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隻是簡單的佛堂,不會花費如此心力,也不會保存的這麽完整。


    我環視著佛堂,這裏布置簡單,隻有一個蒲團,一個矮塌,上麵擱著幾本佛經。


    其中一本佛經被單獨攤開,旁邊的油燈亮著火光,仿佛還有僧人正在誦讀一般……


    再最後還有一個壁櫃,壁櫃上滿是灰塵,與其他地方的整潔形成非常鮮明的對比。


    “就這麽點東西,能有什麽玄機?”屠夫大喇喇的往塌上一坐,撈出牛肉罐頭就猛吃起來,說這一趟下來,可消耗了不少體力,必須補補。


    我猛然變了臉色:“佛堂淨地,可不容你如此放肆!”


    “呦呦呦,這是哪來的佛教徒,屠夫不過吃塊牛肉怎麽就放肆了?真是迂腐。”長空諷刺道。


    我撣了撣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淡淡的道:“進入九層浮屠,每一步都暗藏殺機,我勸你們最好心懷對地藏王菩薩的敬意,否則……”


    “否則便怎麽樣?”劉寒秋跟長空同時發出陰笑聲,不屑一顧的道。


    我正待說話,夜星突然開口了:“主任,聽他的。”


    “夜星?”劉寒秋似乎沒料到會被自己人給駁了麵子,眼神中有些詫異。


    但夜星並沒有回劉寒秋的話,而是用隱在頭發後的雙眼直直的盯著我:“之前的事你們是怎麽解決的?”


    他這話太過跳躍,一時間我竟沒有反應過來。


    “是誰困住了你們?”夜星再次補充了一句,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事兒。


    四姑娘當時孤身追敵,將我們留在了圈子裏,囑咐我們不要邁出去一步。可昏迷中的夜星醒來時的一番示警,外加伢仔的失蹤將一切都打亂了。


    我狐疑的瞥了一眼夜星,問那難道不是他的疑兵之計嗎?


    畢竟之後我們確實隻要呆在圈子裏,就絕不會出事。


    “疑兵之計?”夜星驟然冷笑,因為見過他的樣子,所以這冷笑聲讓我覺得深深的違和。


    “我沒那個心思折騰你們。”夜星自言自語:“當時真的有人想困死我們,可是為何又沒了動靜呢?”


    他這句話聲音非常小,不像是在辯解,倒像是真正的不明白。


    我心裏猛然一寒,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是否還有一股其他勢力在暗中跟著我們?


    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我和夜星一樣陷入了深深的憂慮,可不等我們想出什麽來,劉寒秋那邊已經在催了。因為夜星的話他對我的態度好了不少,和藹的問我到底有沒有看出這佛堂的蹊蹺?


    “沒有。”我搖了搖頭。


    雖然我堅信這佛堂大有門道,可不得不說,找了整整幾圈都找不到任何值得留意的線索。


    這佛堂太普通了……


    劉寒秋失望的皺了皺眉頭,說如果沒有蹊蹺,我們是不是要返回水麵?


    對於他這個想法我不敢苟同,想要找到九層浮屠,這佛堂就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屠夫已經啃完了他的牛肉罐頭,滿足的打了個飽嗝,然後隨手將罐頭盒子丟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他一抹嘴,得意洋洋的道:“不知道為什麽,在佛門淨地吃肉,連肉都香了不少。”


    對於這種褻瀆菩薩的言語我不想再表態,隻是盯著罐頭盒子丟下的地方,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不是我敏感,而是那聲音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出來,下麵是實心的。


    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就是個普通的佛堂,我們先前所有的推測都是錯誤的,如果這是九層浮屠,下麵應該是空心的才是!


    “佛塔多是以樓梯相通,或許這裏有機關藏著樓梯。”長空手拿折扇在那一排放著佛經的壁櫃上敲了敲,意思不言而喻。


    事到如今我們也隻能找找看了,否則將前功盡棄。


    劉寒秋顯然對找機關的事情沒什麽興趣,他全程盯著我,似乎我的身上有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我被他盯的不耐煩,但也言語,他想從我這裏窺探什麽,我又何嚐不想從他那裏窺探什麽呢?


    所以他的注意力在我這也是好事一樁,從他的窺探中我或許能看出點什麽來。


    我負責檢查的是矮塌這邊的牆壁,是要連著矮塌一起檢查的,所以躺在那裏的屠夫成了我的絆腳石。


    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直阻礙我接近矮塌,無奈之下我隻好問長空,要不他親自檢查這一塊,至少屠夫不會擋著。


    長空看了屠夫一眼,隨後竟揮手示意他讓開,屠夫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挪著身體讓了個空,不過在我看來,他依舊是守著矮塌,似乎生怕我發現什麽一般。


    聯想到他之前第一個衝到矮塌這裏,我心中不由得狐疑起來。


    難道他是有什麽發現,才故意做出那樣一副姿態,為的就是不讓我發現?


    可如果是這樣,聰明一點的做法應該是在我過來的時候就讓開,不應該做出這樣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姿態。


    我狐疑的打量了他兩眼,他卻攤了攤手表示他隻是單純的想要在這裏休息罷了,我的檢查會妨礙他的休息。


    會有人奔波千裏從燕京來了九華山,就為了休息?


    他真當我腦子不好嗎?


    我這個疑問還沒有說出來,長空當先開口,他笑眯眯的道:“屠夫,你這性子也要收收才是,怎麽一點正事都不想做?”


    “副主任,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塊料,可快饒了我吧。”屠夫耍賴似的在矮塌上一躺,還嘀咕著我擾了他的休息。請下載小說app愛讀app閱讀最新內容


    我也不說話,而是不動聲色的琢磨了一番長空和他剛才的對話,一時猜不透他們是不是故意的。


    不過我也隻琢磨了幾秒鍾就放棄了,畢竟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樓梯!


    我跪坐在矮塌上,屠夫就躺在我旁邊,他時不時的朝我看上兩眼,和劉寒秋的視線匯聚在一起,讓我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總覺得這兩個人都有什麽目的,但目的又不盡相同,因為他們兩個看向我的目光是完全不同的。


    劉寒秋明顯是一副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的樣子,而屠夫的眼神就複雜的多了,似乎是想告誡我什麽,但是又不好說出口。


    “劉主任,你這麽一直盯著我,就不怕老婆吃醋?”我一邊跪在矮塌上對著牆壁敲敲打打,一邊打趣的問。


    劉寒秋哼了一聲:“你這小子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壞沒壞掉你不知道嗎?”我冷笑一聲:“你要是再這麽盯著我,我可懷疑你是看上我了。”


    可能被我這話說的有些惡寒,劉寒秋別過了腦袋,趁著這個間隙我隱晦的看了屠夫一眼。


    屠夫顯然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快速的張口說了兩個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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