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決定了,直接問。


    要是他不準備對我動手,那麽就繼續交流。


    要是他釋放出哪怕一絲危險的氣息,我一定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打?


    打是不可能打的,畢竟,又打不過。


    這漢子也看出了我的警覺,笑了笑,沒有嚐試靠近我,直接屁股往後一撅,就大大方方坐在了地上。


    “這世界很危險的,有時候,死了還好,就怕死沒死成,活又活不真實。”


    “就拿最出名的幾個例子來說吧,神農之女,女娃,溺亡於東海,卻化作精衛鳥,對大海充滿了仇恨,海不填平,仇恨不消。”


    “燭九陰之子,猰貐,原本天性善良,卻被天星危所殺,天帝讓其複活後,卻性情大變,變得殘暴凶狠,最終被堯帝命大羿所殺。”


    “所以,死亡並不可怕,怕的就是死後複活,因為,活過來的,早已不是曾經的人了,隻不過是其殘餘的執念存留罷了,且複活之人,其本身惡的一麵還會最大程度的覺醒。”


    “這種複活,若是他們生前知曉,怕也不願接受吧。”


    我聽他細說後,終於明白,他為何一直等在此地了。


    他是怕我被兩頭山海異獸爭鬥波及死亡後複活,化作了為惡一方的凶獸。


    所以他等在此地,若我死了便罷了,若我還活著,是好事,但若是我死後複活,且成了那般存在,他便會提前將我鏟除。


    明白過來後,我放下了警惕,但還是沒有靠近,隔著老遠問道:“那,你是?”


    漢子聞言,愣了下,而後摸著腦袋笑道:“哈哈,還沒跟你說過我的名字呢,我叫禹。”


    “哦……嗯?!”


    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被我用這種眼光看著,他很不自在,朝自己上下看了遍,最後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對的嗎?”


    “你的父親,可是鯀?”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禹麵露慨然,一臉回憶之色,歎道:“是啊,你是否也恨他?”


    “不,你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我的父親負責治水,卻未能有效,讓大夥兒都遭了災……”


    說到這,他停了一下,而後笑道:“我以為所有人都恨他呢。”


    “不,至少我沒有。”


    “哈哈,若是他聽到了,會愧疚的吧。不過,他已經聽不到了。”


    我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什麽。


    聽不到了……想必已經被處死了吧。


    “所以,現在是你負責治水嗎?”


    “對,這段時間,我正是在丈量淮水和大河的水位,以及河岸的大致距離。我父親曾想增高河堤,封堵河水,讓它們順著河道走,但終究失敗了,所以我想,或許我可以加寬加深河道。”


    說到這,他笑了笑,“它們不是不願意順著河道走嗎,或許是河道太淺太窄,河水不高興了,所以,我給它們的路修得更寬些,更深些,實在不行,就多修幾條岔道,或許它們就安分了呢。”


    似乎聽我問及治水的問題,禹的性質很高,跟我說了他的想法。


    我聽了後,認真朝他點點頭,說道:“你會成功的。”


    “那是自然!”


    禹一臉自信,或許他心裏也不知道這辦法能不能成功,可若還未開始,便沒了信心,那他就不用去做了。


    但聽我認同他的想法,他依舊很高興。


    “對了,你叫什麽?”


    我張了張嘴,最終回答道:“薑。”


    “哦,薑?薑氏部落的嗎?”


    禹好奇的上下打量我,說道:“你們那邊,紡織的活變好了很多啊,你這衣服,看起來很漂亮。”


    讚歎完後,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說道:“行了,你沒事就好,我也要走了。”


    “要回去嗎?”我問。


    禹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我要順著淮水岸邊走一圈,看看具體情況。”


    “岸邊?”


    我環顧四周,有些茫然。


    這千裏赤地,哪裏有河,河岸又在哪?


    禹並未發現我的疑惑,隻是無奈的說道:“本來大河和淮水就很鬧騰,那條臭蛇和雜毛鳥還敢在這裏鬧事,要是把岸堤打壞了,大河發怒竄上岸怎麽辦,所以隻能來勸架了。”


    我聞言,沉默良久,問道:“你說的岸邊……是這裏?”


    “對啊。”


    禹一臉正經的說,神色還帶著些許的疑惑,似乎在問“這不是很正常很合理嗎,你幹嘛這麽問”。


    我無奈仰頭,心中長歎。


    這到底是還是不是我所熟知的時空,為什麽河堤會這麽寬。


    放眼望去,隻有無盡的野原,連一絲水花都看不到,你們是怎麽將這麽寬的地方稱之為河岸的?


    我搖搖頭,連忙定下心神,忙說道:“等等,我跟你去。”


    “哦,不要了吧,大河和淮水很危險的,尤其是現在的淮水……”


    談及淮水,禹似乎很頭疼,“淮水水君,不是什麽惡神,但脾氣太暴躁了,老是跟其他神和異獸打架,不然淮水應該很平靜的。”


    淮水水君?


    無支祁?


    那隻水猴子啊。


    我麵無表情的想,他脾氣暴躁不是很正常的嗎,畢竟是另外一隻著名猴子的起源之一,脾氣不暴躁,還做什麽淮水水君。wap.


    我點點頭道:“雖然我很弱……但我或許能幫上你忙呢,至少可以跟你說說話,解個悶吧。”


    說道自己弱的時候,我的心情很複雜。


    你說我在自己的時空,至少也能混個雜兵的水平吧,怎麽到了這裏,搞得好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了呢。


    不過,沒辦法啊,大荒,太危險。


    所以,麵對大禹這條大腿,得抱緊了。


    不然指不定走到哪,遇到肥遺、畢方、騰蛇、檮杌等等山海異獸,我小命就沒了。


    大禹看了我一眼,最終說道:“算了,你自己一個人很危險,還是跟我走吧。”


    “好。”


    我麵無表情的點頭。


    雖然達成目的了,但為什麽你要說這樣的話啊。


    我知道我很弱,可,你別這麽說啊,我會傷心的。


    剛歎息一聲,我便聽到禹喊道:“走啊,你站在那幹嘛?”


    我回過神來,抬頭一看,好家夥,你為什麽跑那麽遠了。


    我連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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