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夫人笑眯眯的看著自己手邊的小孫女林悅,用手點了點林悅的鼻子。


    “就你精怪,這麽大的姑娘了,也不學著你娘穩重點,上來就急吼吼的,”


    一旁的林夫人袁氏用袖子掩著嘴喝茶,聞言抬了抬眼,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


    “我哪裏敢管她。”


    林悅眼見她們就要聊起來,不滿的晃晃老夫人的手。


    “祖母你說嘛,這人是誰?”


    她臉上帶著笑,飛快的看了林亂一眼,隨即盯著地麵不肯抬頭,耳朵慢慢的紅了起來,心下有些懊惱,今日應該穿那件撒花洋縐裙,那件衣服最是好看了,顏色也豔麗,定能讓別人移不開眼。


    她正是十幾歲的年紀,這個時候是女子最好的時光,對那些好看的少年郎最是關注,她一進來就看見林亂了,不由自主的就想做些什麽,讓他注意到自己。


    這樣好看的人,她竟沒有在京小姐的宴會上見過,大抵不是什麽身份高的權貴子弟,興許是哪家夫人帶著自家公子前來林府攀關係的。


    這種人她見得多了,知道了她是林府小姐後都捧著她,奉承著她,所以她上來就挑明了自己的林府小姐身份,像隻驕傲的孔雀一樣來炫耀自己,看啊,我多受寵,多高貴,來討好我吧。


    她一邊享受著這種奉承,同時也對這些人感到不屑。


    不過,這樣好看的少年若是也哄著她,那些小姐們肯定會眼紅羨慕,他這樣好看,她自然是不會給他多少難堪。


    老夫人笑嗬嗬的把她領到林亂那一邊,讓她和林亂靠近些站。


    林悅推拒了一番,嗔怪的嘟著嘴,最後還是站到了林亂身邊。


    老夫人指著林亂,還是那副和藹的模樣。


    “這是你新來的弟弟,昨個兒剛來,那時候天晚了,你們就沒見。”


    林悅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猛的把林亂推出去,心裏委屈的要命,竟是那個外室子,什麽叫天晚了就沒見,她根本就沒想過見他!


    林亂跟她站的近,原以為這種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嬌小姐也就是在嘴上給自己幾個難堪,他本就沒有防備,她這一下子又用盡了全力,林亂直接狠狠的撞倒了身後的架子上的花瓶。


    光那麽摔一下還好,真正傷人的是花瓶的碎瓷片,林亂倒在那堆碎瓷片裏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血浸濕了衣袖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抬起手來。


    大半隻手都已經被鮮血染紅,濃稠的鮮血還在快速的湧出。


    耳朵裏也突然就開始轟鳴。


    林亂昏昏沉沉的昏了過去,隱隱約約聽見嘈雜的人聲。


    **************


    “夫人,您別傷心了,大夫都說了,小少爺沒事兒。”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剛來那麽兩天,頭天來跪了那麽大半天,跪的膝蓋都成了那副模樣,現在又摔到了花瓶上,人好好的怎麽會往花瓶上摔,明擺著欺負我亂兒。”


    周煙一邊給林亂掖被子,一邊抹眼淚,一雙和林亂如出一轍的桃花眼紅紅的,壓下了她原本太過豔麗的麵容,整個人都多了種惹人憐愛的風情。


    林亂醒過來的時候,周煙還在旁邊哭,他抬起手來給她拭去淚水,剛剛動了動就扯到了傷口,臉色隨即白了一下。


    他故意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


    “娘,我餓了。”


    周煙反應過來,連忙擦了擦淚。


    “亂兒你醒了,娘這就去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玉米排骨湯,你等著。”


    周煙話剛落就腳下帶風一樣帶著丫鬟去了小廚房。


    屋裏隻剩王奶娘和碎衣在一旁。


    碎衣突然轉過頭對王奶娘說道。


    “王媽媽去看看夫人吧,她一個人怕是做不得玉米排骨湯,少爺這裏我看著。”


    王奶娘本就不放心周煙,這麽一聽也就跟著出去了。


    碎衣看他們都出去了,關上了房門,坐到了林亂床下的榻上,麵上帶著他慣有的狐狸笑。


    林亂看見他笑就胃疼,仗著自己受了傷,碎衣不能拿自己怎麽樣,挑了挑眉就開始找事兒。


    “誰教你的規矩,主子躺在這,你能坐在榻上嗎?還不站起來。”


    要是那些講究的權貴人家是很講究尊卑上下這些東西,可周煙自己就沒什麽規矩,碎衣和林亂又從小一起長大,本就沒什麽講究。


    林亂這是純粹在生事。


    碎衣也不惱,他果真站了起來,戳了戳林亂的臉。


    看林亂氣的眼角發紅,他就這個毛病,一激動眼角就發紅,周煙就沒有這個毛病,他也不知是隨了誰。


    碎衣眼神深邃了幾分,真好看啊,怎麽就是個男子呢。


    “他們說你是自己不小心撞上了花瓶,是嗎?”


    林亂知道這說了也沒什麽用,平白叫周煙生氣,恨恨的看著碎衣,也不知是生誰的氣,咬牙道。


    “是!”


    碎衣笑意深了幾分,一個縱躍,


    跟隻小豹子一樣,跳上了床,把小狼皮的靴子蹬到了榻上,就落在林亂耳邊不遠處。


    碎衣俯下身體,在林亂耳邊嗬氣,看著林亂側了側臉,臉上笑意更深了。


    林亂卻有些心虛,這碎衣就是個笑麵虎,肚子裏一肚子壞水,別看他笑的那麽好看,心裏不一定在打什麽壞主意。


    別問他怎麽知道的,他不是很想回憶那段因為在周煙麵前爭寵和碎衣對著幹的日子,從那以後,他就知道了一個道理,永遠不要惹急碎衣。


    碎衣把靴子挪近了一點,差點踩到林亂的頭發。


    “是的話你這幅樣子擺給誰看,就差咬人了,再說一次,是不是 ?”


    林亂眼神飄了一下,那靴子是用去年冬天碎衣自己上山獵來的狼的狼皮做的,好看又結實,他也有一雙,因為是碎衣獵的狼,他一直不肯穿。


    這靴子踢起人來也疼的很,而且碎衣專找屁股踢,害得他想向周煙告狀也拉不下臉來,難道脫褲子給周煙看嗎?


    林亂很硬氣的自己認了。


    雖然他不認為碎衣會在他受傷的時候踢他屁股,可他傷好了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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