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弈君伸手解開襯衫最上方的兩顆紐扣,故技重施地露出脖子上的紅痕,隨之坦然地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挺直脊背,下巴抬的略高,“我這人很怕熱,請胡.總多見諒。”


    胡清久壓根兒就沒聽見對方在說什麽。


    他的目光落在對方故意暴露出來的紅痕上,良久,才斂起眸底的冷意,譏諷道:“夏天多蚊蟲,顧總可得注意著防範啊。”


    “蚊蟲?”顧弈君驚訝的垂下頭,看著暴露出來的皮膚上殘留的痕跡,狀似無奈地搖搖頭,一臉寵溺的回味道:“胡.總誤會了,不過你誤會也正常,畢竟胡.總單身,不懂小情侶之間的情趣,不過你今後遇到了可心的人就會懂的。”


    說罷,他擱在雙.腿上的手仿若無意地揉了一下腰,無奈道:“秋秋到底年輕氣盛,我都這一把年紀了,哪裏吃的消。”


    胡清久對顧弈君前麵的話不以為意。


    要說他愛‘簡秋’愛到無法自拔,談不上,頂多就是有些喜歡和無法得到手的不甘。


    但當他注意到顧弈君的動作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顧弈君看似隱晦,實則光明正大的揉腰動作,眼底剛消退下去的血色立時又浮現了出來,他震驚道:“秋秋是上麵那個?”


    顧弈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掩飾般地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轉移話題道:“酒店的事就多麻煩胡.總了,秋秋約我去機場接人,我先走了。”


    說罷,他整理好了衣衫,隨之猶如鬥勝的公雞,鬥誌昂揚的走出胡清久的辦公室,帶著秘書長進了電梯。


    這頭的寧致到底還是沒去機場接人。


    他一覺起來都下午兩點多了,等他把自己收拾好,差不多能出門時,已經三.點了,他出了小區,攔了輛出租車,按著周周給的地址,直赴華錦酒店旁邊的住宅區。


    周周給的小區名字與華錦酒店同名,位處於青東的中心地段,是連體別墅區,裏麵全都是智能化精裝修,客戶買下來便可拎包入住。


    而且裏麵的住戶出小區步行五分鍾,就是青市最大的花園,背麵靠著青江,環境很好,又鬧中取靜。


    寧致在小區門口下了車,在保安處登記了一下,然後走到緊靠江邊有別於其他聯體別墅的整棟別墅前,抬手按了門鈴。


    開門的是個梳著大背頭,西裝革履一副精英範兒的男人。


    寧致打量了男人一眼,道:“你是君當橘柚時?”


    男人搖搖頭,側身邀請寧致先進來,道:“老板在樓上,您先坐會兒,想喝點什麽?”


    “咖啡。”


    寧致有些意外。


    顧弈君從沒提過玩遊戲的事,倆人在遊戲裏也當著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剛才看到這個男人,他還以為這是顧弈君不想暴露身份,找來充當遊戲身份的。


    不到一會兒,男人端來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放在寧致麵前,轉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道:“您先稍等片刻,老板正在處理公務,馬上就下來了,我這邊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寧致目送男人離開,站起身打量著眼前的別墅。


    華麗的歐式現代化風格,主色調為白色,采光極為明亮,正門對著陽台,寧致走過去,推開玻璃門,微風夾裹著水汽和芳香撲麵而來。


    陽台不大,方寸之地,用木欄圍著,木欄上爬滿了薔薇,一朵朵薔薇在枝頭上綻放,開得花團錦簇。


    中間的空餘之地擺著一張搖椅,搖椅旁邊還放著他愛吃的瓜果和零食,就像是特地為他準備的一般。


    他正打算坐上去,身後傳來了極輕的腳步聲,他微微一頓,腰猛地被人從後麵圈住,眼前驀地出現一簇粉色薔薇花。


    顧弈君把下巴擱在寧致的肩膀上,柔聲道:“這是今天送你的花,喜歡嗎?”


    寧致眉峰一挑,沒有如以前那般接過花,而是轉過身,剛想說話,目光就被對方敞開的脖頸和鎖骨給吸引了,但見對方僅著一件白襯衫,襯衫上端的三顆紐扣盡數解開,頗有心機地把倆人親密時留下的痕跡暴露出來。


    “……”


    寧致一言難盡的迎上對方的眼,道:“所以,你是君當橘柚時,你早就認出了我,知道我跟空餘和清風的關係,才會每次都讓我咬你,就是為今天做準備?”


    顧弈君輕咳了一聲,心虛道:“那什麽,咱們這不是熱戀嗎,熱戀的時候,情侶不都喜歡在對方身上留點痕跡,表達一下自己的占有欲麽。”


    寧致壓根兒就不信,他麵無表情道:“那你露出來做什麽?”


    “這不是天熱麽……”顧弈君想說天熱,他解開一兩顆扣子也很正常,但對上秋秋冷下來的臉,他突然就不敢說話了,默默地放下花,老實的把扣子扣好,呐呐道:“別生氣了,嗯?”


    “上次在遊戲裏,周周說他的老板故意露出草莓,我當時覺得有些巧,但一想到你應該不是那麽幼稚的人,所以就沒把你和橘子聯係到一起。”寧致沒說自己到底有沒有在生氣,隻是很平靜的陳述。


    但就是這副平靜的模樣,惹的顧弈君心下慌亂,他急切地把寧致擁在懷中,輕聲解釋道:“秋秋,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我們沒交往的時候,你可以不說,但是我們在一起的這幾天,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不想自己成為你遊戲裏的第五位情人。”顧弈君不願意回想當初幹的蠢事,艱難的開口道:“老男人確實懂得疼人,但吃起醋來卻一點都不比年輕人少,所以我盡量的說服自己,遊戲都是假的,隻是娛樂,你還年輕,很多事都沒經曆過,玩心大也正常,但聯係到現實不行,我得讓他們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不能仗著網絡上的關係,跟你有任何的牽扯。”


    寧致扯了扯嘴角,道:“他們都是直男。”


    “那胡清久呢?”顧弈君想到幾個小時前,胡清久的挑釁,道:“他可不是直的,還對你有很明顯的企圖。”


    “我連純零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你竟然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胡清久啊。”顧弈君心說胡清久都挑釁到我頭上了,我能放心才怪,“我跟胡清久接觸不多,但大概也能猜到幾分他的想法,他喜歡你,但礙於你說你是純零,所以才一直沒有下手,可吃不著心裏又不甘心,所以他想細水長流,先慢慢得到你的心,畢竟為愛做攻的人不是沒有,如果得不到你的心,說不定會通過手段得到你的人。”


    寧致有些意外顧弈君看人之準。


    胡清久還就是這樣的人,話本裏他不就是這麽做的麽,他掰不彎簡秋,就下.藥先把人睡了。


    顧弈君低聲哄道:“秋秋,你心裏要是有氣,打我兩下,千萬別悶在心裏,這樣對身體不好。”


    “你以為打你兩下就沒事了?”寧致推開顧弈君,祭出心裏的小本本,列在首頁的是剛來這個世界的第二天,簡秋的三個男人在冰霜之地碰麵,清風說要進隊刷多人副本,顧弈君這貨看熱鬧不嫌事大,竟然把隊長偷偷交給自己……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組隊刷副本麽?”


    顧弈君臉色一僵,顯然也想到了什麽,扭頭就往客廳走去,邊走邊說,“秋秋你渴了吧,我給你準備了新鮮的冰鎮果汁,我去給你端來。”


    寧致望著對方逃避的背影,揚聲道:“顧弈君,你不是喜歡看戲麽,我打算等空空和清風來了後,挨個睡一遍。”


    “誰要睡我呀?”


    大門在他的話音中被人從外麵推開,一道清亮的嗓音接下話頭,緊接著,一個頭頂黃毛,脖子上掛著金鏈子,穿著花襯衫的男人從外頭走了進來,“我聽這聲音感覺像是秋秋啊,秋秋,是你想睡我嗎?”


    站在花襯衫男人旁邊的是一個麵紅耳赤的靦腆青年,二十歲左右,穿著白襯衫和修身長褲,模樣很俊,眉眼間還帶著幾分尚未褪卻的青澀。


    跟在後麵的,是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


    男人主動走向顧弈君,寧致猜,他應該就是顧弈君的遊戲秘書‘周而複始’。


    三人的目光相觸。


    清風月影放下行李箱,看著站在陽台上的雋秀青年,大步流星地朝陽台走去,上前一把抱住寧致,激動道:“你是千秋對不對。”


    寧致含笑點頭,道:“你肯定是清風。”


    說罷,他瞥了眼站在客廳裏的麵色鐵青的顧弈君,目光轉而投向走來的小青年,小青年沒有遊戲裏那麽大膽,很是羞澀,“秋秋,我是空餘。”


    聲音有點奶,跟電話裏不太一樣。


    寧致拍了拍清風肩膀,道:“好了,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簡秋,簡單的簡,秋天的秋。”


    “我叫程青,你喊我青子就行。”清風放開寧致,握著拳頭錘了錘寧致的肩膀,咧嘴笑道:“好家夥,還沒進門就聽到你想睡我,咋滴,你這是對哥垂涎已久嗎!”


    空餘顯然也聽到了那句話,紅著臉不好意思說:“我姓餘,餘煜,小名叫魚魚。”


    三人做了自我介紹,氣氛十分融洽,一時間把客廳的顧弈君給忘了。


    周複就著推眼鏡的功夫,瞄了眼臉色難看的老板,小聲道:“老板,你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當然要!”顧弈君壓下心底翻湧的醋意,從冰箱裏拿出果汁,倒了五杯,自己拿起兩杯,剩下的讓周複帶上,然後快步走到陽台,很是自然地站在寧致的身邊,柔聲道:“秋秋,先喝杯果汁解解渴。”


    說罷,他抬起頭,對著倆人微微頷首道:“我是君當橘柚時,叫顧弈君,是秋秋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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