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李叮當嗎?我是明叔叫來入夥的。”年輕人看著我,皺了下眉頭。


    怎麽又是明叔,他到底想要幹嘛?


    這一次出發我自認為做的隱秘,卻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明叔的眼皮子底下,現在還派個人來監視我。


    想到這,我就無比惱火。


    “你認錯人了,我們是去收麥子的。”我眼中殺機一閃,就要舉起手槍。


    “慢著娃子,敢問前麵的可是四姑娘?”


    這時,陳駝子衝過來死死壓住我的手,然後衝對麵的年輕人大喝道。


    我一下子就懵了,四姑娘是幾個意思?


    這他媽不是男的嗎?


    王援朝還是如臨大敵,反而是這個四姑娘一臉冷漠地站在一邊,對陳駝子點了下頭。


    “娃子,如果你信我的話就聽我一句勸,你應該知道大名鼎鼎的曹四指吧?這人是曹四指的親兒子,一身倒鬥本事出神入化,咱們這一趟沒他不行。”陳駝子勸我道,他使勁朝我使眼色,似乎是暗示我不要和這個人起衝突。


    曹四指?


    聽到這話我猛然想起了黑白照片中,坐在爺爺右邊的那個大胡子。


    如果去掉胡子的話,兩個人還真挺像。


    我有些頭疼了,本來這次倒鬥是為了拿青羊樽,現在明叔的身份撲朔迷離,又插進來一個四姑娘,局勢開始變得越來越難控製了。


    見到我還在猶豫,四姑娘直接拉開車門上去休息,留下我和胖子一人拿把槍幹瞪眼。


    “娃子你要是擔心這人會黑吃黑的話,就錯了。他在道上還是很有名的,肯入夥是賞我們臉,說不得這次的把握要再增加三個手指頭。”陳駝子道。


    “這四姑娘到底是什麽人?你個老駝子趕緊說道清楚。”胖子在一旁說道。


    “這人什麽來頭誰都不清楚,隻知道他是曹四指兒子,因為生得秀氣,所以道上都叫慣了他四姑娘。他自成一派,手指頭堅喻鋼鐵,一身雙指探龍穴的功夫無人能及,據說早就超過了他爹曹四指。”陳駝子道。


    “好,既然這人現在沒露出敵意,我們就先一同行動,不過大家都留點心。”我想了下說道。


    車上多了個陌生人的感覺非常怪異,但四姑娘卻一直睡在椅子上,絲毫不怕我們突然捅他一刀子。


    我慢慢摸出爺爺的筆記本,然後盯著夾在裏麵的照片看,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像,這個人跟照片上的曹四指實在是太像了!


    雖然照片細節有一些模糊了看不出來,但是曹四指的耳朵是那種很少見的菱形方耳,看起來有點妖異,好像精靈一樣的感覺。


    而這個‘四姑娘’的耳朵也一模一樣,真的有這麽像的父子嗎?


    讓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是,他們的坐姿居然也是一模一樣,兩隻手平行疊放在大腿上,右手缺了一根大拇指,如果不是時間年代相隔數十年,我甚至會懷疑這是同一個人。


    這一趟足足開了將近三個小時,麵包車都快顛散架了,我們到上蔡縣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我們又沿著爺爺留下的那張地圖走,終於來到了一片低矮的山丘前。


    一路上基本是九曲十八彎,要不是王援朝以前當過偵察兵,我們根本就找不到這裏。這個鬥難怪沒人盜,它的位置實在是偏僻的太極端了!


    估計土生土長的上蔡縣人,都很難會找到這裏。


    “前麵的路完全都給這些這些枯枝爛葉堵死了,車開不了。”王援朝停下車,無奈地說道。


    我下車拿望遠鏡仔細瞄了一下地形,又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大概判斷出我們在地圖的什麽方位。


    “要去哨子村,就得繼續往東南方向走,穿過這座山應該就差不多了,隻不過現在兩點多了,我們是不是等明天再行動?”我皺著眉頭道。


    “現在就走,別停留。”


    四姑娘走下車,他對著那座大山看了很久,突然說道。


    說完就自己走上山路,胖子和我有些目瞪口呆。


    “聽他的。”陳駝子對於四姑娘似乎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走就走,難不成咱幾個帶把的爺們還不敢摸黑上山了!”胖子罵罵咧咧的。


    這座山不知道為何,樹長得特別茂密,我們進去的時候根本就不像是來到一個小山坡,而是一片大森林。借著兩個手電筒的亮光,我們一路向前。


    疙瘩!


    突然我腦袋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聲響,我隻感覺有一團冰涼的東西落到脖子上,然後順著脖子滑了下去。


    我大驚失色,瘋狂亂抓。


    “叮當別動,就是隻老鼠,瞧你那慫樣。”


    胖子一把掀開我的衣服,提起老鼠丟了出去。


    我有些尷尬,連忙打著哈哈:“我剛才還以為是什麽古怪東西呢,嗬嗬。”


    四姑娘盯著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順著他盯得方向看過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在我們前麵,我起碼看到了七八隻老鼠在地上蠕動著。


    “真他娘的惡心。”


    胖子使勁摩挲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鬼村應該要到了。”陳駝子輕輕說道。


    一路走過去,我們見到有野豬,山雞幾種動物,不過這些動物似乎是得了什麽病一樣,哪怕是我們走到旁邊,也隻是挪動了幾下。


    “這他娘的不會真有傳染病吧?你說這小山丘的樹木這麽茂密,想必是野獸病死當了肥料。”


    胖子哆嗦著道,似乎也有些發毛。


    “先離開這裏吧,這小山我覺得不對勁,我們到了村子裏再說。”陳駝子道。


    不過越想離開老天偏偏不讓我們如願,我們在這些茂密的樹叢中迷了路,走了幾圈都沒有走出去。其實也不能怪我們,這裏的雜草都有我們人那麽高了,在晚上想找準方向實在是難。


    “先休息一下吧,胖爺實在是撐不住了……”


    找了塊空地,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沒一會兒整個身子就斜到地上打鼾去了。


    “老陳,援朝你們兩個也休息一下吧。”我說道。


    王援朝開了一個晚上的車,現在估計也累的夠嗆。


    四姑娘則一直在走來走去,也不知道要幹什麽。


    我看到他走到一隻野豬旁一陣檢查,回來的時候臉色有點兒凝重。


    然後他好像發現了什麽,突然紮入草叢裏離開了,留下一臉錯愕的我。


    我有些無語,這個人好像和我們是處於兩條平行線上的,根本就無法了解這個人到底想幹嘛。


    我找了地兒坐下,給涼風一吹,整個人就有些迷迷糊糊的,堅持了一個多小時終於開始打起盹來。


    咕嚕咕嚕咕嚕……


    淩成四點左右的時候,我突然給一陣奇怪的聲音給吵醒了。


    那聲音就在我身後,我渾身好像觸電一樣跳起來,猛的發現一棵大樹後麵露出了半張老太太的臉,那老太太臉色詭譎的看著我,半張臉上都是泥巴和血。


    這一刻,我身體好像是僵住了一般,動都不敢動,隻是死死的盯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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