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鉞拿著巧克力又看著貼在自己昂貴西裝襯衣上正在發燙的暖寶寶,挑了挑眉表情很是高深莫測,還是旁邊的老護士看不下去了,笑著道:“一個小口子,他一個大老爺們有什麽好難受的,他剛剛都把胃部的檢查走…….”


    秦鉞垂下長睫,微微往衛可頌那邊靠了點,輕聲道:“心跳還有點快,頭也有點暈,我是不是有點暈針?”


    老護士:“.……….”


    保鏢:“.……………….”


    您這暈針反應有點延遲啊,都把所有檢查弄完了才暈。


    衛可頌倒是一點都沒懷疑,還有點心疼秦鉞,從小時候道現在經曆了那麽多,沒下雨都要打傘,怎麽看身體都不會好:“應該是有點抽血之後的反應,你再多吃點。”說著又連著給開了幾塊巧克力遞到秦鉞嘴邊。


    他自己倒是一點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對的,之前衛靜臨就是這樣伺候衛可頌這小祖宗的,旁邊的保鏢和老護士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吃狗糧的表情。


    秦鉞又往衛可頌那邊靠了點:“我有點冷。”


    衛可頌一懵,他隻買了一個暖寶寶,不好意思多買了,因為那店員看他巧克力加暖寶寶的配置,連開了好幾句他的玩笑,以為他要買給自己的女朋友,還極力勸說衛可頌,說一個暖寶寶肯定不夠,女朋友覺得冷肯定要鬧的。


    衛可頌一言難盡地看著自己一米九二鬧著還冷的“女朋友”。


    衛可頌的眼神飄向了旁邊的保鏢大叔,這大叔膘肥體壯的,身上這件衣服看起來挺暖和的,大叔被衛可頌直勾勾的眼神看得頭皮一麻,就看到秦董更加幽深的目光跟著過來了。


    衛可頌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了:“叔叔,就,我未婚夫他現在抽完血有點冷,你外套借我使使唄,用完換你。”


    保鏢心裏鬆了一口氣,心說幸好這小衛少爺看上的是我外麵的皮,要他看上我身上這身皮了,秦董非把我剮了來討你歡喜不可,保鏢二話不說就要脫下來給


    衛可頌,衛可頌的腰卻被秦鉞一帶,整個跌坐在他懷裏。


    秦鉞的下巴抵在衛可頌頭上,呼吸聲又輕又重,衛可頌一愣想要掙脫出來,就聽見秦鉞啞聲道:“我有點冷,就抱一下,衛可頌,你別動。”


    保鏢和老護士瞬間就移開了目光,一個看天一個看地,莫名覺得有點害臊。


    老護士別過臉想著挺可樂的,這小年輕談戀愛就是穩不住,抽血這麽小的事情,這秦鉞看著人高馬大一臉煞氣的,還得逮著這個機會給更小的小孩衛可頌撒嬌要抱,這真要是結了婚,怕是洗個碗都要按著衛可頌親一親才算完。


    衛可頌聽秦鉞這麽說動作又停了,他左右看了看,湊在秦鉞耳邊道:“有人在拍我們嗎?要我配合你嗎?”他不等秦鉞回答就自顧自地點頭認了,反過來把秦鉞抱在自己懷裏,還感慨道:“你可真不容易,看個病都要被人這麽跟著,難怪要帶保鏢。”


    秦鉞本來開口,但看到衛可頌反抱自己的動作反而停住了,隻“嗯”了一聲,又道:“你身上很暖和。”


    衛可頌歎一口氣,黯然道:“……方靜臨也這麽說過,顧飛白也這樣說過…..”他最後嗤笑一聲:“真是有點搞笑,你也這麽說,我剛剛發現了,我這輩子抱過親過睡過的人,媽的還都是你們這些死對頭,也不是造了什麽孽了,就沒有個正兒八經的好桃花。”


    秦鉞抱住衛可頌的手猛然收緊,他的聲音也透出一種不正常的嘶啞感,就像是蟒蛇在吐信子,眸子裏全是冰冷涼透的血腥氣,保鏢對上秦鉞這眼神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這麽回事?!他秦董這麽抱著人都還能犯病呢?!


    秦董這麽看人的時候,保鏢印象裏秦鉞這麽看人的時候隻有兩次。


    第一次就是從狗屋裏出來看著第二層樓上的秦玥,後來秦玥就病死了。


    第二次就是看鬧事的老秦董事,不到兩天這位老秦董事就去世了,而且死得無比痛苦。


    從此以後整個保鏢團隊都會秦鉞這個眼神有了不小的陰影,每次看到他們秦董用這個眼神看人的時候,一群扛過槍見過血的都會腿肚子打軟。


    衛可頌對此倒是一無所知,秦鉞從背後抱著他,他什麽都看不見,被猛然用力地勒了一下,差點咳嗽,怒道:“你幹啥啊?!羨慕你衛爺體溫高純爺們也不用當場勒死我吧!”


    秦鉞倒是漫不經心道:“我記得你之前為了褚明洲可是守身如玉,怎麽才幾天,又和人睡過了,又和人親過了,我倒是不知道衛少爺做了我的未婚夫,還能有這樣的心思和別的人來往?”


    衛可頌:“……………”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點心虛。


    衛可頌試圖解釋:“…..和我睡的是衛靜臨,親了我的是顧飛白,但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麽,你別多想了!”


    秦鉞的手克製地放在衛可頌肩頭,長睫在臉上打下層次不清的陰影,喉結上下滑動,能看到那道撕裂他聲音的傷疤:“我怎麽多想了?衛少爺,你要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離一些對你有奇怪心思的人遠一點,這是為了你自己好,當然——”


    秦鉞淡淡道:“這也是為了他們好。”


    衛可頌突然打了個寒顫,他下意識推開秦鉞,覺得自己的體溫都在剛剛那句話裏涼了一度,他甚至不敢太看秦鉞的眼睛,又冷又冰又灼灼,落在衛可頌身上的時候讓他想逃離。


    衛可頌岔開話題:“是今天中午我去見秦玥嗎?”


    秦鉞隻是靜靜地看著衛可頌,然後慢慢移開目光,他胸膛上那點衛可頌殘留的溫度很快消散,隻有手上的暖寶寶源源不斷地製造著工業化的高熱,他不覺得冷,但這熱度讓秦鉞感覺自己是個冷血動物。


    怎麽都不能被農夫愛的冷血動物。


    也是,秦鉞冷靜地想,越是扭曲的早期經曆就越能塑造一個不正常的人格,無論他再怎麽偽裝標榜,俊美的外表和雄厚的身家,這些足夠吸引到一個不要命來自作多情拯救他的膚淺人類,比如那個前台的女性。


    但這些東西吸引不到衛可頌,他不在乎,曾經的衛可頌不在乎,現在的衛可頌也不在乎。


    秦鉞唯一能讓衛可頌停留的,不是福布斯上的身家,不是這張豔麗又矜貴的麵皮,是需要感。


    衛可頌太心軟,他能感受得到秦鉞把他當成了生存的陽光空氣和水,又因為小時候的一時猶豫愧疚到現在,而這愧疚被在之前秦鉞說出自身的經曆的時候被故意放大了。


    秦鉞知道自己有多惡劣卑鄙,但他不在乎,如果不是太刻意了,容易讓衛可頌起疑心,他甚至也想像褚明洲一樣斷了雙腿來拴住衛可頌。


    秦鉞相信褚明洲應該比誰都明白衛可頌這一點——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褚明洲都不願意找人來醫治自己的雙腿,衛可頌是喜歡他。


    但如果褚明洲是個雙腿健全的人,衛可頌或許根本就不會靠近他。


    多麽殘忍的一個人啊,竟然會因為垂憐而喜歡一個人,而這喜歡被褚明洲的自卑和患得患失錘煉成愛,最後終於散壞。


    秦鉞在刻意複製衛可頌愛上褚明洲的過程,但他一開始以為自己抓緊了之後就絕不會放開,因為衛可頌是他苟延殘喘的必需品,他不懂什麽是愛,從有意識開始,在漆黑一片的回憶裏隻見過兩個會發光的東西,一個是那盞放在狗舍裏的燈,一個是衛可頌的眼睛。


    秦鉞不願意在那盞燈下殺狗,但他願意為了衛可頌當他的狼狗。


    他僅有的情感和活著非黑白的彩色都來自於這個衛家的少爺,秦鉞以為自己不會像是褚明洲那樣愚蠢,得到了居然又放開。


    但秦鉞發現,原來他還沒有得到衛可頌的喜歡,隻是他偶爾給予的體溫和擔心,就已經很讓他患得患失,無法自拔了,得到了之後又失去的恐懼,被衛可頌深愛之後又不愛的境況,原來如此可怕,比黑夜裏空無一人之後狗吠的屋子都還要讓人害怕。


    秦鉞看著衛可頌:“你可以現在就去看秦玥,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也沒有什麽了。”


    衛可頌皺眉:“….你一個人行不行啊?你身體又不好,剛剛抽血臉都白…..”


    秦鉞打斷了衛可頌的話:“你繼續說的話,衛少爺,我可能會讓你今天都無法離開這所醫院。”他語氣是玩笑的,但眼神克製又暗沉:“衛可頌,我不會讓自己的未婚夫和其他人有任何接觸,不可以擁抱別人,不可以親吻別人,最好連眼神交接都不要有。”


    衛可頌有點無語:“……眼神這個,我也控製不了啊。”


    秦鉞和善地說:“我可以幫你控製。”


    衛可頌:“……………..”


    衛可頌小小聲:“不是,秦鉞,我和你又不是真的,不至於吧?!”


    秦鉞:“這已經對不是真的的最低標準了。”


    衛可頌震驚了:“臥槽,哥們兒,不是真的都不能看別人了,要是真的你不得把人家鎖你那狗窩裏天天像含骨頭一樣含著不讓人家出門,你給真的未婚夫還會加什麽變態的條件啊?!”


    秦鉞輕笑一聲,他半閉著眼睛,最後說道:“我會要求,他隻能可憐一條狗。”


    隻能可憐我這一條不會叫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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