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甦鵑拿起桌上的煙盒,在手裏撥弄了幾下,臉上,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看著對麵的“屠夫”沒有說話,她在想,對方話裏的調戲味很濃,得想法子回敬一下,否則,老虎不發威,定要被這個滿臉橫肉的醜男人當成病貓了。


    沉默了片刻,她開口說話了:“我說火炮兄弟,您哪,千萬別調侃我,誰都知道火炮兄弟出了名的約炮高手,眾多美女投懷送抱都來不及,您哪還看得上咱這些成天繃個臉的冷妹子呢。”說著,反手指了指身後的幾個女手下。


    被稱作火炮的屠夫一聽這話,看了看那幾個女的,見一個個都跟誰欠了她們債似的,心裏還真提不起興趣來;但他樂意被對麵這個美豔女人捧著,他曖昧地問對方:“貓姐。您是怎麽知道我火炮美女如雲的?”


    劉甦鵑抿嘴一笑,取出一支煙,燃上,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卷,然後,看著煙圈晃晃悠悠朝對麵飄去,這才開了口。


    她說:“兄弟。大家都知道跟您上床那叫一個快。網上不是有條冷笑話嘛,說誰誰的十三秒百米衝刺還沒到頭,誰誰都幹完那事了。其實,指的就是您哪。”說完,掩嘴一笑。


    她這話暗指火炮是個早泄玩意,在場的男男女女都禁不住樂了。


    火炮沒料到劉甦鵑會說出那樣的話來,臉頓時就紅了,他想,得跟這性感尤物辨上幾句,多少挽回些麵子,要不然,丟人就丟大發了。


    他正要開口,卻不料劉甦鵑吐出的煙圈正好撞到他臉上,將剛要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地嗆了回去。他腦子裏忽然閃過幾個零星的片段:劉甦鵑點煙並吐出煙圈,然後,開口說話,緊接著,自己想要反擊卻被煙給嗆著了……。


    他明白了,這些都是劉甦鵑精心設計好的,對方早料到自己會開口反擊,便在說話前先吐了個煙圈,然後,等說完了話而自己想要反擊的時候,那個煙圈正好嗆住了自己。對方這麽做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不給自己有開口反擊的機會。


    他不由想,這個能勾人魂魄的女人真不一般,心思縝密,做事環環相扣滴水不漏;看來,今天想要跟她談合作,自己得加倍小心;要不然,就有可能上這女人的當。


    他假作尷尬,幹咳了兩聲,對劉甦鵑說:“貓姐,您笑話我了,笑話我了。得,咱認輸還不行嘛。來,玩笑歸玩笑,咱們哪,正事還得談。”


    接下來,兩人圍繞合作計劃裏有關白果衝水庫“鼎府”中存在一幅神秘藏寶圖的事,細細商議起來。


    開頭,火炮先甩出了一個包袱,他說:“貓姐。這可是一筆天大的買賣,裏頭有個大秘密您知道嗎?”說著,他打住話頭。


    他並不急於告訴對方一切,他打算吊足了對方的胃口,再提出自己的條件;這樣,可以確保自己在談判過程中,爭取到一些主動。


    劉甦鵑見火炮賣起關子,眉頭蹙了下,手中的煙蒂用力掐滅在老得開裂了的桌麵上。


    一旁的蘇雅知道劉甦鵑不喜歡火炮故弄玄虛,提醒火炮:“火炮哥。咱們做買賣講究個誠信,您哪,就直來直去開門見山地說,隻要您開出的條件合理,貓姐是不會跟您討價還價的。”說著,她將身子往前湊了湊,用一種強調的口吻說完剩餘的話,“火炮哥。貓雅公司的實力,您應該是了解的吧。”


    被這麽一提醒,火炮知道,在這個談判桌上想取得先機比登天還難,如果,自己再賣關子,從而惹惱了對方,別說是合作談不攏,還會憑空結下個梁子,往後,想要在道上混得順溜,可就難了。


    想到這裏,他立刻換了副腔調,一本正經地將這次雙方所要擔負的責任,和他的條件,說了個一清二楚。最後,他強調:“幹成這事,‘鼎府’裏所有值錢的寶貝都歸貓姐您,我隻要那隻鼎,那隻刻有藏寶圖的鼎。”


    說完這些,他心想,合作的事情應該很快就能敲定,因為,他開出的條件對劉甦鵑來說百利無一害,整個“鼎府”裏的東西都歸了她,那將是多大的一筆巨額財富。


    讓他沒想到的是,劉甦鵑聽完話並沒馬上表態,而是重新燃上一根煙,吸了一口。


    這次,劉甦鵑沒再吐出煙圈,而是起身將大半截香煙狠狠掐滅在桌子上,接著,轉身穿上手下遞來的外套,冷冷地扔下一句:“事成之後東西都歸你,藏寶圖歸我,就這麽定了。”說罷,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去。


    火炮見狀,急了,嗖地站起身,喊了一聲:“劉甦鵑,你這麽做就太不地道了。”


    他的幾個手下三步五步地跨到門口,將正要出門去的劉甦鵑堵在了門內。


    劉甦鵑停下來,臉上不見了先前的嫵媚,她一臉冰霜頭也不回地問火炮:“火炮兄弟。這算是留客還是拘禁呢?”


    這句話,讓情緒激動的火炮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他不敢得罪這個美豔女人,原因很簡單,惡魔貓在道上的人際脈絡很廣,一旦跟對方鬧僵了,惡魔貓道上那些背景粗得跟牛筋似的朋友,隨便出來一個,他火炮便要從此金盆洗手退休頤養天年了。


    “哎哎貓姐,當然是留客啦,咱這不還沒談完嘛。”他換了副腔調,並揮手示意幾個手下退下。


    劉甦鵑也不想跟火炮鬧得太僵,想著,日後進白果衝水庫“鼎府”尋找藏寶圖,沒有火炮的幫襯,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她慢慢轉過身子,臉上又堆起了嫵媚的笑,用誘惑的眼神,盯著腦門上已經急出冷汗的火炮說:“那麽,兄弟還有什麽要吩咐妹子的呢?”


    火炮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心裏不禁蕩漾,暗想,老子哪天把你弄上床,看我不折騰得你死去活來的。


    心裏想歸這麽想,臉上諂媚的表情可沒敢減去半分,他滿臉堆笑,柔聲柔氣地說:“哎呀,貓姐,說到吩咐就折煞火炮我啦;我呢,隻求貓姐網開一麵,您哪,就按照我說的辦法,藏寶圖歸我,‘鼎府’裏所有寶貝都歸您。”


    “這算是命令嗎?”劉甦鵑眼中閃現一絲不快。


    火炮連忙解釋:“哎哎貓姐。您就算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命令您。我呢,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劉甦鵑原先以為,雙方合作純粹是你情我願的簡單事,現在,見火炮放著現成的寶貝不要,卻再三堅持要那幅能不能找到寶藏還成問題的藏寶圖,覺得不解;直覺告訴她,這個脾氣跟名字一樣火爆的男人,之所以會在自己麵前點頭哈腰的,不僅僅是忌憚自己公司的財力和道上的人際脈絡,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想到這裏,她不禁同情起眼前這個大老爺們來,她問火炮:“火炮兄弟。咱們合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次你不是隨了妹子我的願。但這次,為什麽偏偏要那幅能不能找到寶藏都成問題的藏寶圖,而舍棄‘鼎府’裏唾手可得的寶貝呢?”


    火炮歎了口氣,請劉甦鵑坐回到椅子上,將自己如何受雇於人的苦衷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原來,火炮找劉甦鵑合作,是有人在幕後指使的。


    火炮在跟幕後人接觸前,從來沒聽說過道上還有這麽個人物,也不知道這人從哪打聽到了他的聯係方法。


    那人找上門來,說要跟他合作一筆買賣,還說事成之後,會給他上百萬的傭金。


    火炮起初不信,認為那人是個推著母牛倒著走牛皮在前頭,是個喜歡吹牛的人;但第二天,那人送來了五十萬的先付款,他不得不相信了。


    當對方說出不方便出麵,要他跟劉甦鵑合作幹這樁買賣時,他猶豫過,因為,此前他跟劉甦鵑合作過多次,盡管都是順風順水的,但這個妖媚女人多變的個性,對他來說無疑是個折磨;也難怪,一個大老爺們守著這麽個銷魂的尤物,隻能看,不能幹點別的,誰會好受呢。


    再則,他擔心與劉甦鵑走得太近了,鬧不好還會遭人誤會,要知道,這麽個大美人,有實力的追求者一定人頭濟濟,萬一哪天被哪個大佬將自己誤當成情敵,人家動動小指頭,自己項上的吃飯家夥,很有可能就剩下碗口大的疤了。


    那個神秘人見火炮猶豫起來,猜到了對方的擔憂。為了證明實力,也為了讓火炮可以安心跟他合作,他要火炮注意看第二天的新聞。


    火炮起初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到了第二天上午,看到劉甦鵑的一個追求者,信陽一個文物販子被逮了的消息後,才知道,這個神秘人的能力真的非同尋常。


    那個被抓的文物販子是信陽地麵上響當當的人物,就算境外來的大客商,到信陽收購物件,都得先上他家拜拜山頭,送個禮什麽的。


    眼下,這個牛b的人物說抓就給抓了,敢跟其作對的,其能力應該是比牛b更牛b。


    事情到了這份上,火炮知道,神秘人的這個合作單子,他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了。


    於是,他裝作豪爽的樣子答應了對方的合作要求,然後,把劉甦鵑約來自己的府邸,縣郊這棟老樓裏,談合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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