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可頌咬著筆頭裝模做樣地做作業,其實在偷眼瞟他對麵正在做他看不懂高中化學試卷的顧飛白。


    顧飛白頭也沒抬道:“小衛先生做完了的話,可以先走,我等會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你爸爸也會給我報銷,不用特意等我。


    上學還好,兩個人的時間都對在一起,放學衛可頌要早些,一般看顧飛白要不要多留一會兒。


    一般衛可頌不想回去看他爸那張煩人的褶子臉,寧願留在顧飛白教室裏等他一起回去;但有時候衛可頌等得不耐煩又困,就會自己先跑。


    本來輔導在學校就能完成,但衛父的理念是盡快讓顧飛白熟悉衛可頌這個人,強製要求和衛可頌一起上下學,給顧飛白增加了很大一個負擔。


    好在衛可頌這個小滑頭有時候一定要自己先走,衛父拿他沒辦法,隻要退一步要求一起盡量一起走。


    今天還和顧飛白吵了一架,按理來說很適合衛可頌先跑。


    但衛可頌磨磨蹭蹭好一會就是沒走,顧飛白一邊詫異一邊善解人意地遞台階:“今天的輔導任務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小衛先生先走吧,我還要自己再留一會兒。”


    衛可頌扭扭捏捏:“喂,顧飛白。”


    顧飛白抬眼,衛可頌別過頭接著道:“我發現啊,你還是有點教東西的真本事的。”他頓了一下挽尊道:“就是你還是不太配做我的老師。”


    衛可頌耳朵都泛紅了:“但,除了我吧,你教其他任何人,我覺得勉勉強強都是配的上的。”


    顧飛白一怔,衛可頌抓起書包轉頭就跑:“我走了!你自己弄完了快點爬回來!”


    77分的數學卷子在被慌裏慌張的主人遺忘在顧飛白的桌麵上,顧飛白看著上麵雜七雜八地寫了一大堆修改的東西,還有可能是主人心煩意亂地寫在上麵的一些字跡,這張低分數學卷子明顯被主人當成草稿了。


    卷子下麵還壓著一張答題卡,剛剛衛可頌一直很無聊,就在折騰這玩意兒,在上麵寫寫畫畫的,顧飛白也沒在意衛可頌在畫什麽,但現在衛可頌人走了,他倒是提起了一點罕見的好奇心。


    顧飛白把答題卡翻過來一看,就楞了。


    答題卡上麵原來的塗黑的方塊都被擦掉了,被衛可頌塗了一個新的圖案出來,是個像是電子遊戲馬賽克一樣的【sorry】。


    衛可頌很煩向人直接道歉,但是他是個自己做錯了什麽也會認錯的人,他就這樣拐彎抹角地給了顧飛白一個“sorry”。


    也不知道在“sorry”哪件事情,也不知道在sorry什麽。


    顧飛白皺著眉,表情介於恍惚和迷惑之間地把這張答題卡夾起來,仿佛上麵沾染了什麽不得了的新型病毒一樣隔著一段距離打量了半天。


    他帶著一點從眼裏泄出來的笑意,嫌棄地吹去這張答題卡上的鉛筆碎末,顧飛白歎道:“這麽傻,讓我搞你的時候,還真的不舍得太狠了。”


    時隔這麽久,顧飛白看著這個藏在穆星背後警惕地打量他的衛可頌,發現這傻子這麽多年沒見,倒是蠢得和多年前一模一樣,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可真是一個不合格的“家臣”,顧飛白在心裏輕飄飄地說道。


    “老皇上”衛父中道“崩殂“”,逃離海外,他這個當年被衛父警覺地趕到國外的“亂臣賊子”果然名副其實,第一時間的反應不是回來救這窩囊廢“小太子爺”的駕,而是起了——


    ——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心思。


    顧飛白目光落在衛可頌身上,但腳卻在慢慢向後退:“小衛先生也不必這麽怕我,我就是回來玩的,你陪我,我當然開心。”


    他眨了下眼道:“你不陪我,我傷心也就傷心了,小衛先生一向對我最為心狠,不看我有多傷心不就行了?”


    衛可頌把頭埋在穆星的臂彎後麵,不搭顧飛白的腔。


    穆星被衛可頌這一搭弄得渾身僵直,低聲安撫道:“沒事的,他不能對你怎麽樣,我在你前麵。”


    導演看顧飛白以一己之力成功地讓剛剛還不融洽的穆星和衛可頌統一了陣線,立馬出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我們先進入第一個項目吧。”


    衛靜臨身份不一樣,他那邊的行程都是他自己定的,但是穆星這邊還是導演給安排的行程。


    本來導演想拿穆星玩點過火的,這個電競冠軍別的不說,人氣巨高,女友粉的戰鬥力和小鮮肉時期的封荼有得一拚。


    但導演看了穆星看衛可頌的眼神,反而有點猶豫。


    要兩個人真的如傳言所說是感情不好,那很多東西比如什麽兩人三足啊,強行接吻啊,兩個針鋒相對的人搞起來反而很有意思。


    但導演辦這個節目也算是曆經千帆了,是來炒作演出來的情感,還是真的心裏有對方,多少能一眼看出點端倪來。


    穆星對衛少這哪裏是心裏有啊,這完全就是整顆心都被捧給對方,隨便對方糟蹋了吧。


    導演掃一眼鏡頭裏的穆星小心翼翼地護在衛可頌周圍的手被衛可頌一手拍開,心裏忍不住一顫。


    這他媽可是價值上億的手,衛大少爺真的是夠虎,破產了打的手都是價值連城的!


    這手導演在穆星簽合同的時候是簽了保險的,保險索賠的價值上億。要是穆星的手在節目裏麵出事,《七日熱戀》這個節目要賠的傾家蕩產。


    但穆星簽的時候加了一條合約,說如果是他手上這個傷由衛可頌造成,他不會索賠。


    導演簽合約的時候就覺得穆星加這條怪怪的。


    當時導演組還有不少人揣測是穆星準備用自己的手給衛少下套子,故意在節目裏讓衛可頌搞他的手,然後播出去搞得衛可頌被罵,隻是不想牽連節目組而已。


    畢竟這兩的宿仇,穆星手上的燙傷當年可謂是人盡皆知。


    因為這個猜想,導演還能感激穆星,覺得這個人歹毒是歹毒,但報仇不涉及旁人這點還是挺好的。


    但現在……


    導演又木然看著像條大狗一樣麵無表情地黏在衛可頌後麵。怎麽趕都不走的穆星。


    導演心說這他媽完全就沒有把節目組放在眼裏吧,穆星你剛剛是不是伸手叫攝製組走遠點不要擋到衛可頌了!!!


    導演看這兩個人在外界傳言中老死不相往來的死對頭拉拉扯扯的樣子,覺得有點辣眼睛。


    顧飛白抱胸懶洋洋地靠在車上,忽然側頭看苦惱的導演:“您拍攝也很辛苦,這兩人也不是很配合拍攝的,我估計要拖進度,但我後麵有事,隻有今天和明天有空,要不然你讓我和可頌說說,幹脆一次性把我和可頌的部分,也在今天拍了。”


    導演一驚:“哈?!什麽叫你和衛少的也在今天拍了?”


    顧飛白這位大佬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一看就要搞事道:“就是三個人的愛情故事嗎,你們之前不是沒有拍過這種主題嗎,不是很有新意很有趣嗎?”


    導演:“.…….”


    有什麽戀愛綜藝是三個人一起拍的嗎?!這他媽這種綜藝一看起來就充斥著綠到發慌的愛情氣息啊!播出去會被他們節目組會被穆星的粉絲剝皮的!


    導演對著躍躍欲試的顧飛白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哈哈,但是衛少不會同意的吧。”


    顧飛白眉梢微微挑了一下:“這樣說,你們節目組這裏應該是可以的嘍,可頌那邊我去和他說就行,您稍等片刻。”


    導演心說衛可頌那個樣子躲你還來不及,能聽你的話才有怪事好嗎,但是他麵上還真不能夠得罪顧飛白這個隨心所欲的家夥。


    導演隻好僵硬地笑著說:“去吧顧先生,你試試。”


    顧飛白湊到一直在躲穆星的衛可頌耳邊,強硬地拉著他的手腕,一手擋開了穆星,然後顧飛白笑著俯身在衛可頌耳邊飛快地說了幾句話之後,導演看到衛可頌的臉上肉眼可見出現了劇烈的掙紮和動搖!


    導演有些震驚了,顧飛白說的啥,既然真的能說服衛可頌幹這種三人愛情故事的拍攝?


    衛可頌緊緊咬住下嘴唇,死死抓住自己的外套往下扯,顧飛白言笑晏晏地還在繼續低語。


    衛可頌看著就像個要被逼良為娼的良家婦女,在顧飛白這個花言巧語的風流公子的勸說下,衛可頌出現了明顯的鬆動,甚至開始回話了!


    導演心裏一驚!


    靠!顧飛白這個家夥是搞傳銷出身的嗎!怎麽說兩句話就能忽悠了衛可頌!


    怎麽回事小少爺!不要給輕易屈服啊!你作為全國首富之子的尊嚴拿出來好嗎!不要讓《七日熱戀》變成《愛是一道光》這種奇奇怪怪的節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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