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我和兔哥的腦袋上,一人頂著一個“白帽子”,那是包紮的紗布,兩個人走在街上十分顯眼,路人還以為來了兩個阿拉伯人。


    落鳳坡這個地方並不大,隻不過是大山溝溝裏的一個小集鎮,鎮上的房屋破破爛爛的,很有年代感,不過,住在這裏的人們卻悠然自得。


    大早上的,街邊的茶鋪裏麵便坐滿了人,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年人,他們喝著茶,抽著旱煙,生活過得簡樸自在。


    路邊的小吃店裏飄出陣陣肉香,我和兔哥的肚子同時叫喚起來,兩人相視一笑,一句話都沒說,相當默契地走進小吃店。


    小吃店裏有肉包子、有羊雜湯、我們一人點了一碗熱乎乎的羊雜湯,上了兩籠包子,然後甩開膀子大快朵頤。


    正吃得痛快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師父周小強打來的。


    “你丫火車誤點了嗎?這都遲了兩個多鍾頭,你咋還沒到呢?”周小強在電話那頭問我。


    “師父,我在途中碰上了一點事情,我目前在落鳳坡,回頭我再買張車票趕過來!”我說。


    周小強問:“你又碰上什麽事了?不會碰上美女了吧?我跟你說,要懂得尊師重道啊,碰上美女你得先孝敬給師父,知道了嗎?喂……喂……”


    周小強一提到美女就興奮,聲量提高了八檔,那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不僅我聽見了,兔哥聽見了,鄰桌的食客也聽見了。


    媽的,太丟臉了,我趕緊掐斷了電話。


    “你……師父?”兔哥咬著肉包子,疑惑地問。


    我尷尬地點點頭:“是啊,我師父,嗬嗬,那個……人老心不老……老頑童,嗬嗬,老頑童!”


    兔哥一臉崇拜地說:“你都這麽厲害,那你師父肯定更厲害吧?下次有機會,你帶我見見你師父,讓他看看我有沒有這個天賦?”


    我點點頭,喝了口羊雜湯:“好的!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我倆吃飽喝足,正準備結賬,就看見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從外麵走進來,小吃店老板跟這個胖子應該是老熟人了,胖子一走進來,老板就跟他熱情地打了個招呼:“程館長,今兒個不用上班嗎?”


    程館長在隔壁桌坐下,擺擺手道:“甭提了,這兩天紀念館裏出了點事兒,閉館了!”


    程館長提到的“紀念館”,應該就是落鳳坡車站,為三年前那場事故修建的紀念館,紀念館裏保存著當時的一些影像,還有被摧毀的幾節火車殘骸。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紀念館出了點事兒,紀念館能出什麽事?


    我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就像雷達一樣,捕捉程館長和老板的談話。


    老板給程館長端上一碗羊雜湯,壓低聲音問:“紀念館裏麵能鬧啥事兒呀?不會是那些……髒東西吧?”


    “可不是嘛,就是那些東西!”程館長說。


    老板麵露訝然:“還真的有那些東西?之前隻是聽人說……”


    程館長衝老板招了招手,低聲說:“我跟你說的,你可不要跟其他人說啊……”


    嘰裏咕嚕!嘰裏咕嚕!


    程館長的聲音細如蚊咬,而且夾雜著很重的本地口音,我也聽不太清楚。


    我隻知道,程館長說完以後,老板的臉色都變了。


    兔哥拍了拍我的手:“唐小天,你在想什麽呢?走了唄!”


    我突然做了個決定,我對兔哥說:“兔哥,你有事你先走!”


    兔哥疑惑地看著我:“你不走嗎?咱們是一條線,可以一起走,你在西安下車,我直接坐到京城!”


    我咧嘴笑了笑:“我還有點事,等忙完了再走!”


    兔哥皺起眉頭,眼珠子一轉:“唐小天,你在這裏能有什麽事?古裏古怪的,讓我猜一猜,你是不是……”


    我微微一笑,以為兔哥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麽了,正準備點頭答應,誰知道他竟然說:“你是不是看上老板娘了?”


    臥槽!


    先不說這老板娘好看不好看,光年紀來講,大我一輪不止吧。


    “哈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我知道你想做什麽!”兔哥湊上來,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因為紀念館的事情留下來?我剛才就發現,你一直在偷聽那個程館長講話!”


    我點點頭:“我這是出於職業的敏感!”


    兔哥衝我豎起大拇指:“愛崗敬業,給你點個讚!”.


    兔哥說著,把手提電腦打開,十指在鍵盤上一陣劈裏啪啦敲打。


    我側頭一看,他竟然在碼字。


    我滴乖乖,就這精神,得評勞動模範了吧?“


    兔哥說:“昨晚的經曆,多麽好的素材和靈感,我必須得第一時間記錄下來,今天的更新肯定精彩!”


    “你不是趕著坐火車了嗎?”我問他。


    兔哥說:“開會還早著呢,我本來就是提前出發的,原本計劃到了京城,去看看長城什麽的。既然你都決定暫時不走了,我這個當哥哥的不留下來陪你,好像說不太過去!”


    我笑了笑,明明是他自己心裏好奇呢,還給我整什麽兄弟情深。


    隔壁桌的程館長吃完羊雜湯,付了錢,晃晃悠悠走出小吃店。


    我看見程館長走了,給兔哥使了個眼色,然後結了賬,尾隨程館長走了出去。


    程館長閑著沒事,悠閑得很,在集市上轉了轉,然後一頭鑽進了路邊的茶鋪裏麵,點了一杯茶,在那裏坐著嗑瓜子。


    我和兔哥走了過去,笑嘻嘻地問程館長:“您好,這邊沒人吧?”


    “沒人,隨便坐!”程館長嗑著瓜子說。


    “程館長,您好!”我坐下之後,跟他打了個招呼。


    程館長轉過頭來,嘴裏還咬著一顆瓜子,一臉驚奇地看著我:“你認識我?”


    我嗬嗬笑了笑,給程館長吹捧道:“大名鼎鼎的程館長,這落鳳坡誰不認識?”


    程館長還挺喜歡人吹捧他的,我這樣一說,他也不客氣,笑著點了點頭:“那倒是!那倒是!”


    “來來來,嗑瓜子!”程館長也是個自來熟,把瓜子推到我們麵前,跟我們攀談起來:“哎,年輕人,聽你們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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