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這些個小鬼,想來從伏龍寺下逃竄出來後,就轟然四散了。


    如若不然,不應該不認得我才對。


    而且,聽他們這口氣,好囂張,好像他們是鬼將一樣。


    但聽他們言語,又覺得弱的可憐,聚在一起,隻敢吸人精氣,不敢傷人性命分毫。


    在看那小姑娘,她身上附著的鬼物,看來就是這一行鬼物的領導者了,至少也是在裏麵製定謀略的人,否則,她不可能後退,顯然是察覺情況不妙,準備讓這群人先上。


    若是我弱了,她自然也能吸氣,若是我表現強勢一些,可能他二話不說轉身就逃了。


    我將從那男人體內拘出來的鬼物放入要將的銅葫蘆裏,看著頭頂那幻化得幾乎占據了小半房間,嘴巴張的能一口吞下我的老鬼,伸出手,一揮,鬼氣四散。


    那老鬼失了鬼氣,體型瞬間縮小,眼中有些茫然,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


    我懶得再跟他們嘰嘰歪歪,伸手一捏,那老鬼便驚叫著縮成一團,被我攥在手心裏,然後送入銅葫蘆中。


    那些鬼物臉色一變,猶猶豫豫,似乎不敢上前。


    附著於小姑娘身上的鬼物頓時叫喊道:“他就一人,怕他作甚,一起上!”


    那些鬼物一聽,頓時喊叫著朝我撲來。


    這屋子空間不小,但畢竟隻是書房,而這些鬼物足足十多個,一擁而上,倒是變得擁擠起來。


    我看著那小姑娘,發現她早已打開門跑了,搖搖頭,輕笑一聲,將小白放出,去追了。


    至於跑?


    她跑不掉的。


    既然一開始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我怎麽可能沒準備後手。


    至於那些鬼物,我直接掏出銅葫蘆,在葫蘆底下書一“敕”令,而後葫蘆口對準了周圍,頓時房間裏的鬼氣便裹挾著這些鬼物被吸了進去,一個都不落。


    收起葫蘆,我打開門,就看到小姑娘正朝我這邊跑來。


    在她身後,小白張牙舞爪的飛著,好像一隻抓老鼠的貓。


    隻不過這隻貓並非想一巴掌就按住老鼠,而是在戲弄。


    小姑娘見我出來,臉色一變,惱怒道:“一群廢物,竟然這麽快就被解決了。”


    我輕笑道:“怎的,門出不去了?”


    小姑娘臉色一沉,說道:“那門上的禁製是你下的?”


    “對啊。”我點點頭,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哼,有點本事,但想留下我,還不夠格。”


    那小姑娘冷笑一聲,黑發亂舞,鬼氣翻湧,尖叫著就朝我衝了上來。


    我見狀,伸手一摁,將她雙手打開,而後一巴掌拍在了她的頭頂,法力灌入,要將他拘出來。


    可沒想到這鬼物心思挺多,壓根就不打算跟我糾纏,小姑娘才落入我手,他就自動脫離了小姑娘的身體,化作一團黑霧朝窗戶飛去。


    我將小姑娘放在地上,起身的時候,就看到那鬼物又倒飛了回來。


    我沒有任何驚訝,掏出銅葫蘆,將其收入其中。


    小白也跟著飛了回來,在空中叉著腰,很是得意。


    我找了個碗,化了兩道符在清水之中,給兩人灌了下去,而後就離開了。


    這裏事情已經解決,兩人體內的鬼氣也被我驅散,留在這裏沒什麽意義。


    出了門後,我不禁感慨道:“小白,你說我們這青陽城怎麽就沒有城隍廟什麽的地方呢,這樣這些小鬼也不敢鬧事。”m.


    小白沒有回答我,畢竟這些事情他懵懵懂懂,壓根不清楚,雖然是鬼物,可小白死的時候,可依舊是童真的年紀,距如今也沒多久。


    但有人回答我了。


    “你們青陽城你,以前有四大家族,多牛啊,哪個城隍敢來這裏搶活兒?”


    這聲音有些熟悉,我轉頭一看,卻是一個身著黑衣,頭戴高帽的男子。


    高帽之上,寫著四個大字:天下太平。


    黑無常,而且是我認識的黑無常,之前還糾纏過許久。


    我立刻警惕起來,但隻是片刻,便放下了。


    雖然以前我們是敵人,且結仇的過程,也無法談論對錯,但後來他似乎放棄了報仇。


    “你來這裏幹什麽?”


    黑無常依舊冷著臉,盯著我看了許久,突然笑了。


    “交接。”


    “什麽?”


    我有些糊塗,差點以為自己沒聽清。


    黑無常沒多說話,朝我拋來一物。


    我結果一看,發現那是一塊令牌。


    令牌入手微涼,其材料非金非銀非銅廢鐵,也不是石雕木刻,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材料。


    令牌邊緣,構建了大量的繁複花紋,一麵刻著“陰人上路,活人退避”,一麵刻著一個“判”字。


    我訝異的看了眼黑無常,這不是陰司陰差令牌嗎,隻不過那個“判”字是什麽意思?


    黑無常笑了笑,說道:“這是判官大人讓我交給你的。”


    我看著他的笑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的笑容中,帶著釋然,看著我的眼神裏也沒有了任何仇視,這不正常。


    “交給我幹嘛?”


    “你不是在苦惱那些鬼魅沒人引渡嗎?”


    “可這不是你們的職責嗎?”


    “以前是,往後就不是了。”


    黑無常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我想了想,也坐到了他身邊。


    他抬頭看著天空,一輪圓月高懸,時值冬季,天氣變涼,氣溫很低,但我們都沒什麽感覺。


    許久,黑無常說道:“我們夫妻,本是數百年前死的,我含冤而死,她不願苟活,收斂了我的屍體後,服毒而死。判官感慨我二人用情至深,且生前多有善舉,便讓我們入了陰司,成了黑白無常。所以她死了之後,我恨不能抽了你們的魂魄在油鍋獄中熬煮。”


    “那後來你為何又放過了我們?”


    這一點,我很好奇,之前一直沒問,現在倒是個機會。


    黑無常說道:“判官通知了我,說我妻子雖死,且神魂不在,但依舊留有一點真靈,若我願意,他可以做主,讓我夫妻二人投胎轉世,再續情緣。”


    這就是他放過我的理由了。


    我看著手裏的令牌,沉默片刻後,問道:“所以,這是你們的令牌?”


    “自然不是。”


    黑白無常說道:“此乃判官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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