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留白把莫如期連拉帶拽,扯到床邊。一搡他的肩頭,莫如期一屁股坐在了床沿。


    正對著70寸的液晶電視。


    既然躲不了,莫如期也就坐了下來。到這個時候,他強大的內心隻有這樣安慰自己: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這樣想了幾遍,居然心平氣和了。


    因為是酒店拍攝,角度單一,而且放大了很多倍,在電視上的顯示麵麵也不算清楚。


    灰沉沉的背景下,隻能看到兩個人大概率的動作,在熱烈地擁吻與撫摸。而且,因為男主的頭一直背對著鏡頭,所以,隻能看到楊爭的臉。


    畫麵刺激倒還是其次,讓莫如期覺得難堪的是想象,以及聲音。


    像是放大了無數倍,吃東西的吧唧聲,以及吞咽聲。中間還夾雜著一兩聲細軟的抽泣聲。


    聲音嬌軟甜膩,像是貓撓一樣。


    縱然莫如期內心再強大,再自我暗示,也頂不住了。


    畢竟在蘇留白的眼睛裏,他就是男主。


    而且,他還不能反駁與自辯。


    男主違反協議,說實話,在莫如期而言並不算意外。他太愛楊爭,而且過於天真。


    而蘇留白又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人。


    現在,蘇留白依然要笑不笑的,那張薄薄的嘴唇看笑話似的,微微勾著。


    與他的嘴角相反,眼睛裏冰冷冷的。


    莫如期在那個世界,從藝十多年,建樹高,名氣大。雖然選秀出身,但不過兩年,便成功轉型為唱作俱佳的優秀演員,第三年拿了最佳新人獎,兩年後拿了海內外頗具份量的最佳男演員。


    無論在哪兒,什麽時候都是被熱愛,被尊重,被寵溺的天之驕子這一類別的。


    因為無論是生活,還是事業太過順利,除了戲拍時身體上會吃苦遭罪,精神上沒受過一丁點的委曲。


    像這樣的難堪的境地,別說遭遇過,連想都沒想過。


    雖然這是男主的事,但他現在頂著這張皮,就要為男主以前所有的行為習單。


    “關了吧。”莫如期說,“我知道違反了協議。”


    畫麵上,楊爭開始給男主脫衣服。而男主隻是像是貓一樣偎在他懷裏不動。


    蘇留白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畢竟裏麵其中有一個是他的名義上的合法妻子。


    蘇留白抬手把電視關了。


    “沒想到你還派人跟蹤……”莫如期那個“我”字,其實在說不出來。


    “我沒那個時間跟蹤你。”蘇留白冷淡地一笑,“你們每周三天都在同一個酒店,進進出出,酒店老板認出了你,裝了針孔攝相頭,錄了下來。然後拿了這個東西,到了公司五百萬賣給了我。”


    這才是莫如期意想不到的事。“你買了?”


    “你認為呢?”蘇留白說。


    他確實買了。他與莫家聯姻,緣於上上代,也就是他爺爺蘇俱來與莫家的一段恩情。


    看在蘇俱來的麵子上,他也隻是息事寧人。


    但代價是現在那個酒店已被有關部門查封整改。


    “……這個酒店偷拍,這屬於違法行為。”莫如期好一會兒才說。


    蘇留白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事情進展到這兒,莫如期也做不出來理直氣壯向蘇留白請求財務上的援助這樣的舉動了。


    而且,縱然他真開得了口,蘇留白也不可能有絲毫心軟。


    婚姻續存期,頭上都綠成草原了。


    “我要休息了。”莫如期軟綿綿地打了個嗬欠。眼睛跟著濕了,連聲音都濕了。


    這就是在間接趕人了。


    縱然從蘇留白那裏得不到一分錢,莫如期還是有別的辦法。


    鉺已經布下了。魚也要上勾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不想看蘇留白那張臉。剛才就電視上那一出,他像是被扒了衣服被遊街一樣。


    但莫如期站起來後,發現蘇留白並沒有走的打算。


    他隻是簡單地發出命令:“到床上去。”


    蘇留白的意思已十分明顯了。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這次過來,並不是為了給莫如期播放這個東西。


    而且,如果沒有莫如期那個想要“提前支付婚後財產分割”的話題,這個東西,他根本沒興趣給亮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早上那一發後,他忽然發現這人或許其實沒他想象的那麽乏味。


    莫如期隻是瞄了他一眼:“我累了。”


    他確實累了。今天跑了一天,這具身體軟綿綿的。


    “你不是缺錢嗎?”蘇留白說。


    他是缺錢,但就那點錢,他看不上。


    “錢太少,我看不上。”莫如期淡淡的。


    蘇留白深深地打量他,“從早上開始,你變了很多,是背後有高人指點?這個高人是誰?你的小情人?”


    說著,蘇留白搖搖頭,“那人又蠢,又貪財。除了跟你要錢,也出不了好主意?”


    莫如期沒想到蘇留白對男主的狀況還挺了解。而對他對楊爭的評價,也不謂不到位。


    “哭哭啼啼不管用,然後現在換個人設,欲擒故縱,吊我胃口?”蘇留白無聲地一笑,“不過,你現在的人設,挺合我胃口。”


    蘇留白站了起來,鬆了鬆自己的領帶,“你不是嫌錢少嘛,我可以給你漲價錢。”


    “漲多少?”莫如期想了想,問道。


    他倒不是真要貪這點小錢,而是很好奇,在蘇留白眼中,這具身體到底值多少錢。


    “那要看你的服務。“蘇留白站了起來,還沒等莫如期回過神來,已雙手抓住他的胳膊,像拎隻軟體動物一樣,把他拎了起來,然後就勢一摞,把他扔到了床上。


    而他自己則一把把領帶抽了下來,扔在一旁,解了紐扣,脫了襯衣。


    蘇留白肩腰的弧度很好。而胸膛,胳膊肌肉的隆起也適到好處。緊實,卻不誇張。


    在莫如期的世界,他受人矚目太多,做什麽事都不能由著性子來。


    而且同性戀情,還是個遮遮掩掩的事,他不能戀愛,也不會約粉。平時工作壓力大的時候,也隻能偷偷摸摸地予以紓解。


    而蘇留白無論顏值,還是身材,都是出類拔萃的。


    莫如期的喉嚨動了動。


    不為錢,就爽一發也不錯。


    他太中意蘇留白的身體行雲流水般的線條,以及麥色的皮膚。


    而且,如果穿不回去,他就要與這人共同生活一年。既然改變不了現狀,還不如好好享受眼前美食。


    心思活動的莫如期,身體便一時半會兒沒動,保持著被扔上床時的狀態。


    側躺著,腰腹弓縮著,袖口與褲角處,手與腳都白玉般的亮在外麵。


    蘇留白轉過身時,就看到莫如期溫順地蜷縮成一團。樣子有多乖就有多乖。


    隻是眼神有點違和。


    像餓久的狼,麵對著一塊肥肉。


    但蘇留白並不討厭這個眼神。這讓莫如果看起來有別於以往。新鮮而立體,而不再是一道美麗而蒼白的影子。


    蘇留白大步過去,兩隻手大而有力,一下子掐住他的腰,莫如期立即就翻了個身,整個身體趴伏在床上。


    蘇留白雙手一握他的腰,把他整個屁股抬了起來。


    莫如期這才一驚,發現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他想起在這個世界裏,他是被上的那一類。


    這樣一意識,那個地方又火辣辣地痛了起來。


    而且,照這個趨勢下去,沒有親吻,也不會有前戲,不過是蘇留白在他身上發泄動物本能。


    早上的傷口還沒愈合,再被蘇留白弄一次,這具嬌弱的身體,大概連床都下不了了。


    “不要!”莫如期開始手腳並用,想掙脫蘇留白的鉗製。


    但他的掙紮在蘇留白看來,不過是種情趣。


    蘇留白一巴掌拍在莫如期的屁股上,“別動。”拉下了他的褲子。


    莫如期回來洗了澡,換的是居家常服,輕而易舉地拉了下來。


    身後猛地一涼,莫如期急了,一扭頭,一口咬在蘇留白的手腕上。蘇留白扯了幾次,都沒扯下來,直到莫如期覺得差不多了,才鬆了口。


    蘇留白手腕上,留了一圈深深的牙印,還滲了不少血。


    這個時候,莫如期終於把自己翻了個身,正對著蘇留白,順便把自己的褲子給拉了上來。


    嘴裏腥甜腥甜的。估計蘇留白出血不少。


    “你知不知道輕重?”蘇留白低聲叱了一句。


    “知道。”莫如期瞪視著他。沒錯,就是故意這麽狠的。


    蘇留白也看著他,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終於,蘇留白先開了口,“繼續表演,我喜歡這個人設。”


    也不理會手腕上的傷口,直接就壓了下來。


    “婚內強j算不算婚姻汙點?”莫如期的手擋在自己的胸前,喘著氣大聲說。


    蘇留白的動作停了下來。


    “下來吧。”莫如期的長長的睫毛,半耷拉著,懶軟地說,“我沒興趣。”


    莫如期依然神態懶懶的,縮手縮腳的樣子,如同隻貓,但眼睛是清亮的。


    這讓蘇留白明白他並不是想玩什麽欲擒故縱的把戲。


    蘇留白看了他會兒,“千萬別崩人設。照這樣下去,沒準我真喜歡上你了。”


    莫如期眼皮一撩,目光灼灼,瞪著蘇留白,“你等著,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哭求讓我上的。”


    莫如期對蘇留白放了狠話,但偏偏語氣裏有股懶懶的味道,聽起來又像是撒嬌,又像是耍賴。


    但他的態度確卻是強硬真實的,自然有股不輸於人的氣勢。


    蘇留白又吃驚又好笑,“我等著。”


    既然莫如期沒那個意思,蘇留白也不再勉強。在這點上,他到是痛快利落。


    從莫如期身上站起來,去穿衣服。


    隻是手腕上的血跡越來越多。連衣袖都沾上了血跡。


    莫如期那一口咬得十分下力氣,沒有一點含糊。


    而他與他撕扯了好一會兒,手腕上的傷口就又裂了開。這個樣子,不上藥水是不行了。


    蘇留白看自己手腕的時候,同時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莫如期洗了澡。這些應該是沾到他睡衣上後,又沾到自己身上的。


    莫如期早上出門灑的香水,到現在揮發殆盡,現在的香味,則已是混和了身體的味道。


    蘇留白到衛浴間,把手腕上的血,吸了兩口吐了出來。然後,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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