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先等等,咱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胖子突然臉色凝重地攔住了我,然後低聲跟我說有人,這家夥自從我們進來後就在屋子裏晃悠。


    我心裏一驚,一個人頓時湧進我腦海裏,知道我來這裏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明叔。


    “胖子把家夥抄出來,我們先回去!”


    我抓住小箱子,胖子從屁股後麵拽出一把尼泊爾軍刀,警惕的下了樓,不過一直等我們坐車回古董鋪子,都沒有遇到什麽意外。


    “胖子,你會不會是眼瞎看錯了,或者是流浪漢什麽的?”


    回到鋪子裏,我這邊也鬆了口氣。


    胖子搖了搖頭說:老子又不是神仙,哪裏清楚。wap.


    我把桌子清空,然後雙手有些顫抖地打開了那個黑色箱子,從裏麵拿出了一疊紙張。


    胖子抓過一張地圖,他臉上頓時一陣狂喜:“叮當,是了是了,大鬥的位置就在這兒,都標出來了。”


    我強忍著內心的歡呼的衝動,跟胖子說別急,然後奪過那地圖。


    這是一張河南上蔡縣的手工地圖,每個點都十分詳細,還有一些用鉛筆畫的線條,似乎是我爺爺倒鬥的路線。不過上麵有一個血紅色的大叉,讓我有些不安,這是在向我警告什麽嗎?


    我接著翻閱起其他的東西,我突然發現了一個陳舊的筆記本,上麵寫了很多沒有聯係的事情,我皺著眉頭讀了一遍。


    李斯之心,何其瘋狂!他是要讓多少人給他陪葬?


    二進李斯墓,我害死了所有人。


    線索永遠埋在地下。


    我是罪人,要給死去的人贖罪。


    永遠別進那個地方!


    而在筆記本的最後一頁,夾著一張黑白相片,這是一張十多個人的合影,坐在最中間的正是我爺爺,笑得很開心,頂著一個大草帽。


    明叔坐在我爺爺左邊,斯斯文文的,戴著一個圓框眼鏡。一個不認識的大胡子坐在我爺爺右邊,板著一張死臉,唯一的特點就是右手少了個大拇指。


    我心裏湧起了驚濤駭浪,這個筆記本裏蘊含的信息量讓我有些膽顫心驚。


    我沒想到,爺爺當年第一次倒鬥失敗之後,居然又組織人進行了第二次挖掘。而且從他那筆記本上的信息來看,他們第二次倒鬥之行甚至比第一次還要慘烈!


    以至於讓我爺爺回來之後徹底瘋了,甚至在老屋子裏天天拜祭那些死去的人,我頓時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第一次我爺爺他們去倒鬥的時候,遇到了數十隻鎖在牆壁裏的黑煞,第二次他們去的時候又遇到了什麽?


    而且,我發現了一個矛盾點,我爺爺語句之中透露出來的意思應該是不想讓人再進墓,但是他為什麽臨終前會留下這樣的遺囑?


    “叮當,這一單要做的話光我們兩個肯定不行。”胖子看到那張相片,突然臉色變得很不好。


    還沒等我說話,胖子就指著坐在我爺爺右邊的那個大胡子說道:“你知道他是誰嗎?當年湖北一帶赫赫有名的土夫子曹四指,右手少了個大拇指,卻能在粽子棺裏夾出殉葬品。現在潘家園還有人記得他,他都搞不定的土坑,我們去那就是送死!”


    我沉默了好久這才說道:“胖子,我是欠了一屁股的債沒辦法,前麵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往下跳,你自己要考慮清楚。”


    胖子說考慮個屎,老子都從潘家園收攤了,你要敢拋下老子,非把你得活劈了不成。


    我有些感動,知道胖子拿我當兄弟。


    我和胖子認識其實很簡單,當時胖子整了一個隻值二十五的青花瓷瓶,賣人家兩萬五,被人發現追著砍了三條街,鬼哭狼嚎的。看胖子給人打的快不行了,我就拿錢幫胖子擺平了這件事。胖子老是說,對我來說隻是一筆小錢,可對他來說卻是一條命。


    我問胖子:“我這邊有個人選,胖子你還認識什麽能人不?最好懂墓的,但是有點,心太黑的絕對不能要,這個鬥要是泄漏了風聲,恐怕我們湯都沒得喝。”


    “我倒是認識一個好手,道上人稱他陳駝子,在潘家園也算是個頗有信譽的人物。這人望氣的功夫不錯,最重要的是精通很多個朝代的文獻,按他的話來說,就是沒有他看不懂的東西。”胖子說道。


    “好,這個是必須的,還得有幾個好手來。”


    我皺著眉頭道,想到我爺爺當年遇到的黑煞,心裏頭就一陣發毛。


    “好,那我明天就回潘家園一趟,物色幾個硬杆子,到時候我們就在這邊集合,你趁著這兩天多研究一下,那份戰國拓本絕對不一般,說不定你一個發現就能救大家一條命!”


    “行,胖子你盡快回來,我老是覺得那個明叔不對勁。不管了,如果到時候不行,咱們就自己把青羊樽給處理了,這個東西看樣子就值錢!”我說道。


    這一個晚上我老是覺得心神不寧的,我和胖子在老房子遇到的人影會不會就是明叔?畢竟隻有他知道我會去那棟老房子。


    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想得心煩,我幹脆去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胖子就去潘家園那邊召人了,我猶豫再三,在心裏羅列了一下,還是決定去找一個人,我隻知道他叫王援朝,是一個參加過對越反擊戰的軍人,而且肯定很缺錢。他曾經在我這古董鋪子賣過他父親給他留下的手表,我也因此認識他。


    離我那家古董鋪子幾條街的一個破房子裏,我叩了叩門,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推門走了出來,他麵無表情地問我:“李叮當,找我有什麽事?”


    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站在自己麵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狼,之前的組織起來的話也不知道從何出口。


    屋子裏散發出一股濃鬱的中藥味道,也不知道他在給誰煎藥。


    “你有沒有辦法弄到武器?”


    我一咬牙開口道,頓時就看到了麵前這漢子眼中的殺機,我毫不懷疑這個家夥會把我腦袋擰成麻花。


    “別急,聽我說,有一單生意,事成之後有二十萬,甚至更多,不過危險性很高。”


    我一口氣說了出來。


    “二十萬?”王援朝的臉色變了一下。


    我果然沒猜錯,王援朝肯定很缺錢。


    我大約能猜測到王援朝的性格,所以直接挑明說:“你別急著給我回複,我直接跟你說吧,這次要下一個大墓,而且成功幾率不到百分之五十。”


    說完後我轉身就走,古董街裏魚龍混雜,比王援朝狠的大有人在,但我隻信王援朝。


    因為我曾聽說,王援朝當兵的那會兒,殺了八十多個越南人,軍功章都掛滿了胸口。要不是在偵查時為了救一個戰友放棄了任務,使部隊遭受了重大的損失,早升連長了。


    這樣的人,起碼不用擔心在背後捅你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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