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次進銅棺山,周文心中有疑問,他問汪誠:“汪兄。聽王教授說,銅棺山山洞裏的東西應該是很保密的,怎麽現在非但要去勘察,還特地喊上咱們?”


    這個問題汪誠也考慮到了,他猜測:“我估計,可能是因為有人先一步進了那個盜洞,王教授認為山洞裏的秘密可能是守不住了,便計劃進行正式的發掘。”


    周文認同這個分析,說:“嗯,有這可能。不管怎樣,能進山洞裏看看,對咱們來說是好事,趁此機會,我可以積累些寫作素材。”


    導演聽了他們的對話,興趣大增,說:“眼下探險類題材的影視深受大眾歡迎,我想趁著這個機會拍些素材,以備往後用得著。”


    聊了一會,周文見一旁矮桌上有張圖紙,上麵畫著一個長方形狀的東西,還標了很多數字,就想拿過來看看。


    沒想到,汪誠搶先一步拿過圖紙,說:“哦喲,看我這記性,怎麽把這東西擱在這裏了,我得趕緊收好了。”說罷,起身走出了小茶室。


    這樣的舉動出乎周文的意料,等汪誠回來後,他問對方圖紙上畫的是什麽。


    汪誠沒有回答,笑著說,這是個秘密。


    周文暗想,這汪誠搞什麽名堂,不就是一張圖紙嘛,弄得神神秘秘的。


    片刻之後,負責拍攝做壺場景的攝像師從樓下上來,說是拍完了。


    汪誠看了看牆上的電子鍾,十點多。他對大家說,時間差不多了,現在就出發去飯店跟王教授他們碰頭。


    從藝術館到位於公園路西段的紫砂賓館,有幾條路可走。


    一條是往嘉華廣場方向,走鬧市區的解放路或公園路東段;另外兩條是分布在鎮子外圍南北兩側的公路。


    平常,汪誠接待客人都是在紫砂賓館。這個賓館是五星級的,不僅住得舒適,吃飯也夠檔次。每次去賓館,為了防止擁堵,汪誠習慣走人少車不多的外圍公路。


    現在,為了讓難得來宜興的王小溪他們好好看看小鎮繁華的街景,汪誠特地挑了熱鬧的解放路作為行車路線。


    解放路是鎮子的中心,特別是東路段,街道兩旁被眾多超市、百貨店和各種各樣的商鋪擠滿。白天,這地方總是人頭攢動一派熱鬧的景象。


    車子到了解放中路的十字路口,往左拐,開上白宕大橋,紫砂賓館就在南橋堍的一側。


    車子在賓館門口停下,眾人下車後正要走進去,他們身後有幾個人一陣風似的經過,一個彪悍的光頭還故意撞了王小溪一下,並朝她露出猥瑣的笑。


    導演見了心中憤然,想跟那人理論。王小溪將他拉住,說算了,吃飯要緊。


    等那幾人走進賓館,汪誠小聲問周文:“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這幾個人在哪見過?”


    在他的提醒下,周文回想起前幾天在銅棺山遇上的幾個北方人,說:“好像是在南嶽寺遇到的那幾個人。”


    “嗯,應該是他們。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周文笑著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人家上這來吃飯。”


    “但是,他們可能是盜墓賊,柴警官不是正找他們的嘛。”


    柴少鴻正在調查這些人,周文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不想旁生枝節以免打草驚蛇;他認為,現在談這些於事無補,目前要做的,是進賓館去跟王教授他們碰麵,然後,將這件事告訴柴少鴻。


    進得賓館,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事前訂好的雅間。


    推開門,寶叔他們已經等在裏頭。


    “讓大夥久等了,真是過意不去。”汪誠邊打招呼,邊將王小溪與王教授他們相互做了引見。


    客套幾句後,眾人落座。


    這時,周文發現寶叔他們不知為什麽,一個個臉色不怎麽好看,便小聲問旁邊的王婷婷,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王婷婷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衛羽龍有沒有打電話給他?


    周文不知道對方問這話的目的,照實說沒有。這時,他才發現屋子裏沒見到衛羽龍和柴少鴻,就問王婷婷兩人上哪兒去了。


    王婷婷湊到他跟前小聲說:“龍少不見了,少鴻正和本地幾個警察在找他呢。”


    龍少是衛羽龍的綽號,因為,他各方麵特征與富家子弟吻合,所以,大家便幫他起了這麽個綽號。


    “什麽?什麽叫不見了?他不是跟你們在一起的嗎?”聽聞此消息的周文覺得意外,禁不住問出聲來。


    王婷婷告訴他,剛才,在銅棺山上,衛羽龍不知上哪去了,大夥在南嶽寺附近找了個遍,也沒發現他的人影,打他手機也沒人接聽。


    周文不解地說:“龍少平日裏做事都是循規蹈矩的,不是不打招呼就亂跑的主。他會不會是內急上稍遠一點的地方方便,而你們沒能找到他。”


    “這我就不清楚了。”王婷婷搖了搖頭說,“我們擔心在山上迷路。寶叔已經喊少鴻和本地的警察去找他了。”


    “這就奇怪了,他會上哪兒呢?”周文疑惑道。


    這時,寶叔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通電話,裏麵傳來柴少鴻的聲音:“寶叔,我們找到羽龍了。”聞訊的寶叔一顆懸著的心落回了肚子裏,他問柴少鴻,“羽龍到底上哪溜達去了?”


    柴少鴻的回答證實了周文的猜測,衛羽龍的確是去寺院附近的山坳子裏方便,走得有些遠,找不著回來的路了。當時,他想打電話喊寶叔他們來帶他走回去,手機卻沒有信號。


    “人找到就好。少鴻,你們快點過來,我們等你們一起吃飯。”寶叔說。


    柴少鴻說:“你們先吃吧,我這裏還有幾個同事。我們就在附近找個飯館吃得了。吃完,我們直接去南嶽寺等你們。”


    掛上電話,寶叔笑著對大家說:“羽龍這孩子,一個小小的山坳子就能讓他迷路。還好,總算是沒事……”正說著,他看見王教授眉頭緊鎖,覺得很奇怪,問,“王教授。怎麽啦?”


    王教授說沒什麽,說是在思考下午進山洞的事,走神了。


    盡管王教授的解釋表麵上看合情合理,但寶叔總覺得對方有什麽事情沒說出來。


    席間,周文提了王小溪的劇組想隨考古隊進山洞的事。


    王教授猶豫了,他擔心會出事,真要是出了事,他負不起這個責。


    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導演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說,隨考古隊進山洞純屬自願,真要是出事,與考古隊無關。


    見他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王教授礙於麵子,也不好再找理由回絕,人,畢竟是周文介紹來的,周文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他故作豪爽地說:“行。有你們一起進山洞拍攝,也好多份影像記錄。回頭還請拷貝一份給我們。”


    導演見他答應了,忙點頭說,行。


    大家邊吃著飯邊聊事情。這時,隔壁房間傳來一個略微沙啞卻中氣十足的男人說話聲,引起了周文的注意。


    聽聲音,周文判斷那人大概有三十來歲;引起他注意的,倒不是對方讓人聽著覺得不舒服的嗓音,而是說話的內容。


    這個男人提到了一個地方,正是他們下午要去的銅棺山。


    那個男人說:“軍爺。銅棺山的風景真有那麽好?”


    另外一個男人說:“當然啦。我們已經去過兩趟,不會有錯的。”


    “哦,那就好。那麽,這次喊我們兄弟幾個來,不知軍爺帶我們看過山景之後,會怎樣犒勞哥幾個呢?”


    聽著這兩人答非所問的對話,周文覺得不解,心說,聽這兩人話裏的意思,怎麽就不像是在談景致,倒像是在談交易。


    疑惑間,隔壁房間傳來開門聲,隨後,又是重重的關門聲,接著,是一陣含糊不清的低語,聲音極低,致使周文用心去聽,也無法聽清楚他們在談論什麽。看來,隔壁的人不想旁人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用完午餐,眾人走出包間。路過隔壁房間時,周文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往裏瞄了一眼,發現,裏麵的人正是來的時候在樓下碰到的那夥人,其中一個,是故意撞王小溪的光頭男人。


    在去銅棺山的途中,周文跟同車的汪誠說起那些人,喊他分析分析,這些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物。


    汪誠說:“這不好說,光憑見過兩麵是很難判斷的。不過,直覺告訴我,這些北方人肯定不是走正道的人物。咱們哪,還是離他們遠點好。”


    周文神情凝重地說:“恐怕,咱們想遠離他們,這些人卻不幹哪。”


    “哦?為什麽?”


    “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在吃飯的時候,這幫人就在咱們隔壁。我仔細聽了聽他們的談話,隱約聽到他們提到了要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就是咱們現在要去的地方。”


    “銅棺山?”


    “對。”


    汪誠有些疑惑,說:“奇怪。如果,這些人單純是來旅遊的,銅棺山他們已經去過了,為什麽還要再去呢。”


    周文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他說:“這幫人估計真是奔著銅棺山裏的東西來的。一會到了山裏,得趕緊把這情況跟王教授和寶叔說說。上次少鴻沒找到他們,這次他們主動現身,說不定,倒是逮住他們的好機會。”


    二十來分鍾後,先頭到達“南嶽寺”的一幫人,見到了柴少鴻與幾名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此前“失蹤”了的衛羽龍也等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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