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菜館的環境很清幽。


    室內回旋著悠揚輕緩的輕音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室外明媚的光線穿過玻璃窗,投射.出倆人交握在一起的光影。


    “簡秋?”


    嗓音略微低沉,卻及其溫潤,尤其是‘秋’字,拖著卷翹的尾舌音,顯得極盡溫柔繾綣,叫人恨不能溺死在胡清久那銷.魂的嗓音之下。


    他半眯著細長的眼,收回手,紳士的問道:“我可以叫你秋秋嗎?”


    寧致就像是個不懂風情的木頭,無視對方刻意展現的魅力,道:“可以。”


    “那你下午有什麽安排?”


    話音一落,服務員過來了。


    胡清久指著菜單上的幾個菜,輕聲問道:“還是說下午繼續打遊戲?”


    “那倒不是。”寧致端起桌上的檸檬水,抿了一口,道:“臨近畢業,輔導員要求我們盡早離校,我打算花兩天時間去看房子。”


    “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


    胡清久點好菜,凝神打量著麵前的青年。


    青年二十來歲,衣著簡樸,長的清新俊逸,就是臉色和唇色很蒼白,與他的眼神一樣,很淡,淡的就仿佛世間任何東西都無法入他的心。


    他若有所思道:“我記得你是計算係應屆生?”


    “嗯。”


    “有實習公司嗎?”胡清久並不介意他的冷淡,反而盡量在找話題。


    “沒有。”


    “那要不要跟我去帝都?”胡清久似是想到了什麽,忽地笑了一聲,道:“你可以來做我的秘書,專門替我打理遊戲,包吃包住還送暖床的,你覺得怎麽樣。”


    剛回到座位的顧弈君:“……”


    為什麽總讓他聽到這種話!


    他豎起耳朵,等著‘秋秋’的回複,果然對方也沒叫他失望——


    “不怎麽樣。”


    “別拒絕的這麽快,你先聽聽我給你開出來的條件再拒絕也不遲。”


    寧致斜了他一眼,“你找小情人找我頭上來了?你信不信我潑你一臉檸檬水?”


    “打住!”胡清久無奈道:“你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


    “那你就沒聽出我話裏的婉拒?”


    胡清久被他這話噎的好半天都說不出來,良久才咬牙道:“真不考慮一下?”


    “你不是我的菜。”


    “那什麽樣的才是你的菜?”胡清久眼底掠過一抹陰鷙,道:“清風月影那樣的憨貨?”


    “不是。”寧致仔細端詳了他一陣,瞎話張口就來,“我喜歡禁欲係的,最好是那種表麵看起來一本正經,實際上心裏很火熱的假正經。”


    “……”假紳士真霸道的胡清久徹底熄火了。


    恰時服務員端來了菜品。


    隔壁的顧弈君摸了摸下巴,話說,他表麵挺正經的,內心火熱不火熱不知道,不過內心戲倒是挺多的。


    他找服務員要了瓶紅酒,靠著椅背,放鬆身心地品味著口中的醇香。


    耳朵卻時刻關注著隔壁動靜。


    可惜‘秋秋’是個話題終結者,每次那個男人想說些什麽,都被千秋給堵了回去。


    用餐後,他聽到那個男人說去洗手間,然而卻在拐外的地方隻赴前台。


    他扭頭去看‘秋秋’的表情,卻不防對上了對方的眼。


    寧致扯了扯嘴角,之前瞧見這人偷聽,他沒說什麽,畢竟是公共場合,可這人也著實過分,一而再地往這邊偷.窺,“朋友,知道非禮勿聽嗎?”


    “抱歉。”顧弈君心中尷尬,麵上卻不改色道:“我就是覺得你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就不能換個新鮮的詞?


    上上個世界跟這貨第一次見麵,這貨也說過類似的話。


    寧致見他說的認真,又看他目光清正,想來這貨這輩子應該沒有偷聽這種癖好,便翻了翻簡秋的記憶,但記憶裏並沒有此人,開口道:“我不認識你,也確定沒見過你。”


    顧弈君微微蹙眉,“那應該是我記錯了,抱歉,打擾了。”


    說罷,他招來服務員,買了單,拎著外套走了出去。


    寧致看著他同手同腳的背影,忽地彎起眉笑了起來。


    買完單過來的胡清久順著寧致的目光望去,隻看到一個背影,便問道:“什麽事叫你笑的這麽開心?”


    “碰到了一個有趣的人。”寧致收回目光,道:“服務員,買——”


    “我已經買過了。”胡清久按住他的手,道:“你要是不高興,晚上再請回來怎麽樣?畢竟有來有往嘛。”


    寧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白道:“一壺清酒,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不喜歡你。”


    “我看出來了。”胡清久胳膊肘撐在桌麵,雙手交叉,唇邊噙著笑意道:“但這不影響我想睡你。”


    他說完,不由地望進寧致古井無波的眼,癡迷道:“秋秋,你說你喜歡禁欲係男人,卻沒想過你自己本身就是一個禁欲係,尤其是你的眼神,我真的很想看看,當你的眼裏染上情.欲時,又是怎樣的一番美景。”


    他說這番話時,聲音壓的極低,這叫他本就磁性的嗓音多了幾抹惑人的韻味。


    寧致仿佛受他蠱惑,神色終於有所鬆動,他喉頭滾了一滾,“我、我是第一次,你……”


    “我也是第一次。”胡清久激動的握住寧致的手,拉著人就往外麵走,來到路邊的停車位,溫聲道:“你想去哪裏?”


    “我……”寧致躊躇地看著腳尖,低聲道:“你決定就好。”


    “那先去我暫住的地方看看怎麽樣?”說著,胡清久掏出車鑰匙,正準備拉開車門——


    “對了,我……”寧致似是不好意思一般,垂頭露出嫣紅的耳朵,聲音低不可聞的道:“我、我是個純零,你等會輕點啊。”


    胡清久臉上的笑容一僵,整個人仿若不敢置信一般地扭頭,直視著寧致那羞澀的小模樣,震驚道:“你說什麽?”


    “我說我是純零啊。”


    “fuck!”胡清久不死心的繼續問:“你就不能暫時當上麵那個?”


    “啊?”寧致驚訝的抬起頭,眨了眨眼,“難道你也……”


    話還沒說完,他驀地皺起眉來,遲疑道:“你、你行嗎?”


    “……靠!”胡清久忍了一上午的紳士,終於裝不下去了。


    他暴躁的踹了一腳車子,猶不死心再次問道:“你真的是純零?你這個氣質,看起來也不像啊。”


    “我也沒想到你一身攻氣十足,看起來卻是……”寧致收起臉上的小羞澀,不滿的後退了一步,“你說你一個受,弄的這麽攻做什麽?”


    “……”


    顧弈君掛了電話,神色複雜地看著車窗外正在交談的兩個人。


    他揉了揉額頭,這次真不是故意偷聽的,之前與他相親的那位女士把電話打到了母親那邊,罵他們家想騙婚,母親打來電話質問,質問過後,又問他既然喜歡男人,為什麽不跟家裏說。


    還說他老大不小了,既然不喜歡女人,那就趁早找個男朋友,到時候去代孕或者去收養一個都可以。


    雖然母親今天騙他來相親叫他心裏有些惱火,但無疑父母是開明的。


    得知他的性向,所做的不是逼他娶一個無辜的姑娘,反而還開解了他一番。


    他心情複雜看了車外一眼,準備關上車窗,餘光瞥見車外的男人暴躁的踹了一腳旁邊的車門,手上的動作一頓,就看見那個男人拉開車門獨自上了車,丟下背影蕭瑟的青年,揚長而去。


    他心有不忍,想開口問問對方要不要搭個便車,不想對方猛地轉過身來,倆人目光相觸,他的心不可抑止地加快了跳動——


    “你又聽到了?”


    他掩飾般地咳嗽了一聲,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點完頭又覺得這樣不太好,便安慰道:“誰年輕的時候沒碰到過幾個渣,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


    說完這話,他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明明開車跑路那位才是被眼前這位青年渣了的那個啊。


    “你遇到過很多渣?”


    “啊?”顧弈君愣了一下,下意識道:“我沒談過戀愛。”


    對方‘哦’了一聲,轉身走了。


    他看著青年消瘦的背影,隻覺得心髒跳動的頻率是前所未有的快。


    他捂著胸口,這種感覺很陌生,叫他有些不適,可在這股不適裏,似乎又夾裹著些許他不懂的情緒。


    這頭寧致攔了輛計程車,直接去了房屋中介。


    在房產經紀人的介紹下,他看中了一套一居室的單身公寓,當場跟房產經紀人簽下合同。


    回到學校時,兩個舍友都不在,他開了電腦,打開文檔,捋著記憶把簡秋騙來的錢一一記錄下來。


    簡秋勾搭的四個男人,他解決的差不多了,唯一還有牽扯的,就是簡秋騙的那些錢。


    簡秋從四個男人手上差不多騙了十來萬,其中胡清久和樂逍占了三分之二,這兩個人一個昨晚被他嚇到了,一個剛才跑了。


    想來等他們冷靜下來,就會找他還錢了。


    寧致得趁他們沒反應過來,挨個的給幾人轉過去。


    等他做完這一切,天色也不早了。


    他點了個外賣,打開遊戲,正準備登錄,微信連續閃了好幾下——


    清風月影:秋兄弟,你這是幹嘛呀!


    千秋: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清風月影:唉,可惜了,你要是妹紙該多好。


    樂逍:秋秋姐,你把錢還給我,你租房子怎麽辦?


    寧致看到這句話,就猜到樂逍肯定是不打算承認昨晚的事。


    他挑眉,手指在輸入法上敲了幾下——


    千秋:晚上還去網吧嗎?


    對方不作聲了。


    寧致不在意的打開空餘發來的消息,空餘這條消息是他中午吃飯的時候發來的,什麽話都沒有,隻是把昨晚他轉過去的利息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


    最後是一壺清酒。


    對方可能正在氣頭上,沒有回應。


    寧致挑了挑眉,想到之前胡清久氣急敗壞的模樣,心情不錯的登錄了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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