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表示他知道這個道理,但也強調,五行八卦存在一定的科學性,在懂行的人看來,很多玄乎的東西是不難被理解的。


    他說,內行看八卦,就像普通人看一加一等於二這麽簡單。重要的是,要有合理的分析。隻要搞清楚了問題的根本,要想找出答案是不困難的。


    “既然,汪先生提到了虎王秘籍前兩把壺都與日本人有關係,那麽,開啟‘玲瓏’壺機關的第二個,或第三個位置裏,勢必有一個是正南純陽的乾位。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這個,我在想……這壺……你們確定是虎王秘籍裏的第三把?”老爺子將大家都疏忽了的問題擺到了桌麵上。


    周文說:“老爺子說得沒錯。咱們從第一次見到這把壺開始,就一直以為這把壺是秘籍裏的第三把。萬一這壺是第四把呢?”


    吳老板一聽急了:“如果這把壺不是第三把……那線索豈不是斷了?”


    汪誠倒是不急,他對吳老板說:“吳爺,這事急不得。凡事講究個緣分。我十幾年前來宜興尋找線索,原本以為,找到範林翔,哦,也就是我夫人的爺爺;找到他,就能找到這套壺;沒想到,他老人家已離世多年,隻留下一把秘籍壺。後來,一連十幾個年頭我都毫無頭緒,直到今年,才發現另外兩把壺。所以,這事光著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得講究個緣分,緣分到了,或許,剩下的那把壺就會出現。”


    這番寬慰的話吳老板聽了反而覺得寒心,他心裏苦笑了一下:唉,汪誠啊汪誠,你是不懂歲數不饒人的道理。緣分是個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降臨的東西,而吳某一把年紀了,萬一要再等個十年八年的剩下的那把壺才出現,才能找到秘籍所記載的寶藏,到那時,我這把老骨頭還有能力去消受那些財富嘛。


    不行,此事等不得,得速戰速決。


    想到這裏,吳老板做出了決定,那就是,隻要另外一把秘籍壺還存世,花再多的錢也要把它給找出來。


    他對汪誠說:“汪館長,您說的沒錯,幹這事呢,還真急不來。要不這樣,這幾天,咱們分頭行動,目的有二;一,核對這把‘玲瓏’壺究是秘籍裏的第幾把;二,尋找另外一把壺的下落。”


    事已至此,汪誠也沒別的更好的辦法,隻能點頭答應。


    汪誠對老爺子說:“不管‘玲瓏’壺是秘籍裏的第幾把,夾層的機關還是要想法子打開的。我們幾個都是外行,這事就隻能拜托你們爺倆了。”


    “對呀。”吳老板對周鐵成說,“鐵成。這事隻能勞煩你跟老爺子了。事成之後,吳某定當重謝。”


    “哎,吳老板。”見吳老板說到重謝,老爺子擺了擺手道,“您是鐵成的朋友,老頭子我幫您也就是幫我孫子;都是自己人,談錢說謝就顯得俗氣了。再說了,汪先生說虎王秘籍跟抗戰有關,那麽,發掘抗戰資料也是我們中國人該做的事情。所以,老頭子我義務幫你們,分文不取。”


    這番話讓吳老板有些感動,他說:“這……這怎麽好意思呢。”


    “嗬嗬。”周鐵成笑著拍了拍吳老板的肩膀,說,“吳爺,咱們朋友多年,做這事還談錢的話,不就顯得見外了嘛。再說了,我們像缺錢的主嘛。”


    “也對。好,夠兄弟。”吳老板心知,再提謝不謝的反倒壞了氣氛,幹脆,握住周鐵成的手,說:“這事就按老爺子和你說的,就這麽定了。”


    又聊了片刻,汪誠問要不要將“玲瓏”壺留下,給爺孫兩研究。


    老爺子回答,他對這把壺知根知底,留不留都一樣。還說,早年他在設計“遊絲玲瓏鎖”時,備份了資料,那些資料足夠他參考了。


    幾分鍾後,到了午飯時間。汪誠請周鐵成和老爺子在湯渡一家飯館簡單吃了個飯,以表謝意。完後,與一幫人返回了藝術館。


    回到館裏,吳老板提了個建議。


    他說:“我看這樣,咱們多發些尋壺的信息。我相信,重賞之下必有收獲。現在網絡不是很發達嘛,咱們在網上也發些信息。比如,可以安排一次陶刻作品交流鑒賞會,讓壺友將手裏的藏品拿來展示,說不定,就會出現轉機。所需的費用呢,我出兩萬,相信也夠了。場地和接待,就安排在汪館長這裏吧。”


    商議了片刻,幾人分頭行事。


    吳老板回他的府邸安排手下尋找線索;汪誠夫婦則繼續發動親友幫著尋壺;李成博和周文分別在微博、微信朋友圈裏發布尋找虎王汪立之作品的信息,並發布公告,說國禮紫砂藝術館一周後將舉辦“紫砂陶刻交流鑒賞會”。


    消息一經公布,幾天時間裏就有很多人響應;有人積極報名;有人計劃拿出藏品與壺友分享。


    現實裏的交流會場所還在布置,而網上的討論已經熱鬧非凡,甚至,一些從事紫砂壺買賣的商人從中發現了商機,幹起了左邊進右邊出的網絡交易來。


    關於這些,幾人並不知曉;因為,周文和李成博發布舉辦活動的消息後,隻注意壺友發到他們郵箱的資料,對微博,乃至各大網絡平台,圍繞此活動開展的買賣根本沒注意到。


    直到交流會舉行的前一天,吳老板來藝術館對他們說出一句話,他們才知道網絡傳播速度有多快了。


    “汪館長。這次信息發布得很及時,紫砂市場有了回暖的苗頭。這幾天,我在廣州的店麵,銷售額差不多翻了一倍。”吳老板說這話時,臉上洋溢著春風。


    “有這麽神嗎?”周文以為他是在說笑。


    “就這麽神。你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道。”


    “因為,近幾年紫砂市場因世界金融格局的改變跌入了低穀,而咱們舉辦的活動,無疑刺激了市場,使得紫砂市場有所回暖”


    “哦。這麽說來,咱們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對紫砂業做出貢獻了。”


    “是啊。”


    聊了片刻,吳老板將話頭扯到了正題上。


    他對幾人說:“這次活動,會有個人物來到現場。”


    幾人立刻聯想到要來的一定是名家大師,或各界精英;因為,在宜興,名人參加文化交流活動是司空見慣的。


    可是,他們猜的不對。


    吳老板介紹那人的身份後,幾人才知道,那人不是名家大師,更不是國內其他行業的精英,而是個域外做生意的友人;但就是這個國際友人,讓周文他們興奮起來。


    原來,吳老板說的那個人盡管不是大師名家,但其祖上與虎王秘籍有著密切的關係。他,就是吳老板在馬來西亞的生意夥伴,殷侉子的後人殷文龍。


    據吳老板稱,此次殷文龍來宜興,帶了一把老紫砂壺;據說,這壺是他爺爺殷侉子去南洋時從宜興帶走的。那把壺上的刻畫,正是虎王汪立之的手筆。


    聽聞這個消息,幾人興奮不已,紛紛猜測,殷文龍帶來的紫砂壺,會不會是虎王秘籍裏剩下的那一把。


    精明的吳老板比他們考慮得更多,他分析:“我在想,如果殷文龍帶來的這把壺真是虎王秘籍裏的一把,而虎王秘籍一共有四把,為什麽當年殷侉子單單隻帶走這把壺呢?”


    “也許……是因為四把壺問世時間的排序關係吧。”周文分析,“據老輩人講,殷侉子是抗戰勝利時失蹤的,也就是說,殷侉子應該在那個時間段去的南洋。我想,汪立之先前已經將前三把壺交由他人保管,那麽,殷侉子帶走的應該是第四把。”


    對這樣的分析吳老板還是認同的。他點了點頭,說:“嗯,有道理。這樣吧,現在進行分析、討論都是紙上談兵,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一切,等殷文龍來了看過那把壺再說。”


    下午四點,殷文龍在南京祿口機場下飛機,早早等在那裏的吳老板和仇軍將他接到了宜興。


    晚上七時許,吳老板在陶都陶瓷城的紫玉金砂酒店設宴為殷文龍接風,同時,也請來了周文等人。


    酒店裏,豪華包廂和大廳中的碰杯聲、咀嚼聲、吆五喝六勸酒聲不絕於耳,人們在這裏充分享受生活的樂趣,同時,也盡情揮霍白天從不同生意場上賺來的鈔票。


    包間內,吳老板等人平素裏講究體麵和素質,所以,盡管也相互敬酒客套一番,但相比其他地方,倒也安靜不少。


    “小弟多次來宜興,承蒙吳爺關照,在此,敬老哥一杯酒。”殷文龍說完這句話,一仰脖子,喝幹了杯中酒。


    看得出,殷文龍的酒量非同一般,這也許是繼承了殷侉子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基因特點。


    吳老板笑著說:“嗬嗬,咱們兄弟多年,不說這些見外的話;什麽關照不關照,兄弟之間相互幫襯都是應該的。”說著,話鋒一轉,對汪誠道,“汪館長,文龍這次帶來的壺我已經看過,上麵的刻畫,確實像是你爺爺汪立之的手筆。不過,畫麵有些複雜,我硬是看不出汪老想通過這幅畫表達什麽。”


    “哦?究竟刻了什麽?”汪誠對殷文龍帶來的壺非常關心。


    “百虎圖。”吳老板答道。


    “百虎圖?”汪誠一聽也覺得意外,心說,百虎圖,顧名思義,就是刻了一百隻老虎。假如,這幅圖真隱藏了秘密,那麽,想要從一百隻老虎裏找出來,難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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