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桌子上這麵青銅鏡,一時間愣住了,心說:古董?仿製品?


    魏哥則對古董沒什麽了解,拿著鏡子翻來覆去看,麵露疑惑之色,道:“這是鏡子?怎麽照不清楚,壞的吧。”


    我道:“這可能是一麵青銅鏡,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古董,可以賣大價錢。”


    魏哥對錢沒有太多的概念,他這個人很容易滿足,聞言說道:“既然如此,對方為什麽把這麽貴重的東西塞給你?”我回憶著當時情形,有些不確定,說道:“可能是那些人想搶他的古鏡?又或者,是他搶了別人的古鏡,我也不知道。”


    魏哥盯著青銅鏡道:“那現在怎麽辦?”


    我道:“情況不明,如果是古董,可能是贓物,明天送警察局吧。”話音剛落,我心中猛地冒出一個念頭:萬一是真的,我自己把它賣了,不就能還許老大的債嗎?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收不住了。


    到底是送警察局,還是自己吞了?


    我隻是個普通人,不是什麽大惡人,但也當不了道德模範,身上背著債務,此刻有個機會讓我擺脫,我還真高尚不起來。糾結了一會兒,便決定再考慮考慮,因此第二天沒有交給警察,而是放在家裏。


    相傳,古鏡可以照鬼,家中的鏡子,不能對著床放,如果是古鏡,則要把鏡麵扣下來放。


    這種說法,我是第三天才知道的,是我在民俗禁忌雜書上麵查到的。


    之所以會查這個,是因為,這古鏡自從放在家裏,我接下來連著兩天晚上,都在做一個古怪的夢,確切的來說,是一個恐怖的夢。


    夢裏的我,並沒有睡覺,而是在照鏡子,照的也正是那麵古鏡。


    便在我盯著鏡子時,古鏡中突然竄出來一個白乎乎的人頭。


    那是個小姑娘的頭,紮著兩個小辮子,皮膚白的如同麵團,衝我咧嘴笑,用一種古怪的聲音對我說:“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哦,你想知道真相嗎?我帶你去。”


    真相?


    什麽真相?


    那鏡子裏的女孩人頭,明明沒有把話說清楚,但夢中的我,卻有一種明悟,十分明白她的意思。


    她說的真相,是蛇妖小墨的事,我一直為這件事情內疚著。


    於是夢中的我點了點頭。


    接著,古鏡上女孩的人頭消失了,從鏡中伸出一隻慘白的手,猛地將我拽入了鏡子裏。


    進入鏡子的一瞬間,我周圍的環境就變了。


    變得非常黑,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腳被什麽東西給捆住了,臉上也罩著東西。


    我似乎被綁在一個台麵上。


    緊接著,上方突然亮起了刺目的燈光,周圍出現了一群穿著藍色研究服的人。


    其中一個人神情嚴肅的人是許開熠。


    我下意識的想叫他,但根本說不出話,直到此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對勁。


    我變成了一條蛇。


    確切的說,是半人半蛇。


    我變成了蛇妖小墨。


    接下來的夢境,簡直讓人崩潰,我被這群人抽血、扒鱗、做各種檢查、甚至取**,長長的針管紮入***,蛇鱗被扒了下來,明明是在做夢,但夢中,那種痛苦卻相當真實。


    我是在淩晨的時候被魏哥給搖醒的,醒來時渾身都是汗,就跟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身上的肌肉也在不受控製的抽動著。


    魏哥神情很驚恐,啞聲道:“你做噩夢了?”


    醒過來的這一瞬間,我整個人都還沒有從夢境中掙脫出來,緩了兩分鍾,我才意識到自己隻是做了個噩夢。


    太真實了。


    真實到一想起來都冒冷汗的地步。


    “你做什麽夢了,怎麽一直、一直在……”魏哥艱難的說出了最後兩個字;“慘叫。”


    “我夢見自己被人給解剖了……太可怕了,我從來沒有做過這麽真實的夢。”下一秒,我的目光便看見了桌子上,正對著我床的古鏡。


    想起夢中,從古鏡裏探出的女孩人頭,我隻覺得那麵古鏡,仿佛散發著森森鬼氣,整個房間,似乎也變得格外陰冷,於是我立刻將古鏡收進了抽屜裏。


    接下來,我就再也睡不著了。


    夢中的經曆,整個白天都在我腦子裏回蕩。


    研究員、取樣、解剖,還有許開熠!


    在夢中,許開熠始終沒有插手過取樣過程,他似乎隻是被邀請來參觀的,一直穿著隔離服在旁邊看。


    為什麽會做這樣一個夢?


    難道是我一直在懷疑許老大,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夢中的驚嚇,似乎把我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給嚇沒了,白天原本是打算出去辦事兒的,結果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明明什麽事都沒幹,卻覺得疲憊不堪,腦袋陣陣發漲,於是我隻得休息了一天。


    入夜時,我幾乎有些不敢睡了,但我百度過,說人做噩夢,其實是一種壓力釋放,一般做完一次噩夢,很久都不會再做第二次。


    本著相信百度,相信廣大網友的精神,我在心中給自己做了一些心理建設,在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又模模糊糊睡著了。


    人在睡著的時候,對於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是沒有概念的。


    我幾乎覺得自己剛閉眼就進入了夢中,而且是和上次一模一樣的夢。


    被我放進抽屜裏的青銅古鏡,再一次出現在桌子上,正對著我的床,緊接著,那個白麵腦袋的女童人頭,又從鏡子裏探了出來,說著一模一樣的話:“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哦,你想知道真相嗎?我帶你去。”


    這一瞬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眼睛瞪的大大的,渾身都因為恐懼而顫抖著,因為我知道,接下來,她就會把我抓入鏡子裏,抓入那個空間。


    我很可能再一次經曆一模一樣的夢境。


    那種極具真實的痛苦感,讓人回憶起來都覺得恐懼萬分。


    我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為了避免繼續按照夢境的流程往下走,我大吼大叫著試圖醒過來。


    然而沒用,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從夢境中掙脫出來,緊接著,我再一次被一隻白森森的手,抓入了古鏡之中。


    一切重演了。


    我慘叫著,眼前猩紅一片。


    再一次被魏哥搖醒時是在醫院裏,我在睡覺的過程中,麵色青紫,呼吸急促,不停慘叫,魏哥把我送到了醫院,醫生說是疼痛性休克。


    魏哥一臉呆愣無措,道:“痛?”說完,他擔憂的問我,究竟是哪裏痛。


    我下意識的回道:“尾巴。”鱗片被拔掉的痛苦,就如同活生生拔掉指甲一樣。


    旁邊的中年醫生聞言,看了我一眼,將魏哥給叫出去了。片刻後,魏哥神情古怪的進了病房,憂心的看著我說:“醫生讓我帶你去精神衛生中心檢查。”


    精神衛生中心,說白了,就是精神病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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