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看向許教授,果然見他眼神一黯,看來若是伢仔控製不好,還真有可能變成另外一個冷漠的人!wap.


    不過隨著伢仔的腳踏上墓道,箭陣一陣哢哢作響,我再也沒有心思研究這些東西,視線緊隨著伢仔,生怕他一個行差踏錯。


    咻!


    第一根箭羽擦著伢仔的胸前飛過,而他剛一低頭,第二根箭羽便擦著他的頭皮而過,削斷了幾根頭發後叮的一聲釘在對麵的墓牆上。


    隨後是第二根第三根,每次都是擦著伢仔的身體而過,若是差上哪怕零點幾秒種,他都有可能會被紮個洞。


    越到後麵箭羽也越來越快,伢仔的動作也慢慢的變快。


    很快他便走到了一半,雖然一步都沒有走錯,但他的身上卻還是被箭羽擦出了很多傷痕,他的額頭上也滿是汗珠,看起來異常狼狽。


    過了一半後,箭陣不僅速度更為快了,就連數量也增加了很多,伢仔幾乎是在一片箭羽中尋找那一點點的縫隙,然後利用身體的柔韌性從中穿過。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就被下一陣箭羽淹沒。


    他走到這個位置,若是出了事老煙他們便來不及救援,一切就得看我們。所以我和槍神都繃緊了神經,後者更是將雙槍拿了出來,顯然伢仔一旦出事兒,他便會用他的槍法給伢仔製造一線生機。


    還有最後一米!


    眼看伢仔就快到了,我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的緊張。


    誰都知道這樣的機關最後的一點點是最難的,因為前麵那四米幾乎已經消耗了他大部分的體力和耐力,這最後的一米,最怕的便是他因為體力不支而出問題。


    畢竟在我們這些人裏麵,除了藥罐子和許教授,就屬伢仔的體力最差勁了。


    而我們都小看了伢仔,最後一米縱使艱難,縱使我已經看到他的腿在打顫,但他還是穩穩當當的走了過來。


    在他踏出最後一步直接軟倒在地的時候,最後一根箭羽也叮的一聲紮在了牆上。


    “沒事吧?”我立刻將伢仔扶了起來,看著他身上這麽多的擦傷有些擔憂。


    他擺了擺手:“這算什麽傷?就是脫了力,你可得扶好我。”


    說著他竟然一臉我要是沒有扶好便是辜負他的神情盯著我,給我搞的一身雞皮疙瘩。不過也放了心,因為他還有心思搞怪,證明他是真的沒有事兒。


    這時候老煙他們也走了過來,看他們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以及腦門上還沒來得及擦掉的虛汗,便知道他們剛剛也受了不少的驚嚇,特別是許教授,眼眶還是紅的。


    許教授和我們到底不大一樣,雖然他也是701的成員,可向來都是出腦力,這種危險的境地都有我們為他護航,因此不像我們心大。


    “又是一道石門,不會還要放血吧!再放血我可就要倒下去了。”伢仔虛弱的道。


    許教授上前研究了一下,臉色變了,我們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就聽到他說這石門沒有機關,能直接推開。


    “和之前一樣?”老煙皺了皺眉,之前那道能直接推開的門裏麵是黑曜石加飛屍,不知道這個裏麵又是什麽?


    我笑著道前麵都闖過那麽多關了,管他這次是什麽,再闖便是了,說著我上前便推開了石門。


    石門一開,燭光從裏麵透了出來,竟然讓我們的視線更為清楚了一些。


    “是影宮!”我看了一眼便確定了。


    隨後我便走了進去,這一進去便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幾十個栩栩如生的侍女正立在影宮兩邊,每個人的手上還提著竹製的燈籠,燭光正是從她們的手裏傳出來,而她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那樣子似乎隨時準備聽從主人的召喚。


    若這笑是在她們生前的時候看肯定是異常美麗的,可如今她們都死了上千年了,這笑掛在她們臉上便顯的異常滲人!


    這些侍女的中間空蕩蕩的,卻不見她們要侍候的主人。


    我數了數,一共有二十三具屍體,每個人的姿態都有些不同,卻也相差不大。


    許教授湊在一具女屍前麵研究了一下,黑著臉道:“是在她們還活著的時候在腦袋上麵開了個洞,灌進了水銀。”


    我皺了皺眉,前有萬人坑和血祭,後有這水銀侍女,我對曾侯乙的印象可謂是從翩翩君子直接降成了暴虐的昏君。


    隻是這已經是千年前的事情,與我到底沒什麽幹係,因此也隻是在心裏腹誹了幾句,並沒有多說什麽。


    “這些燈籠上似乎有字。”許教授咦了一聲,拿著放大鏡從第一具屍體開始慢慢的看過去。


    我看他這模樣應該要很長一段時間,便在影宮裏逛了起來。


    除了這二十三具屍體外,影宮裏還有一些陪葬品,除了一些金銀玉器,竟然還有大量的樂器。


    “這是排簫吧?”老煙指著兩隻腐朽的竹製樂器道。


    我看過去,隻見他說的排簫形狀非常獨特,猶如鳳凰的一邊翅膀,每支排簫都用十三根長短不一的細竹管依次排列,用三道剖開的細竹管纏縛而成,表麵裝飾著黑底紅色三角回紋漆繪,看起來異常的漂亮。


    伢仔趕忙從各個角度將這排簫拍了下來,感慨道:“目前我國可還沒有出土過排簫,我隻在曆史文獻上看過它的樣子,老煙,這曾侯乙墓到底存了多少好東西?”


    “不清楚,就目前看來,若是這個墓挖掘出來,考古隊怕是整整好幾年都不用做其他事兒了,就隻要研究這些東西便好。”老煙聳了聳肩膀。


    隨後我們在影宮裏還發現了笙、琴、瑟等樂器,若是每種樂器前麵坐了人,簡直可以開音樂會了。


    老煙道:“這大約是將他們宴飲賓客的地方搬了進來。”


    可不是嘛,又是侍女,又是樂器的,在那個朝代也隻有宴飲賓客或者玩樂能用的到了。


    伢仔幾乎是一路用照相機拍了過來,老煙勸他說等出去讓考古隊接手後有的是時間給他拍,他卻覺得在墓裏拍的才是第一手的資料。而且萬一考古隊那些人一個不小心讓這些東西見了外麵的空氣,被破壞了怎麽辦?


    “顧順章的本事你也不信?”老煙無奈的道。


    伢仔哼了一聲:“就他那差點讓考古隊全軍覆沒的本事,你讓我信?”


    他這話說的老煙無話可說,縱使知道那情況不是顧順章能解決的,但這次損失的畢竟太過慘重,因此也不好給他開脫。


    我們將整個影宮都逛了一遍,實在找不出任何東西後才看向許教授。


    他的動作很慢,才研究到第十一具屍體,而他似乎在這具屍體上犯了難,研究了好一會兒竟然也沒有個動靜的,竟然就這麽傻傻的站在了那裏。


    伢仔剛要過去喊他,就見許教授伸出手,顫巍巍的要去摸那女屍手上的竹燈籠。


    看他激動的樣子,應該是這竹燈籠上刻了什麽非常有價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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