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眉峰一挑,道:“看來你還沒有失去理智。”


    “我倒是希望失去理智,這樣就不用顧慮那麽多,直接把事情鬧開。”他連著灌了好幾口啤酒,繼續道:“憑什麽所有的流言蜚語都讓我跟姥爺承受?她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安穩的過了這麽多年?”


    寧致作為旁觀者,光看著都替他憋屈。


    之前的事他沒親眼見過,不予評價,霍老太太上門鬧事那次,還可以說是因為江老爺子在場,可剛才那個女人……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道:“你剛才為什麽不選擇直麵她?”


    霍弈君頓了一下,仰起頭來把酒瓶裏的酒盡倒入嘴裏,再抬起手背一抹嘴,眨著迷蒙的眼,就著柔和的燈光打量著端坐在對麵模樣雋秀的少年,心底突然閃過少年之前的話,忍不住露出一抹淺笑來,道:“以前不知道真.相的時候,我就計劃著,等高考結束,拿到錄取通知書,我帶著姥爺離開這個地方,然後自己再偷偷回來,給我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放一把火,叫霍老太太再體會一次什麽叫絕望。”


    他沒有回答寧致的問題,反而提起了霍老太太。


    “你可能不知道,她喜歡把貴重物品都放家裏,我要是放一把火,她就隻能回鄉下住那套搖搖欲墜的土磚瓦房了。”


    寧致看見霍弈君在說這些話時,帶著醉意的眼底閃過一抹狠意,卻又在眨眼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是不是很壞?”霍弈君輕笑的問道。


    寧致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隻是繼續問道:“那你現在呢?”


    “現在啊……”他放空思緒,任由臉上的笑意擴散,“我有了更好的計劃。”


    什麽計劃,他沒講,隻是歪著腦袋盯著手中的空酒瓶,低聲說:“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二次喝酒。”


    第一次是清明節的前一晚,驟然知道父母之間還夾雜著一個小三,那個小三還是對他極好的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剛好南山來找他,他就想到了大醉一場。


    “酒是個好東西,能讓人忘卻很多煩惱。”說著,他又開了一瓶,對著嘴咕咚咕咚猛灌了大半瓶。


    寧致沒有勸他,就這麽靜靜地聽他嘮叨。


    喝了酒的霍弈君比平常話多,而且不講究邏輯,想到什麽說什麽,直到第四瓶酒入了他的肚子,準備開啟第五瓶時,他突然說:“你、你為什麽要有、有女朋友呢?”


    “……我為什麽不能有女朋友?”寧致好笑的問。


    “因為……因為……”對啊,因為什麽呢?他甩了甩打結的腦子,撫著胸口結舌道:“因為、因為我這裏不、不舒服——”話音一落,一頭栽倒在桌麵上。


    “……霍弈君?”


    “不、不舒服!心、心裏難受……”


    “……”寧致無奈的把人攙扶到床.上,又打來熱水擰著毛巾幫他擦臉。


    “難、難受!”


    喝醉酒的霍弈君話比較多,寧致問他哪裏難受,他就捂著胸口說這裏疼。


    寧致又問他是怎麽一個疼法?


    霍弈君就一直喊疼,寧致問了半天,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正準備放棄,他又開口了,“我、我沒、沒有未婚妻,她、她不是、不是我的、的未婚妻、她是……”


    斷斷續續的,聽不真切,但寧致結合了一下霍弈君的情況,勉強能猜出個大概。


    當年霍弈君的母親江女士與那位小三前後腳懷.孕。


    江女士開玩笑的說她們是好姐妹,又差不了多少時間有孕,如果她們生出來的正好是一男一女,不如來個指腹為婚。


    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可那位小三當場就慌了,還十分激動的拒絕了。


    江女士覺得小三的情緒不太對勁,縱使心裏有些疑惑,卻也沒懷疑到丈夫和小三頭上,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直到後來無意發現倆人偷情,江女士無法接受身邊最親近之人的背叛,所以失控之下,選擇跟丈夫同歸於盡。


    至於為什麽沒有找小三,而是找丈夫同歸於盡,寧致不知道,因為霍弈君說到這裏也睡著了。


    寧致安頓好了霍弈君,飯菜已經涼了,他把餐桌收拾了,轉身去樓下飯店填飽肚子,之後又走了幾條街,去超市買了蜂蜜回去,用開水泡開喂霍弈君喝下這才準備洗澡睡覺。


    第二天清晨,霍弈君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感覺到身上的不適,他漲紅著臉,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跑進洗手間。


    寧致被他的動作驚醒,睡眼惺忪地摸向床頭櫃的手機,看著時間才四點多,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閉上眼準備繼續睡。


    半睡半醒間,察覺到身邊的人似是遲遲沒有回來,他渾噩的腦子陡然清醒,連忙赤著腳走到洗手間,屈指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問道:“霍弈君,你在廁所幹嘛呢?”


    裏麵沒有回應。


    他又敲了兩下,繼續道:“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我下樓給你買點藥回來?”


    “我沒、沒事!”


    裏麵的人終於開口了。


    “那你窩在廁所幹什麽?”


    寧致聽他的聲音還算正常,擔憂的心漸漸放鬆開來,打趣道:“你不會是做噩夢躲在廁所哭吧?”


    “……沒有,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你要是急著用廁所,能不能先去樓下的公廁?”


    霍弈君的聲音有點悶,仔細聽還有點發虛。


    寧致沒多想,隻當他昨晚酒喝多了,腸胃不舒服,便道:“我不急,我先回去繼續補覺,你人要不舒服,記得跟我說一下,我好去給你買藥。”


    “知道了。”霍弈君聽到門口的腳步聲走遠,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欲哭無淚的看著手上的內.褲。他確實做夢了,一開始是很久沒夢見的大火,可大火才剛開始燃燒,夢境變成了上次夢到過的花海,花海裏的水仙花成精了,還長了一張跟‘季堯’一樣的臉……


    霍弈君在廁所待了近一個小時才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看到寧致正領著南山從玄關走過來。


    南山拎著一個保溫桶,見到穿著浴袍的霍弈君,感歎道:“昨天你們都不在家,我還怪無聊的。”


    寧致屈指敲了敲他的腦袋,道:“你說你是不是皮癢癢?我在家的時候,你要死不活不說,還動不動就跟我說單挑,我不在家,你又渾身不舒坦,你說你怎麽就這麽賤嗖嗖的?”


    南山拍開寧致的手,翻了白眼,道:“某人請不要自作多情,我說的是你嗎?是你嗎?我說的明明是霍弈君好不好?”


    他邊說邊把手中的保溫桶放在桌麵,從廚房裏端來三雙碗筷,道:“我媽連夜熬的雞湯,說是給你補身體的,你們快去刷牙洗臉,過來準備喝湯。”


    寧致一聽說是雞湯,臉都綠了。


    他來江清鎮一個月左右,其中有半個月都在喝雞湯,喝的他現在聞到雞湯就條件反射的想吐。“大清早哪有胃口喝這麽油膩的東西?你們倆喝吧,我等會兒去樓下買點早餐湊合就行了。”


    “這是你說的啊,別回頭跟我媽打小報告。”南山喜滋滋的打開保溫桶的蓋子,濃鬱的香味霎時盈滿整個房間。


    寧致受不了這個味兒,扭頭就躲進了洗手間。


    霍弈君來不及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寧致關上洗手間的門。


    寧致一進洗手間,就看見盥洗台上的臉盆裏裝著霍弈君洗好的衣物,他挑了挑眉,也沒多想,隻當霍弈君洗澡的時候順帶把昨天的衣服一塊洗了。


    霍弈君經常在寧致這兒留宿,所以他有備用的衣服放在這邊。


    他躲在房間換好衣服,南山正喝著他媽做的雞湯,喟歎道:“你說我媽.的心怎麽長的?以前我表弟沒來的時候,這雞湯我一個月不見得能喝一次,我表弟來了,我媽見天的給他熬湯,還換著花樣來,有時候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她親生的。”


    霍弈君莞爾一笑,道:“可能是因為你比你表弟長的壯,南嬸怕把你補過頭了。”


    “是嗎?”南山美滋滋地打量著自己健碩的身材,忽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道:“你笑了?”


    霍弈君被他看的有些心虛。


    摸了摸自己的臉,輕咳了一聲,道:“我笑不是很正常?”


    “不正常好不!”說罷,南山把椅子搬到霍弈君身邊,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擠眉道:“跟我說說,你遇到啥好事了?”


    “你看錯了。”霍弈君繃著臉說。


    “切!不說拉倒。”


    ……


    三人在教學樓分開,南山甩著書包朝左邊走,寧致和霍弈君往右邊走。


    倆人踩著預備鈴走進教室,剛一坐定,班主任就走了進來,先是把霍弈君給叫了過去,直到晨讀快結束了,霍弈君才回來。


    寧致想問他班主任找他有什麽事,霍弈君卻閃爍著眸光先開口了,“王、王老師讓你到辦公室去一趟。”


    寧致敏銳地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不過現在不是問的時候,便說道:“王老師有說什麽事嗎?”


    “不是什麽大事。”霍弈君眼神閃躲,就是不敢直視寧致,“你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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