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程館長嘴裏含著的香煙掉落在地上,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問:“封道長,這是什麽情況?”


    封道長嘴巴一張,吐出幾口血水,牙都崩壞了幾顆,說話都像是在漏風:“不行……裏麵的東西太凶了……我……我道行不夠……你還是找別人吧……”


    “不是!”程館長拉著封道長:“封道長,我定金都付給你了,你可別撂擔子啊!”


    封道長把手伸入衣兜,摸出一疊老人頭,塞到程館長手裏:“定金我還給你,這事兒我真幹不了,我要去補牙了,嗚嗚嗚,痛死老子了!”


    程館長急了,衝著封道長的背影喊:“你不是在終南山修行了十幾二十年嗎?怎麽就這點道行?”


    封道長的聲音隨風遙遙傳來:“老子在終南山的道觀裏麵當夥夫的……”


    聞聽此言,我和兔哥差點笑出豬聲,程館長可真是糗大了,吹了半天牛逼,結果請了個半吊子道士。


    敢情這個封道長根本就沒有什麽本事,隻是靠著自己在終南山道觀裏待過的這段經曆,下山以後就到處招搖撞騙。因為他在道觀裏待了那麽多年,對於做法事,看風水什麽的,多少還是懂一點,唬一唬外行還是沒有問題的,這幾年居然把自己包裝成了十裏八村的“明星道士”,哪裏做事都要請他。


    結果,這次遇上真家夥,立馬就現了原形,方才為了保住小命,連定金都不要了,直接把程館長他們給撂下了。


    “程館長,現在怎麽辦?”魏哥一臉迷茫地看著程館長。


    程館長把鑰匙塞在魏哥手上:“先去把門關上再說!”


    “啊?!”魏哥回頭看了一眼黑黢黢的紀念館,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程館長一腳踹在魏哥的屁股上:“啊什麽啊,趕緊去!”


    魏哥苦著臉說:“程館長,你身為館長,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身先士卒呢?”


    程館長說:“趕緊的,不要跟我廢話,今天你不把這扇門關上,明天就不要來上班了!”


    程館長用開除工作來威脅魏哥,魏哥沒有辦法,隻得硬著頭皮,罵罵咧咧來到大門口,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重新將門鎖給鎖上。


    原本上鎖隻需要幾秒鍾,但魏哥卻花費了好幾分鍾,急得滿頭大汗。


    等到把鎖掛上的時候,魏哥一副快要累虛脫的樣子,臉色蒼白如紙,靠著大門緩緩坐在地上,衣服都被冷汗濕透了。


    “老魏,幹得漂亮!”程館長給魏哥鼓掌,小張也跟著鼓掌。


    魏哥翻著白眼說:“有獎金嗎?”


    程館長正色道:“讓你關下門而已,還想要獎金?照你這樣說,明天小張掃個地,我是不是也要給她發獎金呢?”


    “好哇好哇!”小張在旁邊高興地拍手。


    “好個屁!我看你們是想錢想瘋了!”程館長憤岔岔地說。


    魏哥嘟囔道:“吝嗇鬼,我剛才可是用生命在關門啊,不該有點獎勵嗎?”


    “別說了!明早請你喝碗羊雜湯,就當獎勵了哈!”程館長“大方”地說。


    “我也要!”小張舉起手。


    “去去去!”程館長說:“女孩子喝什麽羊雜湯,上火!”


    魏哥貼著牆壁爬起來:“程館長,羊雜湯都是小事,我就想問問,這紀念館裏麵的東西怎麽辦?這事兒去請誰來搞定?”


    小張說:“要不去終南山吧,請個正經八百的道士回來!”


    “得了吧,要是去終南山搬救兵,還得層層向上級匯報,等把道士請回來,都不知道紀念館裏亂成什麽樣子了!”魏哥說。


    程館長摸著下巴,沒有說話。


    “館長,你在想什麽呢?”小張問。


    程館長說:“我倒是想到一個人,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這個本事!”


    “什麽人?程館長,你不會又去認識了什麽江湖騙子吧?”魏哥問。


    程館長說:“你在質疑我的辦事能力?你行你上啊,你行不?哼!”


    程館長氣衝衝地轉身走了,魏哥和小張也跟著走了。


    三個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等他們離開以後,我和兔哥才從牆角後麵走出來。


    兔哥說:“他們現在走了,咱們可以進去看看了!”


    “別急!”我伸手攔住兔哥:“你可真是膽肥,明知道裏麵有不幹淨的東西,還敢隨便闖進去?”


    兔哥尷尬地笑了笑:“這不有你在嗎?”


    我擺擺手道:“哎,你可別捧我!我做事情絕對不會這麽魯莽,師父常常教導我,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先去深入地了解這件事情,不要貿然下結論,也不要盲目地行動!”


    “那咱們接下來是要幹嘛?”兔哥疑惑地看著我。


    我背負著雙手,信心滿滿:“等!”


    “等?!”兔哥詫異地問:“等什麽?”


    “等電話!”我咧嘴笑了笑:“你剛才沒有聽見程館長說的話嗎?我相信,我的手機很快就會響起來!”


    話音剛落,我的手機竟真的響了起來,上麵顯示一個陌生號碼。


    我揚了揚手機,對兔哥笑道:“如果我沒猜錯,電話是程館長打來的!”


    果不其然,剛接起電話,我就聽見程館長那個火急火燎的聲音:“喂,請問是唐小天嗎?”


    “我是!你哪位?”我故意問。


    程館長說:“我啊,程館長,白天的時候我們在茶鋪見過麵的!”


    “哦,原來是程館長呀!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呢?我明知故問。


    程館長說:“我有事兒想找你談談,呃,就是有關於紀念館的事情!”


    我點點頭,強忍著笑意:“哦,是嗎?怎麽這麽急呢?是出了什麽事嗎?”


    程館長說:“先出來吃點宵夜吧,我在鎮上的‘東哥燒烤’等你,咱們邊吃邊聊!”


    掛斷電話,我對兔哥說:“走吧,吃燒烤去!”


    兔哥說:“我這肚子還撐著呢,怎麽又吃呀?”


    我衝兔哥眨巴了一下眼睛:“程館長請客,不吃白不吃!”


    兔哥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走吧,咱們去會會那個程館長,看看他要跟我們說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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