急急呼喚著“白師兄?白師兄!”,也跟了上去。


    震蕩中心剜去的深坑裏,裴恕靜靜站著。或許是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裴恕轉過身來。


    他的皮膚在月光與玉質麵具的映襯下白得出乎尋常,一雙眼睛卻又黑得嚇人,幽深如淵,形如鬼魅。


    常柳忽然就停下了,他的雙腿失去了力氣,仿佛被人禁錮住一般。


    他看到太師叔祖在笑,或許也不是在笑,而是讓人感覺到恐怖。


    那股猛烈的、不加掩飾的戾氣順著他的目光襲來,常柳本能地感到害怕,後背上倏地冒出冷汗。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知道震蕩發生時裴恕並不在場,此時的常柳恐怕很有可能以為,這場駭人的震蕩就是裴恕所為。


    “神行大陣,竟連我也沒有察覺,好手段啊……”


    就在常柳神思恍惚的時候,裴恕已從深坑中走出。


    白墨聽聞頭皮一緊,神行大陣是能將陣中諸人傳送離開的大型陣法,就是這道陣法將林啾啾他們帶走了嗎?


    “一炷香。”


    裴恕走到白墨身旁側目道:“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將嶽華穀的人撤離。一炷香之後,我開始救人。”


    白墨躬下身來,雙手作揖。他的表情隱在陰影裏,讓人難以看清。


    白墨道:“是。”


    ……


    常柳還有些不大明白,太師叔祖和白墨既然已經推算出劇烈的震蕩是強大的傳送陣法所致,那麽,他們的當務之急難道不是應該優先追蹤法陣源頭,盡快追回被傳送走的弟子嗎?為什麽不去追尋,反而要急著將嶽華穀的人遷走?


    嶽華穀中除了他們本宗的修士,還有不少參加此次登雲秘境試煉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們當中有不少人都在震蕩之中受了傷,此時傷勢尚未痊愈,在這種情況下遷移他們,顯然會引起不少的痛苦與不必要的麻煩。


    “啊……!”


    常柳與白墨並肩禦劍立於空中,在聽到又一名傷員在路過之時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後,常柳忍不住皺起眉頭。


    負責治愈那名傷員的隨行藥修也忍不住了,淩空走來質問白墨:“為什麽?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讓我們遷離?他們需要休息!”


    藥修手上握著一瓶藥罐,指尖上有被鮮血染紅的印記,常柳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的手指在發抖。


    但是白墨卻很平靜。


    他平靜地衝那藥修一禮,平靜地道:“嶽華穀此時還很危險,隨時都可能發生二次震蕩。還請道友相助,與我等一起將受傷修士安置離開。”


    那藥修握緊藥罐的手抖了抖,死死盯緊了白墨,最終撇開目光,悶悶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看著那名藥修帶著傷員離開,常柳不太確定地問:“白師兄,嶽華穀還會發生第二次震蕩?”


    白墨的目光望向遠方,凝望著嶽華穀的最深處。


    “不是震蕩,是比那更可怕的事。”


    “崩塌。”


    常柳簡直不敢相信白墨說的話。他的語氣並不像是在推測什麽,而是像在平靜地敘述結果。


    或者說,常柳不想去相信。


    “怎,怎麽會呢?嶽華穀卦象平穩,不像是會出現崩塌的樣子啊!”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即將過去,白墨和常柳等人最後探尋了一遍嶽華穀,確認沒有人被遺留在穀中,這才禦劍淩空準備離去。


    常柳和白墨走在最後麵,他依然有些不大相信嶽華穀的結局。


    好好的嶽華穀,怎麽會說崩塌就崩塌呢?而且白墨……他看起來太平靜了,平靜地似乎早已在心裏接受了這個結果,完全沒打算抗爭。


    這和常柳記憶裏一身劍意,在靈鬥大會上鋒芒畢露的白墨師兄太不一樣了。


    “白師兄。”常柳拽住白墨道,“我們真的不能做些什麽嗎?”


    將嶽華穀的眾人撤離,就像棄車保帥的做法一樣,常柳不想這樣。


    “常柳。”白墨看著他,將視線低向他們腳下的嶽華穀,“一炷香的時間到了。”


    常柳隻聽見一聲轟然巨響,緊接著,他腳下的大片大地開始一塊塊地下沉,看起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拉向深淵。


    房屋、樹木、山體、泉水……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在這一瞬間盡數坍塌,沉入地底。


    常柳不可置信地張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前一秒還山清水秀歲月靜好的嶽華穀,竟然在頃刻之間就變換了模樣,淪陷消失。


    小小的人影懸停於巨大的深淵之上。而常柳的心就像那片坍塌下去的土地一樣,缺失了大片,久久不能平靜。


    ……


    白墨早在很早之前便已知曉,他的太師叔祖裴恕並非如傳言所說“靈脈盡毀,修為盡失”。


    他的身上的確沒有靈氣,但那並非人魔大戰所致,而是因為在他的體內,有一道強大的陣法,桎梏著他,剝奪了他的靈氣,使他不能催動靈氣。


    人魔大戰劫數浩蕩,即便是將魔修趕回了魔域,大戰之後的人界也已經岌岌可危,靈氣潰亂,崩壞隻在一線之間。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當時的三大世家之首雲家,連同許多宗門,在一批最卓越的修士體內設下禁忌陣法,將他們體內的靈氣抽取,源源不斷地供給給瀕臨崩潰的大地。而裴恕,就是其中之一。


    隻不過,和那些靈氣被剝奪至死的修士不同,裴恕早已經強大到能夠擺脫大陣,能夠自由地越過陣法的限製,抽取自己本身的靈氣。


    可是他沒有這麽做,因為但凡抽取靈氣,那麽由他靈氣支撐著的那片大地,便會因為失去支撐而在頃刻之間崩塌淪陷。


    白墨,與其說是以護衛之責保護裴恕,倒不如說是在他的身邊,避免他催動靈氣,引發大地崩亂的局麵。


    而現在,因為林啾啾的消失,裴恕必須要抽取部分靈氣將她找回來,這已經是白墨無法阻止的了。


    充沛的靈力在一瞬間流淌進裴恕的靈脈,他深呼吸一口氣,氣流順著鼻峰流進肺腑,正如這洶湧磅礴的靈氣一般,灌注他的全身。


    這樣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好似幹涸的土地迎來了本就屬於它的泉水。


    身體得到了滋養,靈脈在彈指間瘋狂地生長。枝幹生出,枝丫抽出,它們在裴恕的體內隱隱中流動著光芒。


    裴恕睜開眼,漂亮的眼睛中映出他掌心凝成實體的靈氣。


    他將靈氣置於指尖,感受著山海戒子母戒之間的感應,順著那縷氣息催動移行術法。


    靈氣上的光芒陡然開始變大,就在光芒攀上他的側臉之際,隱隱約約地可以看見他舉起戒指,嘴唇輕輕地落在上麵。


    他說:“啾啾,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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