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麗這麽一說,我也有些擔心。


    仔細看看,小船確實緩緩朝著石門方向走去,真像是下麵有什麽東西在拖著小船走一樣。


    給莫托做了個手勢,讓他保護好老畢,我抄起獵槍,繞著小船走了一圈,就朝著船下轟了一槍。


    槍聲響起,在水下濺起了一個浪花,我趕緊縮回船裏,抓緊纜繩,生怕那發狂的大魚會躥起來,把小船打翻。


    沒想到,這一槍之後,水下並沒有躥上來大魚,或者激起巨大的漩渦,什麽動靜也沒有,像是水底下根本啥都沒有。


    我不死心,換了一個方向,朝水底下又打了一槍,依舊沒有什麽動靜。


    我索性沿著船頭、船尾,各放了幾槍,那玩意兒既然能推動小船,個頭肯定很大,我就不信打不中它!


    可是,事情就是這麽邪門!


    連續放了幾槍後,非但沒有任何動靜,我讓莫托又試了試,小船還是繼續往後走。


    黑暗中,沒有人說話,大家都眼睜睜地看著小船漸漸往後劃去,朝著那個巨大的石門越來越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莫托舉著火把,貼著船邊朝著水底下看,希望能看到一些血跡等,以證明水底下確實有什麽東西推著船走。


    我的頭皮也一陣發麻,這事情越來越邪門了,如果說船底下有什麽東西,我還能理解。


    在山洞時,我們的小船也被什麽東西頂起來過,後來是老畢往水裏倒了一桶豬血,才堪堪過去,但是現在水底下什麽都沒有,就太邪門了。


    回頭問莫托:“船上還有豬血嗎?”


    莫托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啥?豬血?”


    我:“對,就是剛才在山洞裏,你們倒到水裏那些!”


    莫托搖搖頭:“那個沒有了,就那一桶!”


    又撿起魚叉:“小白哥,要不然我用魚叉試試?”


    這時候,徐雅麗說:“我來試試吧!”


    她拿起一個樺樹皮煙盒,輕輕放在了水麵上,樺樹皮煙盒漂浮在水麵上,一動也不動。


    她又拿起煙盒,在裏麵灌了一些水,煙盒半沉半浮地懸浮在水裏,慢慢轉了一個圈,開始朝著石門方向緩緩漂了過去。


    莫托說:“小白哥,這水底下確實有東西!連煙盒子都給攆過去啦!”


    徐雅麗卻說:“不對!水底下沒東西,是水!是水流推著小船走。”


    莫托說:“不對啊,雅麗姐!這水是死水,不會動啊!”


    徐雅麗說:“這水表麵上看著像死水,其實不是。你們看,煙盒漂在水麵上時,並不動。我給它灌了點兒水,它沉到水下一部分,就能動了。”


    我說:“這是為什麽?”


    徐雅麗說:“這說明這水底下有暗流!暗流能推著煙盒子走,同樣也能推著咱們的小船走。”


    她說的合情合理,而且有事實證明,我們幾個也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莫托,剛才一頭的冷汗都出來了。


    小莫托這人,平時非常勇猛,但是就是非常懼怕鬼怪,一旦出現這種東西,他自己就先慫了,我都遇見過好多次了。


    聽到水下沒鬼,他渾身的勇氣都回來了,這時候拍著胸脯說:“要是暗流的話,那就不怕了!咱們這船輕,使使勁,就能衝過去。”


    他索性脫掉皮襖,甩開膀子,使勁搖動起船槳,啪啪地打在水麵上。


    小船很快止住了向後的滑動,僵持了幾秒鍾後,開始緩緩往前走去。


    徐雅麗歡呼一聲,和我擊了一下掌。


    事情終於解決了,我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放下了,順嘴批評起來:“莫托這個小同誌吧,還是太年輕!那句老話怎麽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你說說,簡簡單單的一個暗流問題,偏要往鬼怪狐狸上扯,這不是公然宣傳封建迷信嗎?!你看,幸好你生活在新時代,要是在反封建時期,非得給你剃一個陰陽頭,紮一頂紙帽子,狠狠批鬥你一頓不可!”


    徐雅麗笑了:“是誰批鬥他呀!”


    我說:“誰?廣大的人民同誌唄!”


    徐雅麗說:“哦,原來是人民呀,我以為是你呢!”


    我說:“我和莫托是好兄弟,我怎麽會批判他?!他要是給關到了牛棚,我還得給他送牢飯呢!”


    徐雅麗說:“也對!你不屬於我們人民,你屬於臭官僚!壞分子!”


    我說:“你看,雖然我那麽年輕就做了站長,但是還是屬於咱們廣大老百姓陣營的,你可不能歧視領導啊!再說了,我還沒說你是臭知識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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