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棠溪睡姿一點都不好,早晨起來他整個人是橫在床上的,腿搭在林靖予的腿上,睡得是東倒西歪。


    林靖予早習慣了賀棠溪的睡姿,他把賀棠溪的腿放下去,賀棠溪還在夢中,他不滿地咕噥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林靖予活動了一下被賀棠溪壓麻了的腿,然後搖了搖好夢正酣的賀棠溪叫他起床。


    “起床了,再不起來太陽要曬屁股了。”


    “嗯”賀棠溪還沒睡醒,聲音黏黏糊糊的,“我再睡五分鍾,再睡五分鍾。”


    林靖予無奈地搖搖頭,起床準備洗漱。


    等林靖予起身下床,旁邊床鋪一輕,賀棠溪反而睡不著了。他在床上滾了兩圈坐起,撓了撓頭,也準備起床。


    賀棠溪晃晃悠悠地走到衛生間,林靖予已經洗漱完畢了,他揉了一把賀棠溪睡得像雞窩一樣的頭發:“還沒到五分鍾怎麽就起了?不困了?”


    賀棠溪“嗯”了一聲,走到洗漱台前拿起林靖予給他擠好了牙膏的牙刷開始刷牙。林靖予本來都已經走出去了,又折回來叮囑賀棠溪。


    “好好刷牙。”


    洗漱完換好衣服他們才下樓吃早飯,還沒下去呢,賀棠溪就聽見樓下的動靜不太對。


    他一下去,發現周長吟正在樓下和許曼荷聊天,她還特意把向嘉時也帶著,向嘉時一臉的不高興,顯然是被周長吟硬拉過來的。他本就長得冷,臉一沉就更冷了。


    賀棠溪和許曼荷道早安,然後又不情不願地跟周長吟打了聲招呼。


    周長吟今天特意打扮過,眉毛彎彎嘴唇鮮紅,她笑得很甜,同賀棠溪說著早安視線卻落在了後麵的林靖予身上。


    跟個女鬼似的,賀棠溪別開眼,在心底暗自吐槽。他早上的好心情被周長吟毀了個一幹二淨。


    “那個,許阿姨,我和林靖予約好今天一起去市中心,去看博物館新排的展覽。”


    胡說八道,這很明顯是假的,林靖予做事是有計劃的,他今天的計劃是和自己在家寫作業,然後下午搭樂高,哪說過要去博物館看什麽展覽?這絕對是周長吟自己想找林靖予約會,找了個幌子來蒙騙許阿姨的。


    賀棠溪偏頭去看林靖予,他雖然表情有一點訝異,但並沒有想反駁周長吟的樣子。


    賀棠溪心情更差了。


    “啊,還有,”周長吟把向嘉時推到前麵,“向嘉時也約了賀棠溪今天逛街玩呢,我們正好順路,可以一起去市中心。”


    向嘉時被周長吟推到前麵來,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是,我和賀棠溪約好了。”


    “我才沒”賀棠溪想反駁,周長吟遙遙地瞪了他一眼,賀棠溪隻能偃旗息鼓,悶悶不樂地站在一旁不情不願地說。


    “是,我們約好了。”


    “這樣啊。”許曼荷沉吟了兩秒,“那你們吃過早飯了嗎?在這兒吃了再去吧?”


    “靖予,棠棠,你倆帶長吟和嘉時過去坐,我早上煮了粥,大家都先喝一碗。”


    周長吟擺擺手說:“不用了阿姨,我們一會兒在路上吃,因為那個展覽想看的人挺多的,我們還得早點去買票呢。”她看了一眼林靖予。


    林靖予跟著點了頭:“媽,你把粥留著,我和棠棠下午回來喝。”


    “那阿姨,我們先走了,阿姨再見。”周長吟帶頭往出走,向嘉時跟在她後麵出去。


    “哎,那你們怎麽去啊?要不我開車送你們吧?”


    “不用了阿姨,我們去學校那兒坐公交。”周長吟遙遙回應。


    賀棠溪一臉的不高興,林靖予虛虛摟著他的肩把他往出帶:“走吧棠棠。”


    然後又揚聲對許曼荷道:“媽,我們先走了。”


    出門後周長吟等著林靖予,兩人自然而然地走成一排,他們離得不算近,但落在賀棠溪眼中依舊刺目得很。


    他不高興,旁邊的向嘉時也沉著個臉。


    賀棠溪偏頭去看向嘉時,問他:“大早上的你來幹什麽?”


    “你以為我願意!”向嘉時白了他一眼,“那個姐姐早上差點沒把我們家門鈴給摁沒電了,她是把我從床上硬拉起來的。”


    提起這事兒向嘉時也是一肚子的氣,周末他在家好好地睡懶覺,結果被周長吟硬逼著起床來找賀棠溪,還得配合著撒謊,要不是周長吟承諾了給他好處,他才不來蹚這趟渾水呢。


    向嘉時想起來周長吟對自己的承諾,心情稍微好了點。他衝著前麵兩人揚了揚下巴,問賀棠溪道:“他倆戀愛了?”


    這個問題直接問到了賀棠溪的痛點上,他語氣裏帶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我怎麽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行吧。”向嘉時無意和賀棠溪爭辯,他知道林靖予對待賀棠溪是母雞護崽,賀棠溪對林靖予的態度比之更甚。此事顯而易見,看賀棠溪的態度就知道他是自己騙自己,要不就是一腔怒火無處撒,他才不摻和這事呢。


    周末了,公交車上的座位就很空,林靖予給他們都投了幣。上車後他和周長吟依舊坐一排,賀棠溪和向嘉時坐在他們身後。


    賀棠溪看著他們倆人的背影,心裏的怨氣怎麽都咽不下去,他拉了拉林靖予的領子,林靖予立即回頭。


    賀棠溪可憐巴巴地問他:“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沒等林靖予回答,周長吟也轉過頭來向賀棠溪解釋自己今天的安排:“一會兒呢,我和林靖予去看電影,然後你和向嘉時去大玩家玩,費用我出,等我們出來了咱們再一起吃飯,下午繼續自由活動,然後到點大家回家,怎麽樣?”


    聽起來是很完美的安排,但沒有一項是合賀棠溪心意的。他嘴一撇,說道:“可我早上還沒吃呢,我餓了。”


    “一會兒到了給你買東西吃,想吃什麽我都給你買。”周長吟很輕易地就把賀棠溪的話給堵了回去。


    “那怎麽隻有你們倆看電影啊,我也想看。”賀棠溪沒理周長吟,他盯著林靖予問道,“向嘉時剛說他也想去。”


    周長吟的視線落在了向嘉時身上,幽幽地問他:“是嗎?”


    一天之內被當了兩回槍使的向嘉時:“”“那也要看是什麽電影,”向嘉時立刻撇清關係轉移話題,“要是愛情片就算了,我不喜歡看太黏黏糊糊的。”


    周長吟滿意地點頭。


    林靖予知道賀棠溪不高興,周長吟今天來得確實是突兀,沒和他商量。比起兩個人去看電影,林靖予不想把賀棠溪一個人丟下。


    “咱們還是一起去看吧。”林靖予開口。


    聽林靖予這樣說,賀棠溪早上憋了一肚子的怨氣終於散了點,臉上露出一點笑意來。


    他這邊高興了,周長吟那邊卻明顯不高興。


    賀棠溪才懶得管周長吟高不高興,隻要他能確定在林靖予心裏自己比周長吟地位高,林靖予永遠更在乎他多一點,他就高興!


    等到了市中心,他們四個先吃了早餐,然後去電影院買票。


    本來周長吟是想和林靖予一起看個愛情片的,但這個愛情片排片太晚了,周長吟也不想帶著兩個電燈泡看愛情片,所以就挑最早的場子,早早看完早早把這兩個人撇開。


    最早的一場是個美國大片,單看海報感覺還可以。


    早晨就沒什麽人來看電影,基本上他們包場了。周長吟還想著沒有人,他們就能分開坐坐得遠一點。可林靖予拿著票找到了座位:“棠棠,過來,你座位在這裏。”


    幾個人又坐到了一排。


    電影中規中矩,劇情一般,不過特效不錯,裏麵有幾個鏡頭還挺嚇人,賀棠溪沒有準備,被嚇得一抖,爆米花灑了一地。


    周長吟也嚇了一跳,電影院裏那麽暗,賀棠溪還是看到了她的手抓住了林靖予的手臂。


    然後就再也沒放開過。


    賀棠溪想強迫自己轉過頭不去看,可他就是忍不住,也控製不住自己。


    林靖予突然把自己懷裏的爆米花放到賀棠溪腿上。賀棠溪一愣,林靖予偏頭過來湊到他耳邊說:“你拿著我的吃。”


    賀棠溪抱著林靖予遞給自己的那桶爆米花,覺得自己心裏還難受,卻又不那麽難受了。


    看完電影出來後周長吟又做了安排:“電影也看完了,那現在你們倆去大玩家玩,我們倆去逛街。”


    賀棠溪剛看完3d電影頭有些暈,他也不想放任林靖予和周長吟去過二人世界,索性借題發揮,皺著眉頭說:“我頭暈,難受。”


    林靖予神情一秒嚴肅起來,他伸手去摸賀棠溪的額頭:“哪兒難受?是不是生病了?”


    賀棠溪搖搖頭:“就是頭暈。”


    周長吟白了賀棠溪一眼,她覺得煩,賀棠溪今天就好像專門來和她作對的一樣。


    “可能他是看3d看得頭暈,沒事,讓向嘉時陪你過去坐一坐緩一緩就好了。”


    “我想回家。”賀棠溪不理周長吟,可憐巴巴地對林靖予說道,“我頭暈,我想回家睡覺。”


    周長吟不耐煩了:“那你和向嘉時回去?”


    向嘉時記恨周長吟今天拉他早起的事,拆台道:“我不回,我一會兒還想去大玩家玩呢,賀棠溪他要回就讓他自己回唄。”


    林靖予怎麽可能放心讓賀棠溪一個人回去。


    現在賀棠溪執意要回家,向嘉時臨時撂挑子不幹,林靖予不放心賀棠溪一個人回去。周長吟氣得是一個頭兩個大,心裏暗罵這倆破小孩就是故意的。


    四個人商討了半天最後都沒商討出來一個方案。


    林靖予最終決定自己帶著賀棠溪回家,向嘉時陪周長吟去逛街,之後再去商場打遊戲。


    周長吟對這個安排是一百萬個不滿意,但林靖予已經做好了決定,帶著賀棠溪出門搭車回家。


    周長吟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氣得打了旁邊站著的向嘉時一下。


    向嘉時吃痛:“你打我幹嗎?”


    “你說我打你幹嗎?咱們早上怎麽說的?”周長吟語氣不善。


    “早上你說的是讓我把賀棠溪帶出來。你也沒說讓我把他再送回去啊。”


    向嘉時揉了揉胳膊,不滿道:“你不高興也別拿我撒氣啊,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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