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嘉盯著謝厲手裏的車票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把車票搶回來,一言不發地撕了。


    謝厲坐直身體,被子從他胸口滑下去,露出比例完美的上身,側腰的疤痕清晰可見,胸口還有昨晚常小嘉留下的牙印,他語氣冷靜地說道:"一張車票,何必呢?什麽時候走都是一樣的。"


    常小嘉說:"我不想跑那麽遠找你睡覺,你還是留下來吧。"


    謝厲側過頭來看他:"常少給我工作嗎?"


    常小嘉說道:"常少包養你。"


    謝厲沉默一下,掀開了被子下床,他說:"如果隻是床上包養,那還是不必了吧。"說完,他已經光著腳朝衛生間走去。


    便宜的小旅館,衛生間裏沒有浴缸隻有連遮掩都沒有的一個淋浴噴頭,正麵便是一麵大鏡子。


    謝厲打開水洗澡,看著鏡子裏自己肩寬腿長的男性身體,嘲諷地笑一聲,閉上眼睛把頭埋到熱水下麵。


    過了一會兒,常小嘉也進來了,跟他一起擠在淋浴頭下麵,空間頓時顯得狹小起來。


    謝厲把淋浴頭取下來對準常小嘉的身體衝。衝了沒多久,常小嘉又來抱住他要親他。謝厲摟住常小嘉的腰,唇舌相貼吻了一會兒,鬆開他把水關了。


    在謝厲用掛在鏡子旁邊的毛巾幫常小嘉擦身上的水的時候,常小嘉皺了皺眉,說:"不幹淨。"


    謝厲說道:"我自己帶來的毛巾。"


    常小嘉這才沒了意見。


    兩個人剛洗完澡,謝厲回到房間隻穿了褲子的時候,聽到敲門聲音響起,他抓起t恤套在頭上,看向還隻穿了條內褲的常小嘉。


    常小嘉說:"去開門。"


    謝厲走到門邊打開房門,看到又是昨晚那個年輕人站在外麵。


    年輕人手裏提著個袋子,對謝厲微微一點頭便直接走了進去,對坐在床邊的常小嘉說:"二少,衣服給你帶來了。"說完,他停頓一下又說道,"今天早上大少還問過你。"


    謝厲聽到常小嘉嗤笑一聲。


    常小嘉換上了一件寬鬆的連帽衫加上牛仔褲,看起來又像個大學生似的,還站著那裏用手認真地把領口兩條掛繩拉成一樣的長度。


    他昨晚穿來的襯衣和西褲都丟在地上,年輕人蹲下去整理,不遠處丟了幾團白色衛生紙,已經幹涸發**。


    常小嘉穿上運動鞋,轉過身看謝厲,"跟我走。"


    謝厲背靠著牆看他。


    常小嘉語氣不太耐煩,"你還想做什麽就去做,我又不攔你。"


    謝厲雙臂抱在胸前,說:"我想做什麽?"


    常小嘉冷笑道:"我知道你除了賺錢還想做什麽?"


    謝厲朝常小嘉伸出一隻手:"過來。"


    正在幫常小嘉整理衣服的年輕人抬眼看了謝厲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做手上的事。


    常小嘉微微抬起下頜,神情冷傲地看他。


    謝厲維持著剛才的姿勢,語氣強硬地重複道:"過來。"


    常小嘉最終還是緩緩走了過去。


    謝厲一把抱住他,手臂用力勒住他的腰,說:"我不吃軟飯。"


    常小嘉在謝厲懷裏嗤笑一聲,嘲諷的姿態和方才聽到常小吉在找他一模一樣,但是他還是乖乖待在謝厲懷裏,說:"我給你碗,至於飯你想怎麽吃你可以自己決定。"


    謝厲還是收拾行李跟著常小嘉一起走了。


    旅館門前的狹窄巷子裏停了輛黑色轎車,常小嘉和謝厲坐在後排,那個年輕人坐在副駕駛,上車便叫司機開車。


    常小嘉給謝厲介紹那個年輕人:“時弘箐,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他介紹謝厲的時候就簡潔多了,隻說了兩個字:“謝厲。”


    謝厲從座位上隻能看到時弘箐左邊耳後的側麵輪廓,他還是覺得和常小嘉有幾分相似。


    或許是他盯著時弘箐看太久了,常小嘉伸腿踢了他一下。


    謝厲轉過頭去。


    常小嘉靠在座椅上,單薄的背姿態不佳地弓著,臉色冷漠。他常常是一副無精打采的姿態,能坐著決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坐著的也鮮有坐得端正的時候。


    謝厲警隊出身,向來講究儀態,他看不慣常小嘉已經很久了,在監獄裏的時候卻從來沒有當麵幹涉過,這時候也隻是默默地轉開頭看向車窗外麵。


    汽車已經從背街小巷拐了出去,駛進市中心寬闊平整的街道,道路一旁是海港市政府,這時候政府大門前聚集了許多群眾,正與保安和警察起衝突。


    車子一晃而過,謝厲隻看到有人拉橫幅,上麵寫著“鴻吉製藥”,因為橫幅軟垂著,其他字謝厲也沒看清楚。


    鴻吉製藥是常家名下的產業,謝厲出獄短短兩天,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轉頭來看常小嘉,常小嘉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也看著車窗外麵,顯然是看到了剛才一晃而過的情景。


    常小嘉視線轉到謝厲臉上,然後又轉開望向前方。


    謝厲問他:“我們去哪兒?”


    常小嘉說:“去看我媽。”


    謝厲愣了一下,他心裏有一瞬間的疑惑,以為常小嘉的生母其實還活著,後來知道常小嘉並不是這個意思。


    司機開車送他們去了海港市城郊的雲青山公墓。


    常小嘉在路上買了很大一捧鮮花,三百多塊錢,抱著花坐回車上時,整個人都被花給完全擋住了。


    到公墓之後,謝厲和時弘箐陪他走了一段路,後來常小嘉一個人抱著花去探望他母親。


    謝厲看他爬山,一步一格階梯,那一大束花擋在他麵前必然是看不到路的,謝厲都擔心他會被絆倒。


    結果常小嘉還是順利走到了,他母親是一座獨立的墓,墓碑高大氣派,他把花放到墓碑前,蹲下來湊近了墓碑像是在說話。


    謝厲盯著他背影看了一會兒,轉過頭看見時弘箐站得端端正正,清秀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於是他又看向遠方,微微遊戲愣怔。


    他們在原地等了二十多分鍾,常小嘉才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裏慢慢走回來。


    時弘箐問他:“我們回家嗎,二少?”


    常小嘉搖了搖頭,“晚上我想去趟風鈴”


    風鈴是個酒吧的名字,當初常小嘉就是從風鈴酒吧把那個女警帶回家的。


    在常小嘉和時弘箐轉身離開的時候,謝厲的臉色冷了下來。


    從海港市中心開車到雲青山差不多需要兩個小時,他們坐車返回市區的時候差不多將近正午。


    常小嘉上車之後就很安靜,他坐了一會兒偏頭倒下來,枕在謝厲大腿上。


    謝厲以為他想睡覺,結果常小嘉眼睛睜著一直看他,時間久到謝厲也微微覺得不自在,伸手擋住了常小嘉的眼睛。


    常小嘉眨一眨眼睛,睫毛掃過謝厲的掌心。


    謝厲轉開頭去看車窗外麵。


    過一會兒常小嘉抓著他的手推開,翻個身側躺著,把後腦勺留給謝厲,似乎是睡了。


    下午時間還長,常小嘉一定要去電玩城裏抓娃娃。他換了一大堆遊戲幣,和穿著西裝的時弘箐一起站在抓娃娃機前麵,玩得認真而專注。


    謝厲坐在角落的休息區,用手機搜鴻吉製藥的新聞,發現是公司一款新上市的抗精神病藥物讓藥物使用者產生了嚴重的副作用,病人家屬懷疑藥物上市的審批有貓膩,於是聚集到政府前麵抗議並要求賠償。


    新聞寫得都很簡單,謝厲看了一會兒放下手機,發現常小嘉已經沒有在抓娃娃機前麵了,他站起身,在電玩城裏尋找常小嘉的蹤影,後來看到他在玩一款射擊遊戲。


    那款射擊遊戲仿真感十分強,甚至模擬出了槍支的後坐力,常小嘉站在屏幕前麵,單手舉著槍,一開槍手便在後坐力作用下往上微抬。


    他打出了十環,再開槍還是十環。


    謝厲站在旁邊看著,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看得出來常小嘉拿槍的姿勢很標準,瞄準也很專業,一局遊戲接二連三全部是十環,後來遊戲機吐出了大量兌換禮品的小卡片。


    常小嘉沒有急著把卡片收起來,他拿著槍轉身看見謝厲,突然對準謝厲的腦袋舉起槍。


    謝厲看到他眼神陰冷,手裏就像是握著把真槍似的,仿佛一開槍謝厲就會被子彈穿過顱骨,腦漿迸裂。


    常小嘉做了一個扣扳機的動作,發出哢噠一聲輕響,自然什麽都沒有發生,然後他把槍丟回遊戲機上,笑著朝謝厲跑過來,雙手捧住他的臉在他嘴上用力親了一下。


    ++今天也很喜歡麗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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