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子的途中,陳國江說起的一件事情,更讓眾人心頭蒙上了陰影。


    他對老村長說:“村長。咱們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什麽事?”老村長問。


    陳國江說:“風暴來臨的時候,咱們不是看見有別的人在嘛;現在,那些人不見了,您說……他們會不會先咱們一步下古墓去了?”


    村長聽了神情嚴峻起來:“如果,這些人真的先咱們一步下了古墓,很有可能他們走的就是塔林這條道。因為,去往古墓的途徑,除了發掘現場的天坑,就剩下村西頭的塔林了。現在,天坑已經被埋,能走人的,隻有塔林通道。”


    “那咱們得抓緊時間。”


    “對,不能讓考古隊的人落入那幫人的手裏。”說完這句話,老村長大聲對眾人說,“大家加把勁,爭取早點趕回村裏。”


    等眾人馬不停蹄到了塔林,發現土丘已被厚厚的沙子覆蓋,但門洞的位置卻被人清理幹淨了。


    “看樣子,這些人真是從這裏進古墓去了。咱們得迅速趕過去。”老村長一聲令下,眾人不敢怠慢,幾十號人帶上各自的東西,魚貫地進入了塔林。


    將近二十分鍾後,火速趕到古墓中的一幫人,見到了等在那裏的考古隊成員以及村民們。


    大災難後的兩幫人重新會合,自然都很興奮,擁抱的,握手的,喜極而泣的,人們用不同的方式表達劫後餘生的喜悅,熱鬧的氣氛打破了墓中的寂靜。


    寒暄一陣後,陳國江直奔問題的中心,問張教授有沒有遇見一幫陌生人;張教授搖了搖頭,說沒見到。宗國勝似乎覺察到了什麽,問陳國江,是不是看見那幫嫌犯了。


    陳國江回答:“我也不敢肯定。沙暴來臨的時候,我們確實見到了另外一夥人;不過,他們究竟是不是嫌犯無法確定。哦,對了,我們還發現了一具死於風暴的屍體,應該是跟他們一夥的。”


    “你剛才問張教授,有沒有見到陌生人……難道,你懷疑他們已經進來這裏?但……我們沒看見有別的人。另外,我們前腳剛下古墓,大風沙後腳就趕到了,我想,天坑一定是被沙子給埋了,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對,天坑已經被埋,我們是從村子的塔林通道進來的。剛才,我們趕到塔林,看見那裏的門已經被扒開,我懷疑這夥人已經進到墓中。”說到這裏,陳國江朝著來時的方向看了看,分析道,“至於你們為什麽沒看見那幫人,我估計,這裏應該還存在其他墓室,他們可能去了別的地方。”


    宗國勝點了點頭,他想起尋找鬼眼天坑的事來,問陳國江,事情進展得怎麽樣了。


    當陳國江告訴他此地就是鬼眼天坑時,宗國勝與張教授都覺得意外。


    “怎麽可能,如果,這裏就是鬼眼天坑,旁的不說,就拿張旭麗來說吧,她在墓裏呆了很多年,她能不知道?”宗國勝提出疑問。


    “哦,我也是聽老村長說的。”陳國江解釋,“他說,鬼眼天坑古墓在別的空間裏,平常,能通往那裏的通道非常隱秘,常人發現不了,隻有候蠅出現的時候,跟著它們才能找到通道。”


    “候蠅?是什麽?”宗國勝不了解這種昆蟲,問道。


    陳國江就將神眼風暴是由無數叫做候蠅的蟲子構成的,簡要地解釋了一下。


    聽完,宗國勝恍然大悟:“我一直在琢磨,風暴裏怎麽可能會長出眼珠子來呢,原來,是由蟲子抱成團形成的。”


    幾個人圍繞一些關鍵問題聊了片刻後,老村長提出得趕緊找到去往古城的通道,不能讓另外一幫人占了先機,否則,將會對大家不利。


    接下來,老村長帶領眾人循著候蠅留下來的痕跡,比如:排泄物,還有被它們啃食後的地下生物的殘骸,沒花太多時間,就找到了通往地下古城的通道。


    這條通道隱藏在一堵墓牆的後邊,幾個村民沒費多大力氣,便打開了通道的暗門。


    進去後,眾人看到兩旁的石壁上有油燈,老村長便讓人試著去點燃。盡管這些油燈長久未使用,但因燈油是難以揮發的物質構成,所以,很快被點燃了。


    由於有了光線,通道裏的環境變得一目了然。


    大家發現,這是一條往下的斜坡,說是通道,實質是一條足以讓幾輛大卡車並排行駛的道路。


    老村長與幾個村民走在隊伍最前麵,他們邊點燃油燈邊往前走,考古隊的人與周文他們走在中間,陳國江領著警員負責押後,眾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走不了多會,油燈變得稀疏,最後,一盞都沒有了,周圍的環境暗下來。


    眾人打開照明工具,借著手電的光亮慢慢往前走。片刻之後,前方出現了往下的台階。


    老村長示意大家停下,說:“大家注意了,下了台階會是一個寬敞的大廳,過了大廳就能進入古城區域。大家不能掉以輕心,據我所知,下麵的大廳存在機關,一旦觸發,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一定跟緊不要走散。”


    陌生且充滿危險的環境中,不用有人提醒,大家都已步步為營,現在,眾人見老村長說話如此嚴肅,知道此地非同尋常,定是凶險得很,忙緊跟在老村長身後走上台階。


    台階不算窄,但有些陡,前方是手電光穿不透的黑暗,台階一眼看不到盡頭,這樣的環境給人的感覺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陰森。就好像台階連著傳說中的阿鼻地獄,眾人行走其上,無不心生寒意。


    過了幾分鍾,台階依舊看不到盡頭。


    走在最後的陳國江小聲對大林他們說,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大林問有什麽不對勁的。


    陳國江說:“昨天去村子的時候,我向老村長提出要去塔林看看,老村長表麵上看積極配合,但我覺得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包括安排村民打開堵死的通道……”


    “會不會是巧合。我覺得他慈眉善目的,不像是個有心機的人。”


    “倒不是說他有心機,我隻是覺得有些異樣。”陳國江說,“今天上午去村子的時候,剛進村,就看到幾十個村民在等咱們;老村長說是準備帶咱們去看風暴的,他就好像知道我們今天一定會去村子,但事先咱們並沒有對除咱們之外的別的人講起過。”


    陳國江還說,在沙暴來臨前,老村長告訴他,在他們去村子前,已經安排村民進入古墓;要是說老村長是自己推測並酌情安排的吧,也不可能準確到絲毫不差的程度。他覺得,老村長就好像知道後頭會發生什麽似的,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


    大林他們聽後也覺得奇怪,但一時又理不出個頭緒來,隻能相互叮囑謹慎行事,凡事提防著點。


    又過了將近五分鍾的光景,台階終於到了盡頭。


    正如老村長所說,台階下方真是一間寬敞的大廳。


    大家看到,大廳的地麵很光滑,像是用某種石材打磨而成,一幫人浩浩蕩蕩地行走在上麵,無數鞋底與地麵摩擦發出了吱吱咯咯的聲響,這種聲響在空曠的大廳裏回蕩,聽上去有點怪異。


    走著了一會,老村長讓大家停下,他大聲說:“大家請稍等,這裏有個九宮格陣法,我得算出正確的路徑。”


    聽到陣法的名稱,周文的眉頭便蹙了起來。他此前聽說過這種機關,是根據九宮格數字遊戲演變而來,破解難度相當大。


    汪誠見他神情凝重,料想他知道這種機關,要他說說。還問,此機關難不難解。


    周文告訴汪誠,九宮格源於兩幅古代遺留下來的神秘圖案河圖和洛書。


    相傳,上古伏羲氏時,洛陽東北孟津縣境內的黃河浮出了龍馬,此物背負“河圖”獻給伏羲,伏羲依據此圖演成了八卦。


    又相傳,大禹時,洛陽西洛寧縣的洛河中浮出神龜,背馱“洛書”獻給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劃天下為九州。


    說到這裏,周文回答汪誠剛才提出的問題,他說:“汪兄,你想想看,能促成伏羲演八卦,輔助大禹定九州的神物,能是個簡單玩意嘛。”


    汪誠對九宮格的了解,局限於書法,但書法畢竟是書法,與九宮格機關沒半點關係,現在,聽周文說到伏羲與大禹,都是上古大神,覺得與大神有關的事物必定不簡單。


    他說:“這……還真有點複雜。”


    “對呀!不過,凡是機關都有破解的辦法。按我的猜測,如果,這個九宮格機關是用數字來做密碼的,那麽,隻要將一至九的九個數字擺放到準確的位置,使得每行、每列兩個對角線上的三個數,相加都等於十五,那麽,這個機關就有破解的可能了。”


    他猜測得沒錯,他們遇上的真是用數字來做密碼的機關。


    片刻之後,老村長算出了九個數字的準確位置。


    這個結果,大夥按理應該感到高興不是嘛,但汪誠卻沒有高興得起來,因為,他有了疑問。


    他對周文說:“按理說,鬼眼天坑算是極其隱秘的所在,機關也應當極其難解,否則,就不合邏輯了。”意思是,老村長這麽快就算出破解機關的正確步驟,有點懸。


    周文也覺得有問題,正要好好琢磨琢磨,這時,老村長說了一句話:“破解的辦法算是有了,但這麽大的九宮格,該怎麽移動這些數字呢。”


    汪誠心說這就對了,如果隨隨便便的就能解開機關,那麽,鬼眼天坑的防禦設施也太掉價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異墓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珍壺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珍壺軒並收藏異墓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