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梭看著燈光下,地麵上那一串圓形腳印,頓時也懵了,她昨天掉進冰水裏,天寒地凍,今天已經有些感冒了,我這麽一問,她緊張之下打了個噴嚏,道:“不對勁的地方……沒、沒有啊,就是被嚇壞了,他說你們遇上一隻老獐子,其它的就沒了啊。”


    馬老太太還沒來得及了解事情的整個過程,聞言立刻問彎刀是怎麽回事,彎刀簡言意駭的將我們的遭遇一說,眾人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齊齊變色,小黃毛更是目瞪口呆,說話都不利索了:“難、難道剛才的安巴……是老獐子假扮的?”愛讀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彎刀看了小黃毛一眼,顯然對於他此刻隻會說廢話覺得礙事兒,是不是假扮的不知道,比較獐子扒皮隻是民間傳說。


    這些民間故事,口口相傳,早就麵目全非,真假參半,做不得說。


    這時候再提扒皮的事兒,隻會增加眾人心頭的恐懼氣氛。


    小黃毛收到彎刀的眼神警告,立刻慫了,彎刀於是吩咐盤左盤右兄弟留下,保護馬老師他們,又招呼我和梭梭跟上他,順著腳印,去尋找安巴的線索。


    郝雲安這時候站出來道:“我跟你們一起去,雖然我是個搞研究的,但我也是男人,不會拖你們後腿的。”


    彎刀直接回拒了他,一點兒麵子也不給:“你留下,否則出了事隻會礙手礙腳。”


    郝雲安頓時一噎,腆著他的大肚子,估計氣的夠嗆。


    要不怎麽說人壓人,壓死人呢?我們三個十級犧牲者,在這個隊伍裏就是個打雜出力氣的,誰都能使喚,馬老太太到是和氣,但傅雪莉和郝雲安對我們就不怎麽客氣了。


    唯獨彎刀和盤左、盤右兩兄弟,除了馬老太太外,誰的麵子都不給,這會兒看郝雲安吃癟,我心裏暗爽:讓你丫就知道使喚我們三個,讓你丫挑我刺兒,現在知道自己有多不爭氣了吧?瞧瞧那肚子……還追老獐子呢,別跑幾步,獐子沒追著,自己先倒了。


    郝雲安生氣歸生氣,但作為六級的犧牲者,彎刀和馬老太太並列為這個隊伍的領頭人,而為了保障隊伍的安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在某些方麵,就算是馬老太太,也不得不服從彎刀的安排。


    因此我和梭梭,便直接跟上彎刀,沿著帳篷後麵的腳印追過去了。


    這地兒雖然泥土潮濕,地麵容易留下痕跡,但同樣的山石也多,植被茂密,因此導致那腳印斷斷續續的,追蹤了十來分鍾,腳印便徹底消失了。


    “好多青苔。”梭梭和我靠的很近,打著手電筒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裏可能靠近水源,因此地麵上長滿了一種類似苔蘚一樣的植物,這種植物,我聽安巴之前講過,雖然和苔蘚是同屬,但品種不一樣。這種苔蘚當地人叫‘絨子’,比南方常見的苔蘚長得更高更密更厚實,由於這東西又軟又保暖,以前窮人家,將絨子曬幹鋪在炕上,天還沒那麽冷的時候,就用這個來保暖。


    由於長得厚實,因此人一踩上去,被踩扁的絨子就很快重新膨脹起來,因此根本看不見任何痕跡。


    黑暗中,我聽到右手邊隱隱有流水聲傳來,除了水聲,四下裏便隻有風吹林動之音,沿途找來,我和梭梭一直在喊安巴的名字,也沒聽見回應。


    如今斷了線索,三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還要繼續找嗎?”梭梭估計是被獐子扒皮的故事給嚇到了,這會兒已經是黎明,她建議道:“不如等白天再找?”


    彎刀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片刻後,衝梭梭勾了勾手指,讓她過去。


    梭梭有些緊張的湊過去,便見彎刀對她耳語一番,也不知說了什麽。


    說完,梭梭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特委屈的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跟我求救似的,我立馬道:“哎……不是,你們說什麽呢?能不背著我嗎?”


    彎刀沉聲道:“上樹。”說話間,便就近挑了一棵大樹往下爬,隻留梭梭站在原地十分委屈的模樣。


    我一看這情況,頓時明白過來了,彎刀這是想拿梭梭當誘餌,引獐子出來。


    如果獐子扒皮的傳說真的存在,那麽披著人皮找女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衝梭梭做了個自求多福的表情,便立刻也跟著往上爬,一口氣爬了十來米,我和彎刀躲在樹中間的樹杈上,樹杈比較窄,有些擠,在上麵不能亂動,因此我倆湊的極近,到也方便我們說話。


    “這能行嗎?那老獐子已經不在附近了,會上當嗎?”


    彎刀已經給槍支上了膛,我們躲在樹上,手電筒已經關了,因此樹上的動靜,老獐子即便出現,也是看不見的。


    不過,由於下麵不遠處的梭梭還打著手電筒,所以我們可很清楚的看見下麵那一塊的情況。


    彎刀聲音壓的很低,道:“那就要看她了……”很顯然他已經計劃好了,下麵的梭梭顯得很緊張,朝我們樹上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便開口叫安巴的名字,並且在附近活動起來。


    她以我們這棵樹為中心點,一直在我們的可視範圍內,我和彎刀待在樹上,足足聽她喊了十來分鍾,也沒發現什麽異樣。


    就在我忍不住要開口,示意彎刀還是放棄這個法子時,黑暗中,緩緩走出了一個人影來。


    我忍不住瞪大眼,心跳加速。


    是安巴。


    他真的出現了!


    使勁兒眨了眨眼,我試圖將他看的更清楚。


    據說受到麝香香囊的迷惑後,即便披著人皮的獐子漏洞百出,被蒙蔽的女人也很難發現,但我和彎刀,人中處都塗了解藥,因此就算獐子釋放出香味兒,也不可能迷惑我們。


    彎刀擠在樹杈上一動不動的身體,此刻微微側了一下。


    天已經快亮了,林子裏朦朦朧朧有些光線,因此我可以看到彎刀正在瞄準,瞄準的對象很顯然是安巴。


    我心裏打了個突,將他的手按了一下,示意這小子別這麽武斷,要知道,此刻出現的安巴,儼然就是個正常人,沒有一點兒不對勁的地方。


    萬一真是安巴本人怎麽辦?


    然而,彎刀卻並不理會我的阻止,直接就開槍了。


    便聽砰的一聲槍響,安巴腳下的地麵,濺起一串土腥子。


    彎刀手裏的動作不停,繼續開槍,但子彈並沒有打到安巴身上,每一槍都打中安巴的腳邊,明顯是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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