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當先朝著大樹走去,我們舉著火折子,跟在阿紫後麵。


    等走到近處的時候,我們赫然發現,樹幹上麵,有一個很大的樹洞,看來傳說中的苗王墓,就在這個樹洞裏麵。


    我們信步走進樹洞,驚奇地發現,這棵大樹竟然是中空的。


    對於這棵大樹的頑強生命力,我們頗為震驚,一棵枝繁葉茂的千年古樹,它的樹幹裏麵竟然是空的,很難想象,它竟然能存活這麽久?並且還能持續地開枝散葉,實在是一種生命的奇跡。


    樹洞裏麵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


    阿紫吹了吹火折子,讓火折子的光更亮一點。


    這一次,我們看得清楚,在這樹洞中央的地麵上,佇立著一座三層石台,從石台的外形來看,像是一座祭壇。


    祭壇上麵雕刻著各種毒蟲圖案,看上去詭秘森森,祭壇的四麵,分別立著四根供奉的石柱,石柱上麵放著羊頭骨、牛頭骨、豬頭骨、以及馬頭骨。


    目光往上眺望,能看見祭壇上麵,放置著一口石棺,那口石棺裏葬著的,應該就是第十代苗王了。


    我們看了看四周,並無其他擺設,沒想到苗王墓比我們想象中的簡樸多了。


    我之前也去過幾個墓穴,相比而言,苗王墓是最簡樸的一個墓穴,甚至可以用簡陋在形容。


    不過也正常,苗王墓修在這天坑底部,本就無需太過複雜,天坑就是天然的屏障,古棧道上麵還有痋蟲,叢林裏麵又有蛇藤,這些東西已經為苗王墓構築了堅固的防線。


    二蛋繞著祭壇走了一圈,撇撇嘴道:“這苗王墓也太簡陋了一點吧,放一口棺材就算完事了?我還以為多龐大恢弘的一座陵墓呢?”


    我對二蛋說:“這樣不好嗎?為我們省卻了不少麻煩!”


    陳安邁腿就要走上祭壇,卻被阿紫叫住了。


    阿紫對陳安說:“我們來到苗王墓,驚擾了苗王,按照規矩,我們得給苗王磕個頭!”


    說著,阿紫跪在祭壇前麵,虔誠地拜了三拜。


    入鄉隨俗,這裏既然是苗疆,阿紫讓怎麽做,我們就跟著怎麽做吧。


    於是,我們跟著阿紫跪在地上,對著祭壇拜了三拜。


    阿紫站起來,率先往祭壇上走去。


    剛剛走上祭壇,就聽阿紫發出一聲驚呼,她用手指著地麵:“你們看!”


    我們低頭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祭壇頂部的地麵上,赫然留下一截血淋淋的斷臂,斷臂上的血跡還未幹涸,應該剛留下不久,四周還有噴濺狀血跡,看上去觸目驚心。


    我們一下子怔住了,這裏怎麽會有一條斷臂?難道有人已經搶先一步進入苗王墓?那個金蠶蠱母不會被人捷足先登了吧?


    我們正自緊張疑惑的時候,陳安突然跪在地上,雙手捧起那截斷臂,淚水奪眶而出,哽咽著說:“這是我師父的手臂!這是我師父的手臂!”


    什麽?!


    我們大吃一驚,誰也沒有想到,這條斷臂竟然來自陳安的師父——李俊飛!


    李俊飛可是青龍組組長,其戰鬥力相當生猛,我們也曾親眼見識過他的本事。


    此時此刻,我們看見李俊飛的斷臂,心弦一下子緊繃起來,李俊飛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這是遭遇了什麽?為什麽連他這樣的超一流高手,都會損失一條臂膀?李俊飛陣亡了嗎?他去了哪裏?


    “你們看前麵!”周小強舉起火折子,照亮樹幹。


    隻見距離地麵十數米高的樹幹上,掛著一具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怪物,怪物通體紅毛,留著長長的指甲,披頭散發。


    “那是什麽東西?”我們驚訝地問。


    周小強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旱魃!”,緊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已經死了!”


    我們一路追尋的大凶之物旱魃,終於死了,他的屍體掛在樹幹上麵,十二把金刀盡數插在旱魃身上,將他釘死在樹幹上。


    而釘在旱魃身上的那十二把金刀,我們也並不陌生,那十二把金刀是李俊飛的“龍頭刀”。


    很明顯,李俊飛使出他的畢生絕學,斬殺了旱魃,了結了此生他最大的心結。


    在斬殺旱魃的同時,李俊飛也受了重傷,失去了一條手臂。


    看著那十二把殺氣凜然的龍頭刀,我們感覺刀身上麵,散發出一種非常強大的氣場。


    麵對如此凶殘的旱魃,李俊飛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將其擊殺,我們對李俊飛佩服得五體投地,同時也對李俊飛充滿深深的敬佩。


    李俊飛真是一條漢子!


    陳安沙啞著嗓子,帶著哭腔喊道:“師父……師父……你在哪裏?”


    陳安的聲音在樹洞裏麵來回激蕩,當回音落下的時候,就聽石棺後麵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哭個屁……我又沒有死……”


    我們一聽這個聲音,頓時激動得叫喊起來。


    我們循聲來到石棺後麵,就看見李俊飛趴在地上,他的左臂斷了,斷口處流了很多血。


    “師父!師父!”陳安哭喊著撲了過去,將李俊飛攙扶起來:“師父,你怎麽樣?你怎麽樣?”


    二蛋說:“你瞎嗎,這還需要問?都斷了一隻胳膊,能不疼嗎?”


    李俊飛大概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神情看上去非常憔悴。


    而且,這些日子李俊飛為了追殺旱魃,一直在原始叢林裏麵奔波,一身衣服早已破爛不堪,肌膚又黑又髒,覆蓋著厚厚的一層泥,頭發散亂油膩,胡子也沒有刮,滿嘴胡茬子,整個人看上去活脫脫一個叫花子形象。


    陳安緊緊握著李俊飛的手:“師父,你為什麽不等等我們?為什麽一個人去追旱魃?”


    李俊飛揚起嘴角,我認識他這麽久,竟是第一次看見他笑。


    在我的印象中,李俊飛成天頂著一張撲克臉,冷酷無情,不苟言笑,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見過笑容。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李俊飛笑,而且是發自內心的那種笑。


    我這才知道,原來再冷酷的人,他的笑,也可以這樣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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