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一臉懵逼,老陸向我招了招手說道:“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


    我立刻點頭。


    老陸轉頭就走,對我說了一聲:“跟上來。”


    我急忙跟上老陸,可是老陸的身形飄忽,在黑暗之中穿行。


    老陸的聲音也十會飄忽:“不要停,要不然你會被那些東西抓住的。”


    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我剛一分神,卻隻感覺額頭上陣陣疼痛傳來,似乎有個活物正要往外鑽出來。


    我的腳步停了一下,這時候突然感覺身後有一隻手向我伸過來,想要拽住我。


    我急忙拔腿前行,向著已經離我越來越遠的老陸追去。


    離老陸越遠,我就越能清晰地感覺到我的四周有著許多東西存在,這些東西在黑暗之中窺視著我,似乎想要趁我停下來把我給拽住。


    我的腳步不停,可是老陸的身影越來越小,突然老陸徹底消失了,這時候便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一下子把我包圍住了。


    這是一個濕漉漉的活物,渾身全都是冰冰涼的,仿佛一條鰻魚一般纏住了我。


    它緊緊纏住我,用力勒得我不能呼吸,我拚命掙紮,伸手去拽,可是卻無法把這怪物拽開,我喘不過氣來,感覺自己要死了一般。


    我絕望了,也有些後悔,我寧可死在了那個如花似玉的老板娘的嘴下,也不願意被這鰻魚一般的鬼東西給活活纏死。


    這種死法實在太憋屈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聲貓叫,這貓懶洋洋的叫了一聲,然後我就感覺我的身上那東西一下子鬆馳了,它似乎很害怕這貓叫聲。


    可是鰻魚怪似乎又舍不得放開我,猶豫了好久,這時候那隻貓又不耐煩地叫了一聲,這東西才一下子滑落我的身體,快速逃開。


    我鬆了一口氣,而就在這時候,我又感覺一隻毛茸茸的東西一下子向我撲來,狠狠地咬了我一口。


    完蛋了,原來這貓不是我的救星,而是我的殺星啊。


    剛走了狼又來了虎,我這命啊,就是魚肉的命,逃出老板娘又落入了鰻魚怪的手裏,剛逃出鰻魚怪的手裏,又落入了這隻怪貓的手裏。看來都是死,不同的是我怎麽個死法。


    我幹脆放棄掙紮了,任由那隻貓咬住我的肩膀,它似乎在吸我的血,我越來越感覺虛弱了。


    我的眼前浮現出我人生種種,這應該就是人經常說的死前的走馬燈吧。


    死,原來就是這種感覺啊。


    突然我聽到了遙遠的聲音:“醒醒,快醒醒。”


    那聲音是老陸的,老陸來救我了?


    我努力睜開眼睛,可是眼皮沉重仿佛膠水粘上的一般,我無論如何也睜不開。


    這時候突然臉上一痛,這一痛之下我的眼睛終於睜開了。


    睜開一看,我頓時驚呆了,我怎麽還在小飯館裏呢?


    桌子上的啤酒還剩下點福根兒,花生米還有半碟,老陸一邊喝酒邊一笑眯眯地看著我:“怎麽樣?”


    難道這一切都是我在做夢?我摸了摸臉,臉上火辣辣地痛。


    可是這要是夢,又實在太過真實了吧?


    老陸還是盯著我,突然問了我一句:“你的是什麽貓?”


    什麽貓?


    我似乎有些明白又完全不明白:“老板,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老陸一笑:“看來我還是抽你抽輕了,難道沒有一隻貓咬了你嗎?”


    他這一說我的心咯噔一下,老陸這麽說,就意味著那一切根本不是夢,而是真的。


    不然他怎麽知道我夢到了一隻貓。


    我遲疑地點了點頭。


    老陸說道:“那這隻貓是什麽樣子的,什麽顏色的?”


    我又茫然起來:“一片黑暗,我看不到它的樣子啊。”


    老陸一拍他自己的地中海腦袋說道:“瞧我,我把這茬忘記了,不妨不妨,你把衣服脫了吧。”


    脫衣服?


    看著老陸滿心期待的樣子我隻感覺有些心裏發毛,這老陸該不會……


    不可能,他有這麽漂亮的老板娘呢。


    可是那老板娘竟然是妖怪啊?


    要不然就是妖怪假冒老板娘的樣子出現的?


    一時間我胡思亂想,老陸催促道:“快點,晚了我就看不出來了。”


    我隻好把我的牌子班尼路t恤給脫了去,老陸盯著我的肩膀看,看得兩眼直冒光。


    見他這樣子,我倒真覺得這老陸有可能……


    我急忙把衣服套上:“怎麽樣?”


    老陸擦了擦口水:“好,好家夥,你的命實在太好了。”


    這跟命好有什麽關係?


    我不解地望著老陸,老陸卻喃喃地念叨著一句我聽不太懂的話:“白線兒,水中金,墨染翻江鱗族主。”


    然後他搓著手,兩眼發綠地說道:“小李你實在是我的福星啊,我實在太喜歡你了。”


    我隻感覺一陣惡寒,本能地站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


    老陸見我後退,連忙擺手,解釋道:“你別誤會啊,我是說你肩膀上的貓,實在是太好了,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麽好品相的貓。”


    從一開始他就說貓,到現在還說貓,把我徹底給弄糊塗了:“老板,什麽貓啊?”


    老陸還是沒有從興奮狀態當中退出來,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似的:“你知道我是幹什麽的嗎?”


    “你?你不是飯館老板嗎?”


    “不不,開飯館就是我的愛好,不指著這個掙錢。”


    這話說得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鱔片麵賣得如此之好,小飯館也是日進鬥金,我覺得就算開個信用社也沒有他掙得多啊,他竟然說不指著這個掙錢?


    見我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老陸又說道:“這些墳鱔,其實都是副產品罷了,我覺得辛苦給挖回來,扔了可惜,才想到開這個飯館的,我又是嘉州人,會做鱔片麵,倒是物盡其用。”


    他自己又起了一瓶酒,咕嘟嘟一口氣喝完,舒服地長長歎了一口氣:“我的真正職業,其實是一個羊倌,牽羊才是我的正業。”


    羊倌?什麽時候放羊這麽賺錢了,我聽完更是一頭霧水。


    老陸伸手抓了一把花生米放進嘴裏:“你知道什麽是羊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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