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時,周文曾聽耿爺說起過,在窩頭穀穀底廣場上有段離奇遭遇,那個廣場利用陣法,讓人的感官係統對周圍景物的判斷產生偏差;在陣法作用下,看著筆直的路,實質卻是轉了個彎的。


    他猜想,眼下這個大廳,可能與窩頭穀廣場的陣法類似,也是利用未知的辦法,讓人的聽覺、視覺產生偏差,讓看著似乎很近的事物,卻無法接觸到。


    當時,耿爺說他們是利用手電光線破了廣場上的陣法;如今,科技進步,不僅有手電,還有攝像機;他相信,未知能量可以影響智慧生物,但無法對照葫蘆畫瓢的攝像機產生影響;隻要借助攝像機鏡頭中的實時畫麵,就能找到王教授的準確位置,並保證大家能安全離開大廳。


    寶叔與隊長覺得這個辦法可以試試。


    周文便喊人取來繩子和卷尺,喊攝像師與王小溪邊拍攝邊走向王教授他們;他和李成博則跟在後頭放繩子和卷尺。


    大約過了一分鍾,他們看見原本離得不遠的王教授他們,反而離得更遠了,覺得很意外。


    周文喊攝像師將帶子倒回到他們出發的那一段,從播放的畫麵來看,沒出現異常。周文想了想,見手上的繩子所剩無幾,就喊大家順著繩子往回走。


    當他們返回到出發的地方時,卻看到王教授離他們又近了。


    周文猜測:“我猜,這裏一定有造成光線扭曲的裝置,致使咱們看到的景物不是原來的麵目。”


    “不可能吧。”隊長不讚同這樣的說法,他說,“光線跟時間一樣,都是呈直線行進的。據我所知,目前人類還不完全具備能改變光線行進路線的技術。如果,這個由古人建造的地方,都有了超現代科技的發明,那透明人、隱形衣不早就有了。”


    “話也不能這麽講呀。”寶叔對隊長說,“所謂,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很多東西不是現有的科技就能解釋得了的。您想,假如小周的猜測不成立,那麽,眼下這種怪現象是如何行成的呢。”


    “幻覺,一定是幻覺。”隊長很肯定地說。


    “不可能是幻覺。”周文說,“如果是幻覺,攝像機拍攝到的畫麵,就該跟咱們看到的不一樣。但問題是,咱們看到的景象,與攝像機拍攝到的是一致的。”


    隊長撓了撓頭,說:“就算確定這裏有東西改變了光線,那又有什麽用。對王教授他們有幫助嗎?”


    周文沒出聲,他趴到地上,看向用作標記的繩子;又起身往前走了七八步,喊攝像師去他剛才趴著的地方,用攝像機鏡頭看他。


    攝像師依言而行,一看之下大呼奇怪。


    隊長與寶叔忙走過去看。


    他們看見,屏幕上原本筆直向前的繩子與卷尺,到了周文站立的地方竟拐了個彎,向王教授他們相反的方向去了。


    隊長疑惑地說:“奇怪,這繩子怎麽……難道,真有東西改變了光線行進的路線,從而改變了環境?”


    “我猜,王教授他們很有可能不在我們能直接看到的位置上,之所以咱們能看到,可能是已經產生扭曲的光線,將他們的影像投射到了那裏。假如這個說法成立,那王教授他們有可能不在這個大廳裏。”


    “不會吧,整個建築物總共才一個大廳……”隊長說,他又問,“怎樣才能找到王教授他們的準確位置呢?”


    周文說:“這不難。攝像機之所以能拍到真實的畫麵,是因為被扭曲了的光線隻對人的眼睛起作用,對攝像機無效。現在,咱們隻需根據攝像機鏡頭裏的真實景象走,沿途做上標記,就應該能找到王教授他們。”


    由於繩子不夠長,缺少做標記的東西,隊長便命令幾名戰士去外頭挖來兩口袋“香灰土”;這種土是植物腐爛後殘留的物質,顏色灰黑,撒在地上容易被辨認出來,用來做標記,最合適不過。


    準備妥當之後,尋找王教授準確位置的行動開始了。


    由於有攝像機畫麵做參考,眾人走走停停,大約十來分鍾後,他們看到了一道高大的門,門內傳來了人聲。


    周文聽見人聲,料想肯定是王教授他們了,就喊眾人加快步伐,走進了門內。


    某個地方,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看著下方忙碌的一群人,幹癟的笑聲從他的嘴裏發出來。站立良久,他走到椅子前坐下,開始回想幾十年前發生的一些事情。


    那年冬季,劉闖與大飛回到組裏不久,有組員向組長匯報,疑似發現了外人的行蹤,猜測,是此前闖入山洞的幾個人;經過搜尋,沒找到人,隻發現一條野狗;野狗被組裏的護衛犬咬死,已經處理掉。


    組長聽完,陰冷的目光投到劉闖的臉上,他沒有說話,隻發出一聲冷哼。


    自那日開始,劉闖從一名小組主要成員,變成了實驗室清潔工,待遇雖沒改變,但同事們投來的異樣目光,還是讓他覺得如芒在背。


    他平時少有言語,此前大部分時間都耗費在研究上,是以幾乎沒有投緣的朋友。他對科學和未知事物的熱衷,已經到了癡迷的程度。現在,工作換了,他從一個工作狂變成了一個閑人。


    為了排解心中的苦悶,他經常出山,要麽,去市場上淘老物件;要麽,就是幫王建國他們寄點茶葉或宜興的土特產。


    久而久之,一成不變的生活讓他產生了一個想法,他想,如果沒有幫王建國他們逃脫,他也許就不會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這時,小組對銅棺山大鼎的研究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在他還是重要成員時,研究的各種數據他都能過目,是以大鼎能量產生周期,以及新發現的情況他都能了解到;現在不一樣了,他隻是個清潔工,除了打掃衛生時,平常都無權進入研究室。


    “媽的,好人做不得。誰他媽說好人有好報的,都他媽的是騙人的鬼話。”


    終於,在一次小組因研究出新成果而舉辦慶功會,他沒被通知出席,在喝了半斤高粱酒後,積壓在他心中的委屈、不平,甚至是憤怒爆發出來了。


    那天,他在一個隱蔽的山洞中將自己灌醉,聲嘶力竭地詛咒上天,怒罵老天爺不公。同時,一個此前絕不會有的念頭出現在他腦海,報複,向這個充斥著罪惡和險惡人性的社會報複。


    那天開始,他利用一切進入實驗室的機會,偷窺各種數據,憑借經驗與天賦,他竟先研究小組一步,覓得銅棺山大鼎擁有巨大能量的天機。他覺得,複仇計劃可以開始了。


    此後,他利用大鼎能量,結合極樂絲喜歡群居和強烈自保的特性,做成了第一件可怕的武器,那是一件衣裳。


    他偷偷將衣裳放進組長的臥室,第二天,人們便發現了組長的屍體。


    組長死於窒息,他在進入沉睡時,由極樂絲做成的衣裳變得密不透風,將他的頭連同身體裹了個嚴嚴實實。


    組長暴斃,人人都想取代他,競爭自然很激烈;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富有戲劇性,由於眼熱組長位置的人相互揭短,結果,無人符合繼任條件;倒是混日子的大飛,因其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理,以往沒落下小辮子,於是,他稀裏糊塗地當上了組長。


    繼任者無能,連大飛自己都知道,但組長的優厚待遇是有著巨大吸引力的。


    送到屁股底下的位子不能輕易丟掉,大飛為了穩固地位,火速提拔劉闖,不僅恢複了對方重要組員身份,還讓劉闖當上了除他之外,權利淩駕於其他人之上的研究組副組長。


    大飛認為,在研究組裏,沒有比劉闖更合適的人選,加則他除了劉闖這個可以偶爾交談的朋友,不再信任第三個人。於是,這兩個都不怎麽說話的人物走到了一起,成為了小組內有至高無上權利的黃金搭檔。


    大飛沒看錯人,劉闖得到提拔的第二個月,便將一份銅棺山大鼎最新研究報告遞到他手裏,報告上羅列了多項此前研究組從未涉及過的領域,其中一項更是他打死也想不出來的“隔空移物”。


    研究報告遞交上級後,上級領導很重視,派出審核小組進入銅棺山,並親眼見到劉闖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變沒了一隻裝著狗骨的銅鼎。


    起先,審核人員以為這是魔術,但在仔細檢查過現場沒發現任何輔助物後,才相信,“隔空移物”不是魔術,而是真實存在的現象。


    此後,研究組獲得了大量資金,組員們的待遇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


    當時,盡管還有少數人覬覦組長的位置,但無論水平與能力,他們都無法與劉闖相提並論。加則,成員們因劉闖的研究成果,都獲得了福利,在這種情況下,再與劉闖爭位子,結果隻能是自討沒趣。


    於是,那些人偃旗息鼓,空有奪位念想,但沒有付諸實際行動。


    暫時的穩定沒能改變劉闖報複的念想,此前同事們輕蔑的目光已經在他心裏留下了烙印,他開始實行下一步計劃,他不僅要擁有銅棺山大鼎的能量,更要讓知道銅棺山秘密的人都消失,其中,包括遠在千裏之外的王建國與藍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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