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富貴燒完紙,有些無聊,張富貴就去街上的燒烤攤,買了點烤串和啤酒回來。


    我說王瑩瑩他爸剛剛過世,我們在這裏喝酒吃肉是不是不太好。


    張富貴想了想,好像是有點不太好,於是搬了張小方桌,坐到靈堂外麵去。


    我一臉黑線,問張富貴:“你這有啥區別?”


    張富貴說:“隻要不當著他爸的麵喝酒吃肉就行了嘛,難不成他爸走了,我們要跟著絕食嗎?”


    張富貴說的話雖然有點歪理,但好像又有那麽一點道理,我也不好反駁,正好肚子確實是餓得呱呱叫,於是就跟著他坐下來,一邊喝酒一邊吃著烤串。


    漫漫長夜,不喝點小酒,吃點東西,確實很難熬過去。


    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時間就會過去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半夜,我倆酒意正酣,也沒什麽睡意。


    張富貴提了提褲頭,站起來說他出去撒泡尿回來。


    剛剛站起來,張富貴就嚇了一跳,叫了聲“媽呀!”坐回板凳上,然後拍著桌子,很生氣地回頭喝斥道:“誰在那裏?!”


    我回頭一看,隻見一個體型削瘦的人影悄無聲息地站在黑暗中,那個人影就跟幽靈一樣,什麽時候來的我們都不知道。


    但見那人穿著一身黑衣黑褲,還有一雙黑布鞋,大晚上的,這身行頭著實有點嚇人。


    最奇詭的是,這人的手裏還撐著一把黑傘,但是今晚明明就沒有下雨,也不知道他撐著傘是幾個意思,難道是為了耍酷嗎?


    仔細一看,那把黑傘也不是普通的雨傘,而是一把紙紮的黑傘,黑紙傘,如果真正碰上下雨,這把紙傘屁用都沒有。


    那個人靜悄悄地站在那裏,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無形的詭異氣息。m.


    那人冷冷一笑,手一揚,一個文件袋淩空旋轉著飛過來,不偏不倚,穩穩落在桌子上。


    我和張富貴對視一眼,兩人都是滿臉困惑,我給張富貴使了個眼色,讓他把文件袋拆開看一看。


    張富貴點點頭,伸手拿起文件袋,拆開以後,從裏麵抽出一紙合同。


    小方桌上點著一支蠟燭,借著燭光,張富貴在桌上展開那紙合同,隻看了一眼,張富貴便臉色大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張富貴不是因為恐懼而顫抖,而是因為憤怒而顫抖。


    他的左右雙手緊握成拳頭,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顯得蒼白,我甚至都聽見指關節發出的哢哢聲響。


    我好奇地湊了上去,看了一眼那紙合同。


    難怪張富貴這麽憤怒,原來這是一紙收購合同,這個詭異的黑衣人,竟然是來收購王家的喪葬用品店。


    王亮剛死,屍骨未寒,這個黑衣人就上門來收購店鋪,這樣的行徑,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幾日,想要收購王家店子的人隻有一個,刀疤臉。


    張富貴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拍著桌子,指著那個黑衣人怒吼道:“刀疤臉,是不是你?”


    “嘿嘿!”那人發出陰桀的笑聲,緩緩抬起腦袋,燭光的映照中,依稀可見一張慘白色的臉龐。


    而在這張臉龐上麵,一道醜陋的疤痕清晰可見。


    我和張富貴各自暗吸一口氣,這個半夜來客,果然是那個刀疤臉。


    刀疤臉口吻冰冷,話語裏沒有半點生氣,仿佛不是一個活人在說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順你大媽,逆你大爺!”張富貴抄起桌上的一支啤酒瓶,徑直朝著刀疤臉砸了過去。


    張富貴雙目噴火,恨意幾乎要從眼眶裏噴湧出來。


    王亮就是刀疤臉害死的,現在這個殺人凶手還敢上門挑釁,確實是欺人太甚,囂張至極!


    啤酒瓶飛向刀疤臉,刀疤臉輕輕轉動手中的紙傘,一股無形勁風掃過,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那支啤酒瓶,朝著張富貴扔了回來。


    “小心!”我眼疾手快,一看刀疤臉轉動雨傘,立馬情知不妙,抄起板凳擋在張富貴麵前。


    砰!


    一聲爆響,啤酒瓶砸在板凳上,散落一地碎片。


    張富貴驚出一身冷汗,他指著刀疤臉罵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在這清溪鎮,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被人威脅我?你敢威脅我,我讓你死的很難看!”


    “嗬嗬!”刀疤臉不屑地冷笑兩聲道:“年紀不大,口氣不小!今天我心情還不錯,暫時留你小命!這紙合同你轉交給王家的那個女娃娃,簽個字,這件事情就結束了!”


    “我要是不交呢?”張富貴嗆聲道。


    “那麽,下一個死的,就是王家的女娃娃,到那時候,店子依然是我的!嗬嗬嗬!”刀疤臉伸手指了指靈堂裏麵,發出森冷的笑聲。


    刀疤臉這是擺明了在威脅我們,他的意思很明確,要麽乖乖合作,把合同簽了,如果不簽合同,下一個死的,就是王瑩瑩!


    張富貴抄起板凳,生氣地怒吼道:“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在,你別想動我女朋友一根毫毛!”


    “真是令人感動啊!可惜嘴巴硬是沒有用的!等我下次再來的時候,希望你們已經簽好了合同!”刀疤臉說著話,身影快速後退,嗖嗖嗖,隻留下一串殘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眉頭緊蹙,好快的身手,這個刀疤臉果然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之前猜測的那種地痞流氓,這人絕對是個邪術高手。


    張富貴掄起板凳,遠遠砸了出去,對著刀疤臉喊道:“你他媽到底是什麽人?”


    唰!


    一張名片飛旋而來,就像飛刀一樣,嚓的一聲,插在了方桌上麵。


    我們用力拔出名片,看見桌麵上被砍出了一道刀子般的裂痕,可見此人的內力十足,勁氣霸道。


    那是一張白色名片,上麵隻有三個血紅色的大字:紙人章。


    短短幾秒鍾,“紙人章”三個字就像融化了似的,變成一縷鮮血滑落下來,名片上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留下。


    眼前這詭異的一幕,令我和張富貴麵麵相覷。


    我麵色凝重地對張富貴說:“我們這次碰上的,絕對是一個厲害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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