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源怔了怔神,漆黑又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專注地盯著少年漂亮又冷淡的臉,像是要對方將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紋理,都深刻又妥帖地刻進靈魂裏。


    良久後,他猛地一伸手,一把將人抱進了懷裏。那樣凶狠的力道,像是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揉進自己的骨血裏,那樣就再也不用分開。


    “小魚兒……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差點就要死了……”他全身的骨頭都因為這個擁抱變得更疼了起來,可他卻執拗地將懷抱越收越緊,內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他將臉埋進了溫熱馨香的脖頸,挺直的鼻梁微微蹭動,不知饜足地大口嗅著少年身上清冽迷人的氣息,仿佛這才終於又活了過來。


    虞澤同時也完全放鬆了身體,乖順地任由對方抱緊了,隻抬起一隻手,用手指慢慢摩挲梳理著略有些淩亂的頭發。


    他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令人發疼的擁抱。天知道這幾天他有多麽想念這個人的懷抱,想念到快要發瘋了。


    良久後,祁源稍稍鬆開了一點。鼻尖蹭著脖頸間的肌膚一路往上,滾燙的唇親吻著小巧的下頜,然後咬上微啟的唇瓣。


    一個近乎凶殘的,帶著血腥味的吻,一陣疾風驟雨的暴烈,半晌後才漸漸轉為溫存。


    祁源滿足地歎息,大手掌著他的後腦勺,一下一下啄吻磨蹭著紅腫的唇瓣,呼吸親昵地交纏,“小心肝,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飛去了國外,你會等我嗎?”


    虞澤難耐地往後仰了仰頭,臉頰一片潮紅,細細地調整著呼吸,片刻後才輕聲回道:“……沒有如果。”


    “如果有如果呢?”祁源就跟講繞口令似的,纏著他非要聽到一個答案。


    “如果你走了,我不會等你。”虞澤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按住了祁源受傷的肩膀,“我會迅速地忘記你,然後去到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我說過,我會永遠消失在你麵前。”


    親吻後的雙唇嬌豔欲滴,琥珀色的眼瞳水光瀲灩,但他的神色已然冷淡下來,語氣更是冷冷冰冰的。


    但祁源卻像著了魔似的,毫不在意肩上的傳來的疼痛,握住他的另一隻手,虔誠地親吻冰冰涼涼的手背,嗓音低沉又狂熱:“小魚兒,我好喜歡你,喜歡得要死了……你不知道你現在這副冷酷無情的模樣有多迷人……”


    虞澤:“……你有病沒病?”


    他抽出自己的手,動作幹淨利落地替對方解開白襯衫的扣子。


    從最上麵的一顆,解到第三顆時,手指在對方不懷好意的連聲催促中頓了頓。


    “怎麽停了寶貝兒?又不是沒見過男朋友的身體,害羞了,嗯?”祁源低垂著眼睛,炙熱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臉,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小心肝,你要盡快習慣才行,畢竟……我們坦誠相見的日子,還在後麵呢……”


    虞澤閉了閉眼,忍無可忍地用力推了他一把。


    結果不要臉的某人順勢就仰躺了下去,擺出邀請的姿勢,一臉蕩漾:“小魚兒這是等不及了,直接推倒男朋友嗎?如果是寶貝兒你想的話,沒關係,我可以的嘶……”


    “疼的話就給我閉嘴。”虞澤一腳踩上他的右腿,薄薄的臉皮上紅暈更甚,又羞又惱地罵道:“祁源,你要點臉行不行?”


    祁源目光沉沉地盯著他,眼底有著濃重的情緒狂肆地翻湧攪動,像是要把人活生生給拆吃入腹。


    他用破了皮的舌尖頂了頂染血的上顎,慢悠悠地回道:“要什麽臉?我隻要你。”


    他還在忍耐,但總有一天,他要徹徹底底地,擁有完完整整的虞澤。


    *


    磨磨蹭蹭折騰了老半天,虞澤總算是處理好了祁源身上的傷。


    他下了床,正收拾著亂糟糟的醫藥箱,肚子裏突然傳來“咕嚕”一聲。在安安靜靜的房間裏,這道肚子叫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他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了,有些尷尬地眨了眨眼睫。


    祁源立刻體貼地問道:“餓了嗎?我晚飯也沒吃,讓吳嫂做點夜宵送上來好不好?”


    虞澤看了一眼牆壁上掛著的時鍾,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他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大半夜的把人家叫起來,不好。”


    “那怎麽行?”祁源從床上挪了下來,一本正經地胡扯道:“就算你不餓,可我現在是傷患呢,我要是餓著了,傷勢會惡化的!”


    最後兩人還是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夜已深,靳家老宅陷入了一片沉寂中,兩人摸進了廚房,然後關上了廚房的門,隔絕可能會發出的噪音。


    虞澤打開冰箱,目光從最上麵的格層掃到最下麵,“你想吃什麽?”


    祁源不由地回想起上次除夕夜,虞澤發燒時他做的那碗……不忍直視的麵,清了清喉嚨:“那個啥,目前來說,目前啊!除了煮麵條,男朋友還沒來得及get其他技能……”


    虞澤回頭暼了他一眼,祁源立刻滿臉誠懇地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有時間我一定會好好地學習做飯,以後家裏的飯都由我來做!”


    以後,家裏嗎?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虞澤不自覺地彎了彎唇角,重新扭過頭搜尋著冰箱裏的菜,“好,以後都由你來做,今天先便宜你了。”


    幾分鍾後,祁源半倚著牆壁,發自內心地舉起大拇指:“高手,這是高手!”


    虞澤在切土豆絲,刀法嫻熟漂亮,每一根土豆絲就像是由機器精確地測量過,一排排地落在案板上。


    “這樣一個五星級大廚,竟然就這麽隱藏在我的身邊,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祁源的彩虹屁吹起來就沒完了,“我太幸福了,小魚兒,真的!祁源何德何能,娶到了你這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考得了第一,打得了流氓的媳婦兒——”


    “閉嘴。”虞澤瞪了他一眼,舉起手中雪亮鋒利的刀對著他,“再給你一次機會,誰是媳婦兒?”


    “我我我!”祁源一秒認慫,笑嘻嘻地毫無障礙地改口道:“我是你媳婦兒!老公,媳婦兒好愛你……”


    誰是誰媳婦兒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屬於他。再說了,做老公的,不就是要哄媳婦兒開心嗎,嘴巴上吃點虧又怎麽樣呢?


    “……”虞澤被他的語氣惡心得打了個寒顫,亮著刀對他比了比,冷冷地威脅道:“你再敢惡心我,我就把你給切了。”


    祁源瞬間感覺某個部位一涼,幹笑著往後退了一步,“小心肝,這可是關係你後半生性-福的東西,你可千萬別輕舉妄動,嗯?”


    虞澤冷笑了一聲,重新低下頭去切土豆絲,“從冰箱裏拿一個西紅柿洗幹淨。”


    “是!”祁源一秒鍾忘記了剛才的威脅,樂顛顛地跑去拿西紅柿。


    虞澤的動作很快,不到半小時,一道豆腐燒肉,一道酸辣土豆絲就擺上了案桌,兩道簡單的家常菜散發著撲鼻的香味。


    還差一道西紅柿雞蛋湯,鍋裏的水還沒燒開,祁源肚子裏的饞蟲已經被勾得不行了,眼巴巴地盯著豆腐燒肉,甚至能聽見他咽口水的咕嘟聲。


    虞澤歪了歪腦袋,見他一副要流口水的模樣,不由地笑了起來,“你先嚐嚐,不保證好吃。”


    祁源就像是得到了主人允許的大狗狗,嗷地叫了一聲,連筷子都忘了抽,上手就拈了一塊肉往嘴巴裏扔。


    “天呐……小魚兒,你……你這四森麽神仙廚藝?”祁源被燙得話都說不清楚了,還不忘記第一時間誇一誇媳婦兒的廚藝。


    虞澤又被他逗笑了,“燙著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聽過嗎?”頓了頓,他轉身想往冰箱那邊走,“我給你拿瓶水。”


    “不用了寶貝兒……”祁源咽下嘴巴裏的東西,一把拉住了他,往回摟進自己的懷裏,“小魚兒給我吹一吹,啊——”


    “你好煩啊。”虞澤握拳捶了他一下,語氣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嬌,掙不開他,隻好踮起腳尖敷衍地親了他一口,“好了吧,水要開了。”


    “還沒開呢,你也嚐嚐你做的菜。”祁源抱著懷裏的小家夥往案桌邊移動,伸長了胳膊又拈了一塊,湊到他唇邊,“啊——”


    虞澤拗不過他,張嘴咬住了香噴噴的肉塊,用舌頭往裏卷,卻不慎碰上了骨節分明的手指。


    祁源的眼神瞬間暗了暗,指尖微微用力,按壓著紅豔微嘟的下唇,似有若無地往口腔深處試探。


    “唔……你有完沒完……”虞澤吞下食物,一口咬住了作亂的手指,小巧又鋒利的牙齒在指骨上磨了磨,像一隻生氣磨牙的小奶貓。


    “沒完……”祁源的眸色深得快要滴出墨來了。小家夥太過單純了,對他所有的邪念一無所知,完全不知道他現在滿腦子充斥的帶顏色的想法有多可怕……


    身後咕嚕嚕的水聲響起,虞澤回過神來,鬆開了牙齒,一把推開了他,“水開了。”


    祁源垂眸凝視著自己手指上整齊的牙印,上麵一層濕漉漉的水光,看起來實在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行將滿腦子的黃色廢料壓下去,抬眼看向小家夥忙碌的背影。


    小小的一方廚房飄滿了食物的香氣,他突然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家的味道。


    猝不及防地,一股熱流湧上了他的眼眶。


    他上前兩步,緩緩從背後摟住了少年纖細的腰身,將下巴磕在單薄的肩上。


    “又怎麽了?”虞澤用胳膊肘搗了一下他。


    他收緊了手臂,低低沉沉地在他耳畔說道:“虞澤,我們一直這樣好不好?等高考結束,我們住一起吧,我給你一個家,你也給我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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