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弈君在安撫他那位玻璃心的阿弟。


    寧致剛出煉丹室沒一會兒,皇帝身邊的太監匆匆跑來,說皇帝召見,還特意提點他帶上玄誠道人。


    等寧致和抖著腿的玄誠道人離開清和殿時,天色也不早了。


    他回清泉殿正打算傳膳,太後身邊的宮女來了,他無奈的拿著剩下的兩顆美顏丹又匆匆去見了太後。


    兩頭忙活下來,比他煉丹還累。


    皇帝召見他說是為了美顏丹,但其實卻是為了所謂的延壽丹。


    當日.他送太後美顏丹,有提過要煉延壽丹,此話傳到皇帝耳中,皇帝初時隻當玩笑一笑而過,可當太後用了他送的美顏丹,且效果顯著時,皇帝不動聲色的召太醫給太後把脈,得知太後身體無憂時,他動心了。


    說動心為時尚早,不過是見寧致煉製出來的丹藥卻有奇效,心中難免有些波動。


    人,尤其是上.位者,都畏懼死亡,細數史上有多少皇帝為了長生而死於丹毒的?!


    翌日清晨,流水般的賞賜源源不斷的搬進清泉殿。


    為了叩謝天恩,寧致又去了清和殿,皇帝明裏暗裏問他和玄誠道人何時開爐煉製延壽丹,有幾成把握。


    這麽一通應付下來,寧致心下生出了悔意。


    早知如此麻煩,他當初應該直接弄出一顆延壽丹,然後說是高人贈送,這般便什麽事也沒了。


    為了免去這些麻煩事,寧致當日進了煉丹房。


    在煉丹房即將關閉的最後一刻,祝弈君閃身擠了進來。


    “你進來作甚?”寧致擰眉道。


    祝弈君繃著下頜線,緩步上前,目光在觸及寧致緊皺的眉宇時,眉心也跟著一皺,“若我早知會有今日,當初說什麽我也會先把玄誠道人給殺了!”


    他的聲音極為平靜,但語氣裏透出來的殺意卻是不容忽視。


    聽的一旁的玄誠道人打了個激靈,連聲喊冤道:“君小姐,你這可就冤枉貧道了,貧道當日不過——”


    “閉嘴!”寧致厲喝了一聲,冷厲的目光盯著祝弈君,見他眉目堅定,緊皺成川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想留下來?”


    祝弈君抿唇點頭。


    “想留下直說便是,何必嚇唬道人,道人膽子小,那經得住你這般嚇唬?”


    說罷,他牽著祝弈君黏滿冷汗的手,來到案桌前,撩.開衣擺坐下,把人摟在懷中,“是舍不得我?嗯?”


    祝弈君瞥了張望的玄誠道人一眼,待玄誠道人進了耳室,這才抬起雙手捧著寧致的臉,額頭相抵,低聲道:“幾月前,我好不容易把你從和尚手中搶過來,還沒高興幾日,你又迷上了煉丹,為此還引起了陛下的注意,阿勉,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但是我沒法忍受長時間與你分離,便是倆人隻隔著一堵門,我也忍受不了。”


    說完,他傾身在寧致的唇上淺啄了一口,隱忍道:“阿勉,你知道嗎,有時候我恨不能殺光所有能入你眼的人,亦或毀滅所有吸引你注意的東西。”最好是把你藏起來,隻有自己能看到。


    “但我知道我這麽做,你會不高興,所以我拚命壓製心底所有讓你不高興的想法。”


    寧致聽完他的話,若有所思的道:“煉丹很幸苦的。”


    “我不怕,隻要能跟在你身邊。”


    “若煉丹失敗,我會發脾氣的。”


    “沒關係,你或生氣,或開心,我都一樣喜歡你。”


    寧致輕笑了一聲,抬手按住他的後腦勺,擒住他的唇加深了這個吻。


    。


    九月天涼,皇帝準備啟程回京。


    臨別前一天,他單獨傳召寧致,意欲召寧致回京。


    寧致不想回京,皇帝便暗示想帶玄誠道人回京。


    玄誠道人就一江湖騙子,寧致還用得著他,不太想放人。


    皇帝看出了他的不情願,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漫天的霞光,道:“皇弟,你覺得朕這些年待你如何?”


    “自是不用說,待臣弟如親子一般親厚。”


    “既是如此,皇兄隻是向你討個人,皇弟何故拒絕?”


    “這……”寧致遲疑了一下,道:“玄誠道人乃不世高人,脾氣古怪,臣弟得問過他的意見才行。”


    “這不妨事,玄誠道人那邊由朕來說,你且說同意不同意即可。”


    寧致看著皇帝顯然年輕了不少的臉,心中感慨,長生,於皇帝來說,不管真假,都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他也沒想到皇帝會把美顏丹的功勞按在玄誠道人身上,不過想想也是,蕭勉是皇帝看著長大的,‘他’有幾斤幾兩沒人比皇帝更清楚,與其相信一個不學無術之人有一手煉丹術,還不如相信美顏丹是出自‘高人’之手。


    “那請皇兄準許臣弟與玄誠道人告個別,並允許臣弟去京城看望玄誠道人。”


    皇帝轉過身,滿意的笑道:“允。”


    出了清和殿,寧致正打算去找玄誠,並吩咐他一些事,不想卻備迎麵走來的祝東駿給攔住了去路。


    祝東駿此時著一身緋紅色官服,腰佩金飾劍,腳蹬長勒烏皮靴,襯得他正氣凜然。


    他一手扶劍,一手垂在身側,道::“寧王,堂堂正正與我打一場,不能仗勢欺人,也不許耍陰招,贏了我,我就承認你是我姐夫。”


    “你不承認,你阿姐也是我的。”寧致喜歡逗他,哪裏會如他的意?


    “你……你不要臉。”


    “哦?”寧致摸著自己的臉蛋,“本王就不要臉了,你待如何?”


    “……”祝東駿被寧致的不要臉給驚呆了,反應過來後嚶嚶嚶地跑去找他阿姐告狀,說寧王欺負他。


    祝弈君頭疼的扶額,“阿弟,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仗著阿勉性子好,總是去挑釁他。”


    “……”祝東駿不可思議道:“騙子,你上次說我最重要的,原來你隻是在哄我,怪不得老話說嫁出去的阿姐潑出去的水,你這心都偏的沒邊兒了。”


    祝弈君敲了敲他的腦袋,“怎麽說話呢!”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祝東駿摸著腦袋哼了一聲,道:“阿姐現在還沒嫁給寧王,就這般向著他,待你嫁出去了,心裏哪還有阿弟我的位置,不行,這次你得隨我回京,不然你就真成寧王一個人的了。”


    “別鬧!”


    “我不是在鬧,我是說認真的。”


    兩‘姐弟’為了回不回京一事,爭論了一宿。


    直到天明,皇帝起駕回京,祝東駿都沒能勸服他阿姐,隻得恨恨地離開。


    皇帝帶著他的後妃、太後和一眾大臣走了,寧致與太後告別時,無視玄誠道人幽怨的小眼神,帶著隊伍也出發了。


    這次他不急著回江南,他讓大隊伍先回去,自己帶著祝弈君各地遊玩,直至深冬,京城傳來消息說鎮南王回京了,倆人才意猶未盡的準備回京。


    一入京城南門,繁華的氣息撲麵而來。


    寧致和祝弈君在城南分開,祝弈君回鎮南王府,他則直接去了皇宮。


    進了宮,麵了聖,皇帝說帶他去一個地方。


    他隨皇帝來到一座宮殿,此殿名為北辰殿,殿外有重兵把守,隱隱還能嗅到藥味兒。


    寧致立下便有了猜測。


    果不其然,進了殿,看到殿內五尺高的丹爐和羅列整齊的藥櫃,還有努力端著高人架子的玄誠道人時,心中的猜測便成了真。


    皇帝對玄誠道人幾月連番炸爐頗有微辭。


    但到底有之前的美顏丹打底,心底終究還是相信玄誠道人的。


    他背著手,道:“皇弟,你且看朕這處北辰殿如何?”


    收到玄誠道人求救眼神.的寧致神色一凝,道:“甚好。”


    “既是如此,為何道人幾月卻未成功一爐?”皇帝轉過頭來,幽深的眸光落在衣袍下的雙.腿都快抖成篩子的玄誠道人身上,道:“真人,你可是對朕有不滿?”


    玄誠道人努力穩住心神,還是之前那番說辭:“陛下,延壽丹乃逆天之物,違背了世間的陰陽秩序,自是難以成功。”


    寧致也覺得皇帝心太急了些,若延壽丹這般好煉,史上便不會有那麽多皇帝求長生最後卻死於丹毒。


    他給玄誠使了個眼色,隨即開口道:“皇兄,您這不就為難玄誠道人了嗎?想當日,他助臣弟煉美顏丹,也是花了半年功夫,如延壽丹這等逆天之物,所需時日當然更多。”


    皇帝挑了挑眉,不知信還是沒信,隻是說:“皇弟既然是為真人而來,那你等且小敘半日。”


    皇帝一走,玄誠道人直接軟倒在地,小聲抱怨道:“王爺,您可把貧道給害苦了。”


    寧致踢了他一腳,“行了,本王這不是來了。”


    說罷,他從袖口掏出一張丹方,道:“這是半成品,你且試著練手,順便給皇兄煉製出來,保管你三年內無憂,說不得皇兄一高興,還能賞賜你黃金萬兩。”


    他出不去,賞萬兩黃金有什麽用?


    好在有丹方解燃眉之急,他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道:“這半成品無害吧?”他可不想擔上謀殺皇帝的名頭。


    “你這不是廢話?皇兄是本王親兄長,本王能害他?要不是皇兄不信任本王,本王能把這等機會白送給你?”


    玄誠道人聞言,這才喜笑顏開,“王爺真真是我玄誠的貴人,您放心,若日後我玄誠得了潑天富貴,定不忘王爺之恩。”


    “少拍馬屁!”


    寧致跟玄誠又說些注意事項,小半日過後,有太監前來提醒,說時候不早,寧王該出宮了。


    這頭的祝弈君一回府,便被鎮南王叫去了書房。


    他忐忑的來到書房,剛關上書房的門,父親的厲喝自前方傳來——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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