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曆394年10月10日。


    一反平日常態,天色陰暗,烏雲密布,沉甸甸一片仿佛壓下,空氣中彌漫幾分躁動,令人心頭有說不出的壓抑。


    吹過的風有些肆無忌憚,卷起塵沙打轉,吹過臉頰時,讓人感到絲絲涼意。


    各組子弟早已經聚集到練武場各個角落,劍法組便聚集在練武場東北角,整齊排列。


    “今日,是一月一次小組首席爭奪戰,也是你們入族堂的第一戰。”陳出雲清冷的聲音透過涼風,清晰鑽入每個人耳中:“奪得小組首席,將得到十粒精力丸獎勵。”


    眾人雙眼一瞪。


    “擊敗其他小組首席,將得到一壇以虎陽壯骨膏泡製而成的藥酒。”


    陳左翼等五個宗族子弟,不僅雙眼瞪大,連帶著呼吸也急促起來,顯然這藥酒比十粒精力丸更有價值。


    “虎陽壯骨膏是我們陳家以獨門秘方熬製而成的秘藥,強壯骨骼骨髓,淬煉血氣。”陳出雲看了陳宗一眼,便解釋道:“效果比精力丸更好。”


    事實上,精力丸更適合淬煉血氣以前服用,對血氣淬煉的幫助不如以前,但虎陽壯骨膏泡製而成的藥酒,主要強壯骨骼骨髓淬煉血氣。


    “我不僅會奪得劍組首席,還會擊敗其他四組首席。”陳左翼信誓旦旦,毫不掩飾自己的決心。


    “左翼哥修為第一劍法高超,首席必定是你。”陳水清奉承道。


    “刀劍無眼,為了比試的公平與安全,你們隻能使用木劍對戰。”陳出雲左邊放著一捆黑色木劍,長短粗細一致,右邊則有一個黑色木箱:“你們七人,將進行抽簽,一號與二號對決,三號與四號對決,五號與六號對決,七號輪空。”


    “我先來。”陳悟快速走到木箱前伸手一掏,取出一塊木牌:“哈哈,七號,我真幸運。”


    其他六人輪流上前,陳宗抽到的是五號,他的對手,就是六號。


    “第一場,一號對決二號。”


    眾人紛紛退開,將場地讓給一號與二號。


    一號是陳煙,二號是陳水清,正好是七人當中的兩個女子。


    “認輸吧,你不是我的對手。”陳水清一揮木劍直指陳煙,驕傲的說道。


    “不打過又怎麽知道。”陳煙莞爾一笑,擺出拂柳劍法起手式。


    “是你自找的。”陳水清所練是殘影劍法,一劍刺出,劍身輕顫,幻化出三道劍影,與劍身交替,真假難辨。


    陳煙身形搖曳,木劍如柳枝揮舞,同樣達到大成巔峰,有一種賞心悅目。


    同樣大成巔峰的拂柳劍法,在陳煙劍下施展出來,有一種柔美,而在陳宗施展出來,則有一種堅韌。


    在陳宗眼裏,不論是陳煙還是陳水清,她們的劍法破綻很多。


    從出劍到結束隻用了五分鍾,陳水清一招之差落敗,臉色鐵青一片。


    三號是陳少澤,四號是陳左翼,兩人並沒有對決,因為陳少澤直接認輸,自知不是陳左翼對手,對此,陳左翼理所當然。


    第三戰,便是陳宗對決陳徹,陳左翼對陳徹打了一個眼神,陳徹心領神會暗暗點頭。


    “支族的土鱉,讓我看看你那三門劍法練得如何?”陳徹擺出鷹擊劍法起手式,咧嘴一笑:“有沒有入門了?”


    陳宗沒有擺出任何劍法起手式,就那麽提著木劍挺立。


    “自大的土鱉。”陳水清心情很不好,毫不遮掩的諷刺。


    “大概是連入門都沒有,不好意思拿出來,害怕丟人現眼。”陳悟笑道,陳左翼嘴角掛起,一抹輕蔑。


    “接我一招,鷹爪擊!”陳徹眼神冷厲,腳步飛竄,輕輕躍起,手中木劍急速刺出,手腕輕輕顫動之下,那劍如同雄鷹的利爪,狠狠抓向陳宗肩膀。


    木劍又快又狠,毫不留情,似乎打定主意要擊傷陳宗,陳宗像是被嚇傻一樣,一動不動。


    陳悟等人咧嘴,正要嘲笑幾句時,陳宗動了,右手抬起,黑色木劍如閃電般刺出,循著破綻直擊陳徹胸口。


    人仰馬翻,倒地翻滾,胸口疼痛不已,陳徹可以肯定,被擊中之處絕對是烏青一片,但他很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明明自己的鷹爪擊就要擊中對方肩膀了,為何會突然倒地翻滾?


    陳悟張大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風中淩亂,陳左翼也是一臉驚訝,方才那一劍,很快。


    陳出雲暗暗點頭,最近的訓練頗有成果。


    快準穩已經有一定的火候。


    毫無疑問,陳宗贏了,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劍,自己也能看出,這幾人都沒有修煉過基礎十八式,或許,他們一點都沒有重視,不然,陳徹劍法當中的破綻,不會那麽明顯。


    “你們四個重新抽簽。”陳出雲說道。


    陳宗這一次抽到的是二號,陳煙是三號,陳悟是四號,陳左翼是一號。


    “還記得我二十天前所過的話吧,很快就應驗了。”陳左翼盡管驚訝於陳宗那一劍的迅速,但還是沒有重視,這種輕視支族的觀念,流傳已久,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扭轉過來的。


    “請。”陳宗的回答十分簡單。


    “左翼哥,狠狠教訓他。”陳水清大喊道。


    “對。”陳徹用力點頭,牽動胸口傷勢,倒吸冷氣。


    陳左翼擺出鷹擊劍法起手式,整個人氣息立刻變化,雙眸如雄鷹般的銳利,仿佛將陳宗當做獵物。


    同樣的劍法同樣的境界,在陳左翼施展出來,完全勝過陳徹,這是一個有實力的對手,值得自己認真對待,陳宗也擺出鷹擊劍法起手式。


    眾人隻感覺,陳宗仿佛要化為雄鷹展翅翱翔。


    “不可能!”不僅是陳左翼,其他幾個也紛紛低呼。


    不是說陳宗進入族堂之後,才開始修煉鷹擊劍法等三門劍法的嗎,為何他所擺出來的起手式,已經達到大成巔峰,甚至還要勝過陳左翼。


    “已有一絲圓滿之境的味道。”陳出雲暗道。


    當劍法練到這個地步,再練下去,達到圓滿之境並非難事,隻是時間問題。


    聽起來很簡單,實際很不容易,對大多數人而言,就算付出再多努力,也無法將武學修煉到圓滿之境,那是少數人的才能做到的事。


    出劍!


    如雄鷹飛起,雙翼一展,掠過長空。


    鷹擊劍法,主攻擊,以劍尖劍刃對敵,演繹淩厲。


    鷹翼擊!


    鷹爪擊!


    鷹翔擊!


    鷹啄擊!


    一劍一劍,毫不留情,那木劍如翼、如爪、如尖嘴。


    循著一絲破綻,陳宗一劍削出,直擊陳左翼手臂,如鞭抽打,陳左翼手臂一顫,木劍差點脫手落下,他急忙後退。


    “等等。”看到陳宗要追擊而至,陳左翼連忙開口。


    “你要認輸?”陳宗一句話讓陳左翼差點吐血。


    “我不會認輸,方才一戰,不是我的真正實力,現在,讓你知道我的厲害。”陳左翼怒道,再次擺出一個劍法起手式,與鷹擊劍法截然不同,透著一種輕快,旋即,陳左翼搬運血氣,皮膚微微發紅。


    “快劍!”一聲低喝,陳左翼出劍,劍速驚人,洞穿空氣,發出尖銳嘯聲,出劍的刹那,便出現在陳宗眼前。


    “好快!”陳宗驚訝不已,迅速後退,木劍一旋一挑,架住對方一劍,不料陳左翼迅速收劍,再次刺出,速度又提升了一絲。


    一劍緊接著一劍,速度越快,陳宗不斷後退,雙眼銳利,尋找陳左翼劍法之中的破綻。


    這快劍,破綻極少,並且一閃即逝,難以把握。


    既然如此,那就自己製造破綻。


    擺柳式!


    錯影式!


    鷹啄擊!


    一劍,直接刺中陳左翼手腕,可怕力量仿佛擊碎筋骨,令劍脫落。


    再一劍,抵住陳左翼咽喉。


    “之前,你可以認輸的。”陳宗幽幽說道,令陳左翼又差點吐血。


    他明明已經施展出比鷹擊劍法更厲害的快劍七式,明明已經搬運血氣全方位增強身軀,力量更是提升一百斤,最後還是敗了。


    接下去,是陳煙對決陳悟。


    陳悟所練,是殘影劍法,雙方對決,陳悟劍劍逼人,擊敗陳煙。


    “最後一戰,陳宗對決陳悟。”陳出雲宣布。


    這一戰,便關係到劍組首席的歸屬,更關係到十粒精力丸的歸屬。


    “我認輸。”陳悟猶豫了幾下便開口說道,他的實力充其量和陳徹差不多,不如陳左翼,而陳左翼實力全開之下,也被陳宗擊敗,他與陳宗交手的下場隻有同樣隻有一個。


    既然如此,陳悟就不想上去,免得丟臉。


    一個練劍之人,如此比試,卻畏懼一戰,銳利已失,難有成就,陳出雲暗道,不過這是對方的權利,她不會幹涉。


    “劍組首席為陳宗,下午,就是五組首席之戰,屆時會有族堂長老前來觀戰。”陳出雲道:“陳宗,好好準備,擊敗其他四組首席。”


    “是。”陳宗聲音果絕有力。


    “解散。”


    陳出雲離開,陳宗也隨之離開。


    “哼,小人得誌。”盯著陳宗的背影,陳徹憤憤不岔。


    “他以為奪得劍組首席,就可以擊敗其他四組的首席嗎,太自以為是了。”陳水清也是如此。


    “據我所知,刀組的陳風華可是將連環刀法和重擊刀法都練到大成巔峰,實力還要在我之上。”陳左翼冷冷一笑。


    “下午,就看看這支族土鱉如何在長老麵前丟臉。”陳悟笑道。


    “你們真是可悲。”陳煙落下一句,在眾人滿臉鐵青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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