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真沒想到胸口中槍的他還能活過來,當鼻腔吸入空氣中彌漫著的濃烈消毒水氣味而感到不適,他便艱難地睜開雙眼,隨之而來,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發出刺目的光線,模糊了他的視野。(。純文字)他努力適應了好一陣,用力扭頭四下看,才看清楚自己正躺在一間冰冷而雪白的屋子裏,穿著白衣白帽並戴著白口罩的清潔工正低著頭努力地用拖把擦拭著室內的地板磚,打掃過的地板磚清亮照人,卻透著一種尖銳的冰冷。“這是哪裏?”高哲動了動嘴唇,可由於身體虛弱,發出的聲音很快就被清洗拖把的聲響所淹沒,清潔工並沒注意到高哲,洗好拖把繼續拖地。高哲剛想抬高聲音繼續開口,隻聽得房門一開,又進來一個人,“張姐,那小子醒了沒?康哥讓我過來看看――”低沉的男聲傳來,那熟悉的yin冷語調令高哲心中一沉,是刀疤劉!高哲還記得昏迷前一刻映入他腦海的是東方宇的麵孔,應該是東方宇找人救活自己的吧?可為什麽刀疤劉會出現在這裏呢?即便詫異,高哲卻也知道對方遠沒有那麽好心來看望自己,索xing閉上眼睛,裝作尚未蘇醒。


    刀疤劉跟清潔工說著話,挪動腳步到高哲跟前看了看,果然看到高哲雙目緊閉,仍未蘇醒,他冷笑一聲,才轉過身去。簡單問了下高哲的情況,跟清潔工寒暄了幾句,刀疤劉便準備離開去跟康哥匯報,可他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清潔工放在一旁的推車裏零散地擺著幾瓶清潔液,花花綠綠的包裝很是醒目,84消毒液、去汙粉、潔廁靈、洗衣粉、殺蟲劑……猛然間,刀疤劉腦海裏一道光閃過,他停下腳步,走到清潔工的推車前看了又看,“張姐,你就打掃個衛生,擦個桌子拖個地,用得著這麽多瓶瓶罐罐的嗎?”那個被刀疤劉稱為張姐的清潔工看著刀疤劉盯著推車裏的物品瞧,倒也沒當回事,隨口便說用這些東西可以徹底消滅汙漬,特別是84消毒液和潔廁靈,對去除瓷磚上的頑固汙漬有奇效,還可以消毒殺菌。正說著,門外似乎有人在叫張姐接電話,張姐便暫時放下手上的拖把,跑了出去,隻剩下刀疤劉和高哲在室內,“高哲,活該你倒黴!我本來沒想對你出手的,可是老天爺都幫我,我要不做點什麽也太對不起我自個兒了!”掃了一眼毫無動靜的高哲,刀疤劉眼裏jing光閃現,一麵嘀咕著,一麵伸手將84消毒液和潔廁靈的瓶蓋去除,拿在手裏,“去死吧,高哲!”刀疤劉邪惡地瞥了床上的高哲一眼,低沉地冷笑,隨後,他屏住呼吸,將手裏的84消毒液和潔廁靈一股腦兒地全都倒在了高哲床底下的地板磚上,兩種液體混合的瞬間,產生了大量的白sè泡沫及刺激xing的氣體。知道這產生的氯氣有毒,刀疤劉扔下空瓶,用袖子掩住口鼻,迅速退出了房間。聽得刀疤劉急急推門出去,高哲正暗自納悶,卻很快就聞到了更為刺鼻的氣味,高哲知道不好,求生的本能讓他伸出雙手,慌忙地到處亂按一氣,還將擱置一旁的氧氣罩扯過來,掩住口鼻,但夠不著氧氣的開關,氧氣罩也是無用,高哲頓時覺得呼吸困難,整個呼吸道都火辣辣的!84消毒液和潔廁靈混用,產生的氯氣可以使人中毒,這是刀疤劉前幾天剛從電視上看到的生活常識!刀疤劉想,如果這種方法真能令高哲氯氣中毒死掉,是多好的一件事啊,就算是被逮到,他也完全可以一口咬定不知道這個常識,他刀疤劉隻是想幫助清潔工打掃,想讓地板磚更幹淨些才這麽做的!


    就在高哲覺得快要窒息身亡的時候,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名護士和陳玲玲一起推門進來,“高哲――啊――”兩人聞到屋裏嗆鼻的氣味,都大吃一驚,護士率先反應過來,大叫著要陳玲玲退出去叫醫生來,而她自己,則掩住口鼻,將屋裏的門窗都打開通風,然後,趕過來的醫生和護工們一起將高哲抬出了這個房間。高哲本來已經清醒的頭腦被氯氣熏得迷迷糊糊,好半天才緩過來,他睜開眼睛,看著眼裏含淚的陳玲玲,心裏一陣感動,也有愧疚,“玲玲,你又救了我――”知道陳玲玲不屑於自己的道謝,可高哲除了能道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


    陳玲玲看到高哲醒了,忙擦掉眼淚,把頭扭到一邊,不搭理高哲。高哲知道,陳玲玲肯定還是在為自己上次在金沙灣的表現生氣,她一定以為自己對東方茗兒做了什麽,索xing也不解釋或者道歉,隻是靜靜地望著陳玲玲的側影。那邊,醫生看到地上的兩個空瓶,已找出氯氣出現的原因,陳玲玲很生氣地指責著清潔人員,而張姐一臉委屈,說不是她將兩瓶液體混合在一起的,還有人證證明出事時她並不在現場。“是刀疤劉做的!”聽著那個張姐無辜受連累,帶著哭腔為自己辯駁,卻始終不敢說出刀疤劉的名字,高哲不由得輕歎一聲,緩緩開口,內容卻讓在場所有人的臉sè一變。陳玲玲扭過頭來,看了看一臉淡然的高哲,再轉過臉去,神情已是一片冰冷。


    “我不是說過不準任何人靠近高哲嗎?為什麽沒人告訴我刀疤劉來過?”陳玲玲將高哲放在這家小診所裏,倒不隻是為了掩人耳目。這間診所是老爺子出資興建的,主要就是作為那些不方便去醫院的**兄弟們治傷的場所,雖然隻是小診所,醫生護士不多,但水平卻是國內一流的,陳玲玲就是帶著這裏的醫生和護士前去給高哲做的手術。陳玲玲的話一出,診所內的很多人都低下了頭,他們很多人早就猜到這事兒肯定跟那個時間段突然出現的刀疤劉有所關聯,但是,刀疤劉可是康哥的手下,沒有人敢出言指證。


    陳玲玲雖懷疑會有人趁機除掉高哲,想到了老爺子,想到了她哥,想到了四眼文,卻沒想到會是阿康的人。就在陳玲玲準備興師問罪的時候,一個邊走邊往身上套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正是之前給高哲做手術的“德叔”,看著這邊一大群人耷拉著腦袋,陳玲玲又臉sè鐵青,德叔皺了皺眉,“玲玲啊,你又跑來我這邊發脾氣啦?這樣可不行,你那麽凶,會嚇到我的病人的!還有,你們這群人總杵在這兒幹什麽?不用工作嗎?我可jing告你們,誰負責的那一塊要是出了問題,我可決不輕饒!還不走――等著我請你們喝茶嗎?”三言兩語的,德叔就把一大群忐忑不安的人都打發走了。陳玲玲明知道他在為那些人解圍,也不說破,麵對他,臉sè和緩了許多,態度也恭敬起來,她簡要地將刀疤劉在高哲房間裏將兩瓶溶液混合,差點導致高哲氯氣中毒的事說了一遍,“玲玲,或許,這事兒隻是個意外,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熟悉這個常識,況且,你也沒有證據表明康哥的手下是故意要害那小子的,不是嗎?”德叔說著話,走過來看高哲。他的目光淡淡地掃了一下高哲胸口處的傷,卻沒什麽表情,似乎傷口輕微的撕裂並沒什麽關係,可偶然間,他看到高哲手背上打點滴時亂動而導致針孔處出現的很大一塊青紫痕跡,冷冷地瞪了高哲一眼,鼻子輕哼著,“打個點滴也這麽不老實,看來以後打針時得把你的雙手綁起來才行――”高哲感覺到莫名其妙,嘴角一咧,卻也沒吭聲。知道他脾氣古怪,陳玲玲也沒再說什麽,她心裏明白,德叔救高哲隻是看在自己苦苦哀求的麵上,本來他就不情不願,刻意怠慢高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過,隻要他不害高哲,她就已經很感激了。正想著,德叔轉過身來,衝著陳玲玲淡淡地說,“玲玲啊,你哥之前剛找過我,他對我給這小子動手術很氣憤,說他管不了你,會找老爺子告你的狀!我想,老爺子知道後會很生氣,你――有個心理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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