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家裏也養過一隻叫阿虎的狗,那隻狗也是相當聰明,能從外麵叼回來各種東西。


    它甚至還會撿錢,有一次叼回來五塊錢,至今我也不明白它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所以我對有靈性的動物特別喜愛。


    但是現在眼前的這隻虎子卻讓我感覺到吃驚,它已經不是通人性這麽簡單了,它簡直就是人,甚至比許多人還要更像人。


    不難想象,虎子自己給自己憋出一塊狗寶來的目的是什麽。


    它應該是知道狗寶的價值,所以才會這麽做的。


    就在我還對自己的判斷心存疑慮的時候,虎子突然躺下了,對著我嗚嗚叫了兩聲,爪子刨了幾下。那感覺,分明就是要我取了它的那塊狗寶。


    可是我卻猶豫了。


    望著它目光之中堅定的求死信念,我突然哭了起來。


    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我一扭頭就跑了,而那隻虎子,這時候突然站起來,跟在我後麵一直跑。


    聽著它的鈴鐺聲,我的心不停地被紮痛。


    這真是一隻忠犬啊。


    試問這世間,就算是萬物靈長的人,有幾位能做到如此?


    我跑回到老陸身邊。


    而這隻虎子也追到了老陸身邊。


    老陸微微一笑說道:“不錯,竟然有這麽大一塊狗寶,你小子財運挺旺的。”


    說著老陸一伸手,就抄住了虎子的後腿。


    虎子也沒有任何掙紮,它被倒提起來,卻隻是默默等待。


    我卻看不下去了,大叫道:“師父,你不能殺它。”


    老陸咦了一聲說道:“憑什麽呢?”


    “因為……它是一條忠犬啊。”


    我著急起來,語無倫次地解釋了一通。


    可是老陸卻還是麵沉如水,最後又問了我一句:“就算是它自己給自己憋一塊狗寶,那又如何呢?咱們讓它求仁得仁,不是很好嗎?”


    我說不過老陸,幹脆耍起賴來:“不行,反正你不能殺了它,它這麽有情有義,而且那盲姑娘還指著它領路呢。”


    老陸突然盯著我說道:“貓頭,你的心太軟,做不得羊倌這行。”


    我卻一梗脖子說道:“如果當羊倌就非要鐵石心腸的話,那我寧可不當也罷。”


    老陸一愣,然後仰天大笑起來:“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貓頭,你終於過了我真正的考驗了。”


    我一臉懵地望著老陸。


    老陸把那隻虎子放下來,伸手撫了撫它的頭說道:“知道你有心幫著主人,可是你有壽命也不過十幾年,總有一死,所以你才憋了一塊狗寶。”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所以我成全你。”


    老陸說著拿出了銅錢劍。


    我一看老陸這還是要下手啊,急忙過來阻擋,可是老陸下手極快,快速在虎子的腰間切了一口子,然後伸手把這石頭輕輕掏了出來。


    手中凝起氣來,在虎子傷口抹了一下,最後在它傷口上灑了一點綠毛的藥麵兒。


    虎子的傷口迅速愈合了。


    它站起來抖了抖身體,看樣子它輕鬆多了,也歡快多了,繞著我和老陸搖起尾巴來。


    然後它叼著我的褲腿往院子方向拽。


    老陸說道:“你不必催,我拿了你的好處,自然不能白拿。”


    說著他隨著虎子往院子裏走。


    到了院子裏,那盲姑娘還在那裏喚著虎子。


    老陸說道:“這位姑娘,我是過來送錢的,錢放在這裏,你看看。”


    盲姑娘苦笑一下:“這位郎中你說笑了,我眼睛可看不見。”


    老陸哦了一聲,拿著銅錢劍輕輕在姑娘的眼前一劃,然後又說道:“那再看看。”


    盲姑娘不由有些生氣了:“我明明看不……咦,我好像能看見了,這是真的?我看見了。”


    她高興萬分。


    我也替她高興。


    這時候老陸說道:“這位姑娘,你這眼睛是你小時候被毒氣所熏,才會導致眼睛失明的,我猜,當時你為了救這隻狗,才會失明的吧。”


    盲姑娘咦了一聲:“你怎麽知道,難道你是神仙嗎?”


    我聽了心中震撼不已,人有情,狗有義,這真是好心有好報啊。


    老陸卻是搖頭,他說道:“對了,姑娘,我們能不能在你家歇一個晚上?”


    盲姑娘沒有絲毫猶豫說道:“行啊,隻不過我家屋子破,就怕你們住不慣。”


    老陸卻說不礙,非要在她家住下。


    姑娘領著我們在她家廂房住下了,給我們找了床被子,雖然被子破舊,但是卻很幹淨。


    一個盲姑娘要想洗幹淨這被子,可真比常人要付出不知道多少辛苦才是。


    她安頓好我們,又著急去做飯。


    等她一走,我不由埋怨老陸:“師父你說你這不是給人添麻煩嗎?”


    老陸說道:“傻小子你說的什麽啊,咱們收了這狗子的狗寶,難道不要好好報答人家一下嗎?”


    我卻有些不服:“那你替人家治好了眼睛就該走了,幹嘛還在這裏蹭吃蹭喝還蹭住?”


    老陸一笑:“眼睛是治好了,但是她身上的病卻沒有除啊。”


    我這才醒悟:“你是說她的咳嗽嗎?”


    老陸說道:“這隻是其一,貓頭啊,你看事情需要全麵一點,不能看一步走一步,你要這樣,估計一輩子都出不了師。”


    我卻無所謂地笑了笑:“一輩子出不了師也挺好的,吃穿全算師父的。”


    老陸敲了我一記,然後便閉目養起神來。


    我這兩天剛剛學會導引,也學著老陸的樣子打坐養神。


    說在這時候,突然聽到廚房裏的盲姑娘驚呼了一聲,而那虎子也是不停地吠叫。


    我聽老陸說道:“看吧,都不用等到晚上了,這東西,來了。”


    說著他跳下床,快步趕向廚房。


    而我也急忙搬開盤著的腿,拖著因為打坐而發麻的腿追向老陸。


    到了廚房,我頓時大吃一驚。


    隻見在低矮的房梁上麵,趴著一條足足三米長的巨大蜈蚣,此時它正揚著頭,鉗形的嘴不停張合著,那樣子嚇人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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