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黑市所在的山凹凹,我和伢仔都愣住了。


    “這……這不就是葉家山背麵嗎?按照距離算,從這裏爬上去不到半個小時應該就是葉家山了吧?”伢仔估算了一下道。


    我搖了搖頭說望山跑死馬,看起來離的是不遠,但也沒有半小時那麽近,起碼得一個多鍾頭。


    伢仔無所謂的道:“總之這裏離葉家山不遠,這麽說,他們口中的古怪事情還真有可能發生!”


    “看看再說。”


    我不大在意的道,雖說這裏離葉家山近,但是也不代表就有點啥事,不然葉家山附近這麽多的山都出事的話,還能不能住人了?


    我和伢仔到的時候才下午兩點多,離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


    黑市開市本來不應該這麽早,但因為開在山裏,太遲了的話便沒有人敢來了,所以才提前到了四點開。


    “不對啊。”伢仔琢磨著:“既然怕沒人敢來,為什麽晚上還開著?”


    小夥子說的是下午四點開到淩晨四點,那麽入了夜之後沒人來,他們還繼續開做什麽。


    “總歸有些藝高人膽大的,再怎麽講也是黑市,暗地裏有什麽交易總是不好說的。”我找了個隱蔽又視覺不錯的角落和伢仔貓著,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


    伢仔看了我一眼:“你怎麽回事,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是嗎?”我摸了摸臉:“大概是沒有睡好。”


    雖然我看起來像是恢複了,可不知道怎麽回事,身體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樣了,總覺得更加容易疲憊,到葉家山這幾天沒怎麽動彈倒是沒有覺得,可昨天剛活動一番今天就已經顯露出疲態了,和先前一連幾天不休息仍舊精神百倍根本沒有辦法比。


    伢仔擔憂的道:“長安,你這身體怕是傷了根本了,蠶叢留下的人麵瘡到底和常人的不一樣,等這裏事了了,你還是休息一段時間吧!別年紀輕輕的就和老頭子一樣。”


    “哪有那麽誇張,說不準是我歇了幾個月歇出了一身懶骨頭。”我攏了攏袖子,哈了口氣,有些後悔沒有從小飯館裏搞一瓶酒帶來,這天冷的有點刺骨,在這貓到晚上怕是身子骨都凍僵了。


    伢仔似乎並不覺得怎麽冷,興致勃勃的和我猜測這裏的黑市到底有些什麽玩意?我靠在樹上閉目養神,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兩聲,他竟然也能一個人講下去,時不時的還能將自己逗笑,也是人才一個。


    “噓!”就在伢仔猜測到這黑市的組織者是不是盜墓賊的時候,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伢仔表示了解,我才放開了手,和他比劃著說似乎有人來了。


    果然,在我們剛屏住呼吸後,一群人從一條滿是草的道道裏走了出來,說實話,要不是他們走出來,我還真看不出那裏還有一條道。


    這群人雖然是一起來的,但彼此之間卻沒有任何交流,一個個熟門熟路的在山坳裏占據了一席位置。講究的還帶了個小板凳小桌子,東西往小桌子上一擺,人往小凳子上一坐就是個攤位,不講究的直接東西往地上一擺,人盤腿坐在旁邊,眯著個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飯的。


    這黑市的規模實在是太小了,統共也就十幾個攤位,其中有一半還是販賣高價糧票油票之類的民生用品,還有一些上麵擺了瓶瓶罐罐,看起來似乎是‘冥器’。


    “這黑市倒是有意思!”我摸著下巴想道。


    販賣糧油糧票是重罪,但若不過分,官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但倒賣‘冥器’卻是重罪中的重罪,甚至是死罪,這兩群人竟然能和諧的在一起,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這些人在原地坐了沒一會兒,便有客人上門了,這些客人對這裏的情況似乎也很熟悉,想要什麽就直接朝著那攤位走去,雙方在袖子裏談好價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也算是完成了交易。客人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也不多待,轉身就出了山坳,和我之前與伢仔逛來逛去的黑市相差很大。


    冬天天黑的快,大約來了三四波客戶的時候天就擦黑了,客戶也慢慢斷了。


    攤位前各自亮起油燈或者蠟燭,硬生生的營造出恐怖的氣氛,看得我直起雞皮疙瘩。


    “我們出去看看?”伢仔提議道。


    我們之所以貓在這裏,就是因為老頭子和肖排長口中的古怪,可是看到現在,這明明就是個窮困潦倒的黑市。若說古怪,最為古怪的就是明明沒什麽生意,為何這群人竟然還一直守在這裏?


    “再等等。”我百思不得其解,因此決定再觀望觀望,這畢竟才天黑,若是有古怪的話後麵才應該是重頭戲。


    夜幕徹底降臨,今夜沒有月亮,全靠那鬼火一樣的油燈才能看清楚攤位的情況,結果剛一看清我的瞳孔便是一縮,抓著伢仔的手腕問:“怎麽少了幾個人?”


    “少了?”伢仔掃了掃山坳,臉色也變了:“我們一直盯著,他們是什麽時候走的?”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少的那幾個似乎都是倒賣民生用品的。”


    說到這裏我和伢仔對視一眼,頓時明白這黑市確實有古怪了,估摸著那幾個倒賣民生用品的攤主壓根就是打馬虎眼的,有了他們的摻和那些個買家才能對其他古怪的攤主視而不見。可如果要避諱人的視線,晚點來不就行了,做什麽非要四點鍾就來?


    我們不敢貿然出去,隻好繼續貓著,白天還好,這一入了夜溫度更低,即使裹著厚厚的外套我還是覺得凍得渾身的血液都僵硬了,頓時就沒了感覺。


    白天的時候伢仔還好上一些,等到了晚上即使他號稱自己是個火爐,現在也被那淩冽的山風給吹滅了,凍的縮成了一團。


    就這麽等著,眼看就要過十二點,現場也沒有任何動靜,而那些個攤主縮在那裏也不知道有沒有感覺到冷,看起來竟然是像睡著了……


    “長安,不對勁兒啊,反正這幾個攤子上也沒我們要的東西,要不咱們走吧?”伢仔實在熬不住了,戴著墨鏡的腦袋恨不得縮到大衣裏麵去,整個看起來硬生生矮了一大截。


    我皺著眉頭,盯著離我們不算遠的山坳,也覺得不對,這哪裏像是黑市的樣子?


    “走吧。”於是我也不反對,直接點了點頭,和伢仔貓著腰,打算不驚動那邊的人直接撤退。


    可我這身子剛彎下來,眼珠子就不會動了。因為我看到有個人進了山坳,而這個人我見過,不,應該說我見過他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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