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蓋一打開,就連躲在樹林中的人們都不由得發出一聲極其壓抑的驚呼,在陽光照耀之下,一蓬蓬的金光在箱子裏閃動。


    毛剛隨手從箱子裏摸出一根足有半斤重的金條,啪的一下把箱蓋扣上,又把金條拍在上麵“黃金500兩,這是送給大帥的見麵禮。”說完這句話,他就不吭聲了,也不去開第二個箱子,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警衛連連長。


    那連長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衝著身後哈哈一笑“把那幾位請出來吧!”


    隨著一聲答應,幾個士兵押著三個人走了出來,正是柳家明、拐子劉和王大花三人。三人雖然是被押著,但一個個精神都還不錯,看起來倒是沒怎麽受罪。


    幾個士兵把柳家明三人押到那警衛連連長身後,便再也不往前走一步了,幾個人隻能遙遙的衝著毛剛和胡婉秋打了個招呼。


    那連長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衝著毛剛揚了揚下巴“毛先生,繼續吧。”


    毛剛點點頭,伸手打開了第二個箱子的箱蓋,彎腰從裏麵取出一個長條的匣子,然後小心翼翼的從匣子裏麵取出一柄古劍。他把古劍輕輕的抽出一尺來長,朗聲說道“道門至寶,山門門長神穀子道長佩劍,七星朗月劍。劍長三尺三,劍重32兩,劍身龍鱗錘法。”隨著聲音,毛剛慢慢的變幻著手裏寶劍的角度,陽光灑在劍身上,反射出一片片的光芒。


    此時的人群已經沒了聲音,但田中由紀夫的眼睛已經眯了起來,他是真正懂行的人,多了不敢說,單就這一柄寶劍,足以頂得上十幾二十根金條。


    毛剛把寶劍展示片刻,右手一送,噌的一聲寶劍入鞘,隨後裝回木盒。他把木盒放在了木箱之上後,衝著那連長做了個“請”的手勢。


    連長也心知肚明,立馬一擺手,兩個士兵把王大花帶了過來,鬆開了手上的繩子。王大花冷冷的哼了一聲,大步走了過來,衝著毛剛和胡婉秋點頭示意之後,站在了胡婉秋的側後方。


    王大花站定,毛剛便隨即開啟了第三個箱子。這次取出來的是卜門門長道玄真人所用的拂塵,毛剛用它換回了拐子劉。


    到了第四個箱子打開之後,連長不動了,他看了看毛剛手裏的玉如意,然後伸手點了點第五個箱子,嘴裏懶洋洋地說道“這是大角,可不是跟班。”


    毛剛看了他一眼,嘴裏沒吭聲,手裏哢哢幾下,把剩下的兩個箱子全打開了,將裏麵的一個羅盤,一柄短劍都拿了出來擺在箱子上,他連介紹都省了,就守著一排六個大箱子,直勾勾的看著那警衛連連長。


    連長嘿嘿一笑,扭頭衝著身後喊道“把柳少爺請過來吧,人貨兩清了!”


    幾個士兵把柳家明帶了過來,毛剛直接伸手把柳家明拉到了自己身邊,然後親手給他解開了繩子,隨後兩人同時退開了幾步,讓開了箱子的位置。


    那連長兩步走到箱子跟前,衝著柳家明和毛剛一抱拳“有勞幾位了,大帥說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以後還是好朋友。”


    柳家明和毛剛對視一眼,衝著那位連長很是隨意的擺擺手,便轉身上了馬車。王大花很自然的拿起馬鞭,駕車掉頭下山。


    直到這時候,那連長才徹底放鬆下來,一邊招呼士兵們把眼前的大木箱子都收拾好來,一邊把手指放進嘴裏打了個呼哨。隨著這響亮的一聲,周圍的樹上開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有背著槍的人從樹上下來。就連身邊也陸續有穿著莊戶人家衣服的人把身上的衣服扯掉,露出裏麵的軍裝。


    看熱鬧的人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慌亂。但田中由紀夫明白,這是布置的暗哨,隻不過這些暗哨的目的是保護毛剛一行人更重一些。他正在想著,突然在他對麵的樹林裏跑出幾個人,手上端著什麽東西對準了幾件寶貝,隨著哢哢的聲音,拿東西爆出刺眼的白光和升騰的煙霧。隨後那幾個人轉身就跑,速度飛快。


    田中由紀夫一愣,突然反應過來,再也顧不上隱藏自己,一邊快步衝出樹林,一邊把自己的帽子扯下來隨手扔掉,衝著那發愣的警衛連長大吼“派人!派人去把那些記者抓回來!絕不能讓他們把照片傳出去!”


    警衛連長愣了好一會,才發現眼前這位打扮的像個小老板的人竟然是幾天沒見的田副官。仗著平日還算熟悉,連長嘿嘿一笑“不就是個記者麽,拍就拍唄,也得給人家口飯吃啊。”


    他的話音剛落,田中由紀夫已經揚起手臂狠狠的抽了他一個耳光“我命令你!去把那些記者給我追回來!”


    這下不光警衛連長,連旁邊的士兵都愣了。莫說這連長算是大帥的近人,旁人連個硬話都不敢說,就說這平日裏文文靜靜不笑不說話的田副官,啥時候動過這麽大的肝火啊?


    警衛連長捂著臉,見田中由紀夫臉漲得通紅,眼珠子瞪的溜圓,知道他這是真的上火了,連忙衝著身邊的士兵喊道“二排長,帶上兩個班,不,都去吧!把那些人抓回來!”


    二排長動作倒是快,迅速集合好了人就要出發,眼看步子都邁開了,他突然苦著臉問道“哥,我抓誰啊?”


    警衛連長這次腦子一點都沒吃頓,跳腳罵道“是不是傻?!這裏特麽都是農民,你看著不像農民的就統統抓回來!尤其抱著四四方方一個匣子的!都給我抓回來!”


    二排長大聲答了一嗓子“是!”隨後帶人衝了出去。


    雖然明知道這麽以來肯定有誤抓的,可田中由紀夫也沒有阻止,他心裏暗歎,希望有錯抓沒錯過吧。單單隻是文字還好說,要是真的歐美人來找茬,大不了拿幾件別的東西交出去。怎麽都能蒙混過關,可這照片要是上了報,那真的是麻煩了。


    看著士兵們跑遠了,田中由紀夫轉頭對著警衛連長說道“大帥呢?帶我去見他。”


    警衛連長頭前帶路,田中由紀夫後麵跟著,再後就是一隊抬著箱子的士兵,一行人的速度也著實快不了,田中由紀夫又想快點走,又怕秘寶出問題,隻能這麽一邊心裏冒火,一邊慢悠悠的走著。


    眼瞅著看見了那特大號的帳篷,張大帥早已經迎了出來。抬頭看見田中由紀夫,先是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田副官回來的正是時候!我這個辦法不錯吧?逼著他們主動把寶貝交出來!”


    田中由紀夫敬了個禮,皮笑肉不笑的應了幾句。張大帥這會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沒注意他的不對勁,轉頭就要士兵打開箱子,看那興致勃勃的盡頭,估計是要一件件的觀賞把玩這這五件千年秘寶。


    田中由紀夫心裏著急,合計這祖宗死到臨頭了都不知道,索性一咬牙一跺腳,衝著士兵們喊了一嗓子“誰都不許打開箱子!”隨後扯著張大帥就往帳篷裏麵的隔間裏走。他這一下算是捅了馬蜂窩,不光把張大帥嚇了一跳,幾個一直站在身側的衛兵差點蹦了起來。有人伸手過來拉田中由紀夫,有人甚至都把手放在了槍套上,隻是在猶豫是不是要掏出槍來對準這位田副官。


    反應最激烈的還是那位之前挨了打的警衛連連長,他直接把手槍掏出來頂在了田中由紀夫的頭上,狠狠的罵道“怪不得這麽著急要回來見大帥,還打老子!田副官,你是起二心了吧?”


    田中由紀夫此刻心裏是後悔的,可以說張大帥的警衛連是草包、是飯桶、是酒囊飯袋,但絕不能說他們不忠心。這些人都是張大帥精挑細選出來的,可能在戰鬥經驗、頭腦應變等方麵跟孤兒營的士兵們是雲泥之別,但在忠誠度上,絕對是不相上下,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因為他們不強,所以他們更明白張大帥這棵大樹的重要性。自己倒了,家裏人還能有條活路。張大帥完了,大家一起喝西北風!


    田中由紀夫輕歎了一聲,緩緩的鬆開了手,眼睛看著張大帥,盡量語氣平和的說道“大帥,我這次趕回來,真的是有要事匯報。而且這事跟您眼前這幾個大箱子也有很大關係。我們一起這麽多年了,您總該對我有點信任吧。”


    張大帥揉了揉被田中由紀夫捏疼的肩膀,回頭衝著衛兵們喊道“一個個腦子裏都進水是吧?田副官能害我嗎?!還敢摸槍?!反了你們了!”一邊罵著,一邊挨個打著衛兵們的後腦勺,看那樣子,倒更像是個爹教訓自己不聽話的兒子。等把一群“兒子”都教訓完了,他這才回頭對田中由紀夫說道“別跟這幫小兔崽子一般見識,最近找麻煩的不少,他們幾個都有點神經了。走,去後麵說。”


    田中由紀夫苦笑,他心裏明白,他和張大帥之間的信任,再也回不去了。


    兩人來到後麵隔間,田中由紀夫把他想到了關於柳家明的種種計劃都說了一遍,挑明了這就是個栽贓嫁禍的陷阱,然後舉重若輕的點了張大帥一句,他現在雖然勢大,但幾乎人人都知道他是背靠日本人起來的。如果歐美人施壓,日本人想要撇清關係的第一步,就是要騰出手來對付他!


    張大帥越聽臉色越差,原本剛見到秘寶時候的喜悅之情已經消失殆盡,額角上青筋凸起,田中由紀夫很明白張大帥此時的狀態,他怒了。


    可對於現在的狀況來說,最無用的情緒就是憤怒,必須要冷靜,隻有冷靜下來才能解決眼前的問題。


    張大帥顯然也是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頭問田中由紀夫“田中君,你有什麽好建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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