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文他們到達與水隔絕的石門時,錢榮發已經在等他們。


    錢榮發說,他回到湖麵,上岸後,船老大跟熟人借了條船,等眾人全都回到岸上,他與潛水員將潛水裝備送下來,此刻,高健龍與潛水員都等在船上。


    太湖下的遺跡已經初步探明,入口不止一個,但間隔的距離不遠,大致在幾百米的範圍裏;也就是說,存在於湖底的古遺跡的規模,就在數百米範圍內。


    幾人回到湖麵,船上的潛水員忙拉他們上船;等回到岸上,周文立刻打電話給王建國教授,請對方向有關部門匯報情況。


    片刻之後,王教授打來電話,說已經請示上級並獲得批準,針對太湖古城的勘測工作最晚明天下午進行。


    在考古隊到達之前,周文不打算再下湖;他與錢榮發商量了一下,決定留兩個人看守營地,其餘人先回去。


    回到壺莊,周文這才想起古董店的事情來,問楊麗:“你這樣做豈不是很吃虧。”


    楊麗俏皮地一笑,說:“我是生意人,自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實話告訴你吧,你們還在湖底時,我聘請來的經理利用他的圈子,已經轉出去三件價值都在十萬以上的物件。光是銷售分成,我就能得好幾萬。”


    聽到這樣的消息,周文心裏響起了一個聲音:資本家的後代掙錢就是迅猛,眨眼就剝削到了普通工薪階層一年的薪金。看樣子,古董店在楊麗手中不僅能盤活,而且,還能蓬勃發展。


    將近傍晚時,李成博打了個電話給耿爺,一來問問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再則,將湖底的遭遇匯報匯報。


    耿爺聽後叮囑道:“小子,不要掉以輕心,我猜測,太湖底下存在的東西絕不止幾百米的範圍。你們應該四處找找,看看有沒有此前搬山客留下來的盜洞。”


    “您的意思是說岸上有出入口?”


    “對。湖中有多個出入口,難保岸上沒有。你們一定要仔細找找。”


    “好的師父。”


    通完話,外頭傳來汽車發動與周文的喊聲:“成博,去鎮上吃晚飯去。”


    到了鎮上,六人隨意進入一家飯店,這次,他們沒有進包間,而是在大堂裏與數十名食客一起用餐。


    以前,周文很少在人多的環境裏吃飯,因為,這不符合他富家公子的身份,怕別人說,周家公子在大堂吃飯,是不是經濟上出問題了。這樣的猜測一旦傳開,對周家的生意會帶來麻煩。


    今天,是楊麗主張在大堂裏用餐的,說人多熱鬧,吃起來也帶勁。周文隨了她的願,誰讓她是周文的表妹呢,表哥讓著表妹應該是天經地義的。


    沒想到,這頓飯卻吃出個秘密來。


    飯吃到一半,門外進來兩人,一男一女,男的西裝筆挺,女的妖豔得像隻狐狸。


    當經過周文他們一桌時,男的用極誇張的語氣說:“喲,這不是周公子嘛。今兒個怎麽啦,居然在大堂裏吃飯,這可不符合你們周家人的身份,要不這樣,我請,咱們進包間吃去。”


    此人正是被周文踢出古董店的那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姓廖的經理。


    “我靠。”李成博來氣了,不客氣地說,“大堂麵積這麽大,哪兒都能走人,你卻不識相,偏偏湊過來找不自在。”


    李成博平時說話盡管油滑,但生氣的時候說起話來滿是痞子味,看上去有點凶殘,姓廖的見了有點膽怯;但是,姓廖的為了不丟麵子,還是硬著頭皮說話。


    他說:“飯店你開的呀,我想怎麽走就怎麽走。你以為我還受周家人的管嗎,老子是自由人。”


    “行,你是自由人,本爺不跟你計較。”李成博眼珠子轉了轉,想出一個計策來,“你不是要請我們嘛,可以,給你這個機會。”說著,讓服務生將經理喊來。


    等經理來了之後,李成博指著姓廖的對經理說:“今天,這位大款請客,來一桌你們店裏最貴的菜。”


    “最貴的?”經理想了想,說,“沒問題。”


    “說吧,大概多少錢。”李成博問,譏諷的目光卻始終沒離開姓廖的臉孔。


    “也沒多少錢。如果上山貨的話,大概五千一桌吧。”經理回答。


    山貨,是指山野間的野味。


    一聽要五千塊,姓廖的立刻慫了。他剛丟了工作,經濟來源沒個著落,今天來吃飯,本來隻想在大堂裏對付,沒想到,遇見周文他們。為了出一口被周文解聘的惡氣,才故意說請客,他明知道周文不會真讓他請,所以,才有勇氣說,現在,李成博不僅說讓他請,還挑最貴的上,他的底氣立刻沒了。


    “怎麽,看你的表情像是很糾結,難不成,請客一說是鬧著玩的。”李成博本著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宗旨,下了決心要姓廖的下不了台,“沒錢充什麽大款呀。要不這樣,我請。”說著,掏出兩百塊錢遞給經理,“給這兩位來兩份盒飯,打包帶走。”


    姓廖的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尷尬到了極點。妖豔女人拉了他一把,說:“別跟這人計較,瞧他說話的樣子就跟個流氓似的。”


    “我靠。”李成博生氣了,說,“這位大嬸,說話得有證據,我哪裏流氓了?就算我是,也不會看上你這樣的。”說著,嘀咕了一句,“臉上的粉厚得都快掉下來了。”


    女人氣得渾身發抖,拉住姓廖的上了二樓。


    等兩人上樓去後,楊麗笑了出來,對李成博說:“沒想到,你對女人說話這麽刻薄。”


    “哈哈,非也,非也。”李成博笑著回應,“那要看是什麽樣的人;假如,是楊小姐這樣的美女,我必定抱著崇敬之心對你說話。”


    奉承的話誰都愛聽,楊麗也不例外,聽得咯咯地笑。


    這一笑不要緊,李成博臉上的表情霎時定格了,他的注意力被楊麗白裏透紅的臉頰所吸引,看得如此專注,直到周文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我要是有這樣一個懂得對表哥好的表妹就好了。”他湊到周文耳邊說。


    “又胡說。”周文白了他一眼。


    吃了一會,李成博起身,說是上一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他的臉色不大好看,周文問他怎麽了,李成博說,剛才,他從衛生間裏出來,經過一個包間的時候,無意間透過門上的小窗,發現裏麵是姓廖的與那個妖豔女人。


    他說,他想聽聽兩人在說什麽,是不是還在生氣,或者,在說他們的壞話。


    沒想到,卻聽到了一個秘密。


    女人的確還在生氣,姓廖的在安慰她。


    姓廖的說,隻要他與劇組的合作成功,就會獲得可觀的利益,到時,就能開一家像樣的古董店與周家競爭。


    “嗬嗬。”周文聽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憑他?他有實力與我們周家競爭嘛。”


    “重點不在競爭。”李成博提醒道,“重點是在他的合作方是個劇組。”


    一聽這話,周文立刻想起在太湖邊上看到的那個劇組:“難道,姓廖的說的劇組,就是咱們在太湖邊看到的那個。”


    “很有可能。”李成博分析,“你看,姓廖的是做古玩行的,合作的項目十有八九與古董有關;假如太湖邊的劇組真是這人的合作方,那就有蹊蹺了。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劇組可能是奔著太湖底下的隨葬品來的。而姓廖的說的合作,可能就是指撈冥器。”


    李成博解釋得很清楚,周文也聽明白了,他說:“看樣子,咱們得跟警方通個氣。”


    “不急,還不到報警的時候。”李成博說,“如果想要徹底粉碎姓廖的發財夢,就要等到有足夠證據的時候。咱們這樣,先跟王燕通通氣,但不要走官方渠道,隻要她暗中安排人手進行監視就成。”


    “行。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周文說完,掏出了手機。


    吃完飯回到壺莊,幾個人在接待室裏喝茶,期間,周文接到王教授打來的電話。


    王教授告訴周文,勘測所需的器材準備得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就能開展工作。


    剛通完話,手機又響了,是王燕打來的。


    王燕說,她已經通過多個渠道對那個劇組進行了調查,調查的結果是,該劇組有合格、完整的手續,看不出有任何涉及違法的跡象。盡管如此,她還是請幾名同事協助,計劃進行進一步的調查,一旦有情況會立刻與周文聯係。


    通完話,周文對李成博說:“那個劇組好像沒問題。你看會不會是這樣,姓廖的說的劇組,可能不是指太湖邊的那個,而是別的劇組。”


    “不是最好。”李成博說,“但是,咱們還是得小心,萬一真是那個劇組,咱們就得有妥善的應對辦法。”


    聊了一會之後,時間已經是夜裏十點多,考慮到明天要早起,幾人互道晚安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去了。


    深夜,周文做了一個夢,這個的夢如果是李成博做的,倒也合情合理,因為,夢中有美女出現。


    李成博這家夥有看美女的喜好,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許,白天見到了美女,晚上想入非非做了春夢。


    但是,美女出現在周文的夢裏就無法解釋得通了。


    不說是柳下惠,周文自認為自己是正人君子,或許做不到坐懷不亂,但起碼不會睡覺還惦記著美女。


    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夢見的美女他並不陌生,不僅見過,還呆在一塊好多天。


    更讓他感到不解的是,隨美女出現的還有一個上了年歲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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