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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請注意你的言行。”
雲老夫人說這話時，她正在燕姬的攙扶下起身離去。
李氏口中的話一滯，這種時候，她在意的竟然隻是自己的行為舉止是否失儀，這叫人如何能夠忍受。
“母親，”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徑直上前攔住雲老夫人，屈膝跪了下去：“做媳婦的愚昧，敢問母親如此重罰那張、王二人，他們如何還有命等王爺回府處置？”
她這一動作本就令雲老夫人麵色有慍色，口中的話則更有逾越之嫌，連一旁的燕姬都略微變了臉色。
對於當家主母的這一跪，大堂中的下人們雖說心中思慮皆不相同，卻在一時間，竟都有些不約而同的手足無措，連眼睛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都下去吧！”還是燕姬細致周到，緊忙將一眾下人都打發了出去。
眾人聞言，如獲大赦，紛紛離去，唯有柳兒、小喜、小雙三個或跪或站，不肯離去。
他們的心情，燕姬自是明白，但……：“還不去清陵軒侯著！”
小喜頓時明白，這已是代奰王府後院女人間的家事，容不得外人聽了去，緊忙拉了柳兒和小雙，退出門去。
這樣一來，偌大的廳堂之內，便隻餘下雲老夫人、燕姬、李氏婆媳三人了。
“你……隨老身來！”沉寂良久，雲老夫人方才開口，語句中卻有些微的喘息，像是費了極大的氣力才將胸中積鬱的濁氣壓下去。
“是。”
李氏答得痛快，卻完全沒有留意到雲老夫人握住燕姬胳膊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已經有些發白。
三人先後來到堂後的屋中，其間並沒有見到孝廉的身影。
李氏麵上一怔，卻並沒有即刻問起，她尚且清楚，雲老夫人既然引了自己進來，自是會給一個說法，她不信，在這種有辱門風的事件之下，她還會不聞不問隻顧著自己清修，任其傳遍鄴城，令其子宇文達顏麵無存。
“告訴老身，你究竟想要怎樣？”剛一落座，雲老夫人便麵色不善的發了話。
“母親，”倘是再遲鈍一些，李氏也聽出了她話中的不悅：“兒媳隻是不明白，此事尚未查明，您為何要如此匆忙草率的了結，若是傳了出去……”
“匆忙草率？”雲老夫人冷哼一聲：“傳了出去？你真的希望此事傳到市井之中，令王爺成為鄴城乃至整個北周的笑話嗎？你覺得是老身已老得不辨是非了，還是那馮氏真如你想象的那麽好拿捏？”
她這話一出，李氏頓時吃了一驚：“您……您的意思是……”
雲老夫人歎一口氣，隱去眼底的戾氣，緩聲道：“這話本不該由老身多言，可是事關重大，老身不得不說！李氏你本是貴族千金，又是皇上金口禦賜給王爺的王妃，作為如今代奰王府的當家主母，凡事應以大局為重，怎可與府中姬妾起爭端……你可知，凡事可一可二，卻不可有三？”
李氏一臉疑慮：“可一可二，不可有三？”一時之間，她倒有些辨不清雲老夫人的意思了。
“老身言盡於此，王妃行事，應以王爺為重，斷斷不可顧此失彼啊！”俗話說，響鼓不用重錘，倘若深究下去，不說李氏臉上不好看，對於清修的自己來說，也實有不妥。
雲老夫人的語重心長，似乎收到了一些成效，李氏的緊繃的臉上，漸漸柔和起來。
“兒媳隻是擔心……”她看向雲老夫人的眼中，添了幾分憂色，自己真的是有苦難言啊，奉旨成婚多年，膝下無子，又不得宇文達歡心，雖是頂著一個當家主母的頭銜，掌管著後院的大小事情，卻要忍受自己的夫君每日對別的女子柔情萬千、嗬護備至，這叫人情何以堪？
“王妃何苦自尋煩惱，難道你忘了老身讓你轉告王爺的話了嗎？”
李氏自然記得，宇文達自小純孝，當初得了雲老夫人這番話，自己很是興奮了一陣，本以為他就算與往常一樣對待自己，也會顧忌著親生母親的警告，像對待別的姬妾一樣對待孝廉，沒想，她竟然仗著他的寵溺，告了自己一狀，將清陵軒的用銀從自己手中分了出去，這叫她這個當家主母顏麵何在？
按照彩雲的分析，那孝廉尚且入府不足三月，便已如此目中無人，若假以時日，又怎能保證不覬覦自己當家主母的位置，到時候……
“母親教訓得是——”李氏想到此處，轉而幽幽開口：“兒媳隻是擔心那馮小憐狐媚天性，安穩不了幾日，一旦鬧騰起來，隻怕是又要重蹈後主高緯……”
“住口！”一聽她居然拿宇文達和北齊後主高緯相比，雲老夫人陡然生出強烈的寒意，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與她推心置腹說了這麽多，她卻是如此頑固不化，不思己過，卻一味由著性子胡來，實是孺子不可教也。
“老身累了，扶我回去罷！”微微閉了雙眼，雲老夫人不再置一言。
“母親，那馮小憐——”李氏立在原地，恰巧擋住她的去路，然而，她卻不避反問。
燕姬攙著雲老夫人，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她已經回去了！”
李氏本還有話，卻見雲老夫人微閉的眼瞼猛的跳動了一下，心裏一遲疑，倆人便已錯身揚長而去。
“燕兒，此事你如何看待？”出了意璟堂，又上了軟轎行上一段，眼見四下無人，雲老夫人忽然開口。
燕姬見她問起，不由恭敬道：“此類事有一有二，依據她的品性，難保沒有三。”說到這裏，他抬起眼瞼瞧一眼依然閉目不語的雲老夫人，繼續道：“若想保得府中平靜，光是收拾那些棋子怕是效果不大，須得從根處杜絕此類事件的一再發生，隻是……”
“你是擔心王爺不肯？”雲老夫人何等人物，見她這樣，頓時心中便有了計較。
“……”
燕姬的默然，等於是認同了她的話。
至此，倆人一路行向頤仙閣，再無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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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動作本就令雲老夫人麵色有慍色，口中的話則更有逾越之嫌，連一旁的燕姬都略微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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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下去吧！”還是燕姬細致周到，緊忙將一眾下人都打發了出去。
眾人聞言，如獲大赦，紛紛離去，唯有柳兒、小喜、小雙三個或跪或站，不肯離去。
他們的心情，燕姬自是明白，但……：“還不去清陵軒侯著！”
小喜頓時明白，這已是代奰王府後院女人間的家事，容不得外人聽了去，緊忙拉了柳兒和小雙，退出門去。
這樣一來，偌大的廳堂之內，便隻餘下雲老夫人、燕姬、李氏婆媳三人了。
“你……隨老身來！”沉寂良久，雲老夫人方才開口，語句中卻有些微的喘息，像是費了極大的氣力才將胸中積鬱的濁氣壓下去。
“是。”
李氏答得痛快，卻完全沒有留意到雲老夫人握住燕姬胳膊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已經有些發白。
三人先後來到堂後的屋中，其間並沒有見到孝廉的身影。
李氏麵上一怔，卻並沒有即刻問起，她尚且清楚，雲老夫人既然引了自己進來，自是會給一個說法，她不信，在這種有辱門風的事件之下，她還會不聞不問隻顧著自己清修，任其傳遍鄴城，令其子宇文達顏麵無存。
“告訴老身，你究竟想要怎樣？”剛一落座，雲老夫人便麵色不善的發了話。
“母親，”倘是再遲鈍一些，李氏也聽出了她話中的不悅：“兒媳隻是不明白，此事尚未查明，您為何要如此匆忙草率的了結，若是傳了出去……”
“匆忙草率？”雲老夫人冷哼一聲：“傳了出去？你真的希望此事傳到市井之中，令王爺成為鄴城乃至整個北周的笑話嗎？你覺得是老身已老得不辨是非了，還是那馮氏真如你想象的那麽好拿捏？”
她這話一出，李氏頓時吃了一驚：“您……您的意思是……”
雲老夫人歎一口氣，隱去眼底的戾氣，緩聲道：“這話本不該由老身多言，可是事關重大，老身不得不說！李氏你本是貴族千金，又是皇上金口禦賜給王爺的王妃，作為如今代奰王府的當家主母，凡事應以大局為重，怎可與府中姬妾起爭端……你可知，凡事可一可二，卻不可有三？”
李氏一臉疑慮：“可一可二，不可有三？”一時之間，她倒有些辨不清雲老夫人的意思了。
“老身言盡於此，王妃行事，應以王爺為重，斷斷不可顧此失彼啊！”俗話說，響鼓不用重錘，倘若深究下去，不說李氏臉上不好看，對於清修的自己來說，也實有不妥。
雲老夫人的語重心長，似乎收到了一些成效，李氏的緊繃的臉上，漸漸柔和起來。
“兒媳隻是擔心……”她看向雲老夫人的眼中，添了幾分憂色，自己真的是有苦難言啊，奉旨成婚多年，膝下無子，又不得宇文達歡心，雖是頂著一個當家主母的頭銜，掌管著後院的大小事情，卻要忍受自己的夫君每日對別的女子柔情萬千、嗬護備至，這叫人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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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推心置腹說了這麽多，她卻是如此頑固不化，不思己過，卻一味由著性子胡來，實是孺子不可教也。
“老身累了，扶我回去罷！”微微閉了雙眼，雲老夫人不再置一言。
“母親，那馮小憐——”李氏立在原地，恰巧擋住她的去路，然而，她卻不避反問。
燕姬攙著雲老夫人，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她已經回去了！”
李氏本還有話，卻見雲老夫人微閉的眼瞼猛的跳動了一下，心裏一遲疑，倆人便已錯身揚長而去。
“燕兒，此事你如何看待？”出了意璟堂，又上了軟轎行上一段，眼見四下無人，雲老夫人忽然開口。
燕姬見她問起，不由恭敬道：“此類事有一有二，依據她的品性，難保沒有三。”說到這裏，他抬起眼瞼瞧一眼依然閉目不語的雲老夫人，繼續道：“若想保得府中平靜，光是收拾那些棋子怕是效果不大，須得從根處杜絕此類事件的一再發生，隻是……”
“你是擔心王爺不肯？”雲老夫人何等人物，見她這樣，頓時心中便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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